但他内心有所预感,今日怕是不太平。离荣王和荣王世子行刑的日期越发的近了,隐在暗处的人也该行动了……
正当汪延看着白马寺的方向沉思时,忽然间,狂啸的山风中一骑踏马甚嚣而来,汪延转头循声眯眼看去……
马上其人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长衣,系小绦。是东厂的番子。
那人远远见着一身红色蟒袍的汪延,跑马道距离汪延数丈开外,就从马上滚了下来,疾跑到汪延面前,来不及喘匀气,就单膝跪地,双拳卧礼,道:“九……九千岁,大……大理寺,有人劫狱。”
“什么?!”汪延惊道,上前一把拽起那番子的衣领,厉声问道:“那现在大理寺情况如何?荣王和荣王世子被劫走了吗?”
那番子被汪延扯住脖子,呼吸一窒,但不敢反抗,只能憋红了脸,继续道:“小的出来的时候,那伙儿贼人正在围攻大理寺,大理寺卿常大人怕抵挡不住,命小的前来禀告九千岁……现在情况如何,小的并不清楚。”
正待汪延还要再细问的时候,突然间又是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汪延立马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又是一个番子骑马奔驰而来……
“报——”那番子比前一个更加急切,看到汪延后,好远就开始喊道,“报,九千岁,大理寺又有一拨人劫狱!”
“什么?!两拨人?”
“是,是的,”后一个番子奔到汪延面前,语气焦急道,“两拨人应当不是同一批人,第二波劫狱的人武艺高强,身形鬼魅,大理寺的牢房就要被那波人攻陷了,常……常大人命小的来请九千岁快马进京!”
此刻汪延眼底爆发出阴鸷的戾气,有转头看向山上的白马寺,心底有些犹疑不定,然而此时,第三个东厂的番子又疾驰而来,说情况实在紧急,请汪延立刻移步回京坐镇。
汪延手中的两颗白狮子核桃滚动的越来越快,牙齿不断摩挲,终于,他疾走几步,翻身上马,就要挥鞭返京,突然,他眼神一顿,唤来一人,骑在马上,附身对他耳语了一番后,直起身来,调转马头,打马向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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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边,秦凤华眼见乌云越压越低,而那边却还不见动静,暗自咬牙,自己不等再等了,必须趁着暴雨未下,马上飞跃匹罗江,否则一旦暴雨下来,既刮风又下雨,介时天气实在太恶劣,她没有把握可以平安飞抵对岸。
就在秦凤华要开口与赵士言说实行第二计划的时候,忽然,赵士言身体朝前一动,声音短促又肯定道:“成了!”
秦凤华听言,也马上拿起手中的望远镜朝对面看去,只见视线所及的最右边的一片黑绿苍林间,一块白布赫然出现在其中,迎风不断飞扬。
成功了!汪延已经回京!
秦凤华和赵士言确定后,当即原地跳起,一刻也不敢耽误,冲到距离山崖百米的滑翔翼旁。
六鸣山的山崖崖顶正好是一处百米长的长坡,非常适合滑翔翼起飞。
赵士言帮助秦凤华固定好滑翔翼,检查了安全设施,确认安全伞没有异常后,脸色难得正经,对秦凤华道:“徒儿,该说的为师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如今只希望你能随机应变,平安归来!”
说完,赵士言似乎是不改本性,重新扬起那抹嘴角的吊儿郎当,伸手递给秦凤华一个东西,嬉笑道:“这是为师特地为你在祖师爷面前求来的平安福,祖师爷保佑,要拿好哦,”说着,他开玩笑似的轻拍了一下秦凤华的头盔,咧嘴笑道,“加油!乖徒儿,为师看好你哦!”
秦凤华:……师父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开玩笑了好吗?
她攥紧手中的平安福,一脸严肃道:“师父,平安福开过光了吗?”
赵士言一愣,接着忽地点头笑道:“那肯定的,我姑苏上华观童叟无欺,从来不出售假冒伪劣平安福。”
秦凤华听后,也笑了,把那张开过光的平安福揣进兜里,对赵士言认真说道:“师父,那徒儿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