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玄衣青年踱步其间。
那正是闲的没事干的沈赋行。
也不能说是闲的没事干,沈赋行此番出来是来买些日用品回去的。
不过此时日头正大,沈赋行也不着急,因此很是悠哉进了一家茶楼。
茶楼装修的很是典雅,一块六朝居的招牌挂在大门前,看起来是出自名家之手,铁画银钩,笔底春风。
据说是店家主人亲手写的。
沈赋行径直上了二楼的雅间。
他兴趣爱好不多,品茶独算一个。他不大喜欢吵闹,雅间里比较乐得清净。
只是他这番幽静还没持续一柱香,就见一群蓝衣的少年少女一大群的涌进了茶楼。
本来宽敞的茶楼一瞬间变的有些拥挤。
沈赋行的雅间正好可以观察到底下全景。
他们统一穿着蓝色的衣袍,里面是白色的内衬,深蓝色的领口绣着银边仙鹤,额头带着银色抹额,中间点上脂红的玉珠,腰间是一条银色腰带,挂着双鹤祥云羊脂玉佩和他们都佩剑。
而他们的领头人,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女,墨发高高束起,抹额也同他们不同,是墨蓝色的。
沈赋行沏了沏茶,视线投向为首的那名少女。
这服饰他认得。
哦不,应该说他熟悉的不得了。
因为这衣服正是他的师门——霄陵门的校服。
别问为什么修仙还要穿校服,因为看起来比较有气势。
这个少女呢,他也认识。
霄陵门三长老霁月的宝贝徒弟—萧霁竹。
就是不知道萧霁竹带着这一群弟子来这茶楼做什么。
这么想着,沈赋行心下一计。
手腕一翻,一枚乳白色的双鱼玉佩出现在他手中。
这玉佩也是霄陵门配备的,人手一个,可抵御一些高阶术法的攻击,同时也是证明身份的标识之一。
萧霁竹生的明艳,举止又落落大方,潇洒豪爽,能说会道。十七八岁的年纪又是最活力十足,掌柜这种上了年纪最喜欢这种小女孩。因此萧霁竹轻易就和掌柜搭上了话。
“掌柜的,我们是外地来的,听说王大善人住这是不是呀?”
“王大善人啊,名人哟,就住在东街尾。”
“怎么啦,小女娃找他有什么事呀?”
萧霁竹连忙摆了摆手。
“没有没有,只是途径此地,想拜访拜…”
她的话脩然止住。
一枚玉佩静静的摆在她面前。
玉佩下落的速度太快,萧霁竹甚至没看到残影。
双鱼玉佩。
只有掌门及各大长老有。
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谁?
掌柜倒是没看到这枚玉佩,还在款款而谈。
这玉佩还被下了术法,只有她能看到。
萧霁竹眯了眯眼,对着掌柜笑了笑道声先离开一会,便朝着二楼雅间走去。
会是哪一间呢?
萧霁竹想,然而她还没想出来,她面前的门都蓦然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位颇为英俊的男子,搂着一位娇艳的女子。
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
他们无视了萧霁竹下了楼。
只是,萧霁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沉思间,后背忽然被人拍了拍。
她转头。
“小师叔?!”
“你们怎么在这?”
“是做宗门任务么?”
沈赋行此时已经撤下了易容。
没错,在他救谢喻之时,他一直都是易容成另外一番相貌的。
萧霁竹见是沈赋行,方才的紧张感也消散了些,笑盈盈道:“是呀,宗门接到求助,说是近期一直有人失踪,且多是修士,有些怪异,便让我们来查探查探。”
沈赋行不动声色的看了萧霁竹一眼。
让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来调查失踪案件?
但他面上并没表现出来,而是推了一杯茶过去。
“这样,有什么线索么?”
说到这个,萧霁竹兴奋起来。
“有,我们调查到那个什么王大善人,似乎有点嫌疑。”
“他总是收养各类小孩,又送给别人家收养,听起来好像很正常,但是我私底下去调查过了,那些收养小孩的人家,无一不是修士。”
“一个凡人,是如何接触到这么多修士的呢?”
沈赋行敲了敲桌子。
“这和失踪案有什么关系?”
“那些收养了小孩的修士,基本都失踪了。”
“就是,他们基本都和家里人或者亲友说他们要去云游,随后失去了联系。”
“这样啊…”沈赋行抿了抿茶。
“那你刚刚打听他的住址做什么呢?”
“难不成想抓他?”
萧霁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愧是沈师叔。”
“我劝你别去。”
沈赋行的睫羽垂下,神色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萧霁竹的一腔热情也被这话浇了个透心凉。
“为什么呀?”
“越早一网打尽他们不好吗?”
“你当他们傻么?”
沈赋行指尖在杯口摩挲。
“如若他们真是失踪案的始作俑者,一个大宗门一群弟子出动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会不注意?”
“如若这间茶楼还有他们的探子,你刚才同掌柜的对话就是完全暴露了。”
“你去吧。”
沈赋行吹了吹茶口的热气。
“去东街尾看看,那里是不是已经人去楼空了。”
“又或者,他们备着陷阱,等你们自投罗网呢。”
“霁竹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