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赋行凑到了谢喻之跟前,拍了拍他的肩。
“虽然你先前威胁了我,但我这个人心善,不会见死不救的。”
谢喻之没说话。
沈赋行当他不想理人了,于是又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喂,谢喻之。”
谢喻之动了。
他左手缓缓抬起,随后捂住了嘴。
粘稠的鲜血从指缝中蜂涌而出。
沈赋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有些沉默的看向谢喻之。
他,真的没有想到,谢喻之这么的…
脆皮。
轻轻拍了两下就哇出一口血来。要是他真走了,只怕这人怕是连床都离不开吧。
思及此,沈赋行看向谢喻之的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怜悯。
谢喻之刚吐完一波血,本就孱白的脸色更加苍白几分。他的视线同沈赋行对上,勾了勾唇。
沈赋行实在不知道他这样怎么还笑得出来。只是谢喻之嘴里吐出的话,却让他身形猛的一顿。
“沈岁见,你想杀我?”
沈赋行心虚的摸摸鼻子。
“对不起啊,我实在是没想到…”你这么弱不禁风。
谢喻之浅笑一声。
“我们扯平了。”
沈赋行一愣。
“你不亏。”
谢喻之也许是累了,靠着了床板上,低垂着眼睫。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沈赋行的衣服,因为他自己原本的那件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了。
他看起来就其实年纪也不大,沈赋行的衣裳穿在他身上还有些偏大,显得他更为瘦弱了。毫无血色的唇为他平添了几分脆弱感。就像是秣秣柳风般。
易折。
他说的扯平了,是指他没接住那串烤鸡。
沈赋行把人家拍出了血,一时间有些愧疚,忽然起身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把犹如残影一般掠门而出。
他不知道的是,他一走,谢喻之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其实他不怕沈岁见是否会走。
因为他根本就没给沈岁见解药。
甚至这口血,都是他故意吐的。
是不是好卑劣啊。
谢喻之。
沈赋行说到做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而他回来时,竟发现谢喻之正拿着一本书,不知在看些什么。
那书是沈赋行收拾时收拾出来的,两本被他拿去垫了桌子,两杯被他放在了床头柜,只要稍稍一勾手便可拿到。
听见沈赋行进门的响声,谢喻之轻轻的撩了撩眼皮。
“回来了?”
“喏。”沈赋行笑嘻嘻的提了提手里的食盒。
“你身上还有伤,不宜吃油腻的,我去给你买了点清淡的回来。”
沈赋行边说边打开食盒。
里面是几样清淡小菜和一晚热腾腾的白粥。
谢喻之将书本合上,停顿了一下。
“出去买的?”
“不然呢,十分钟哪里够做这些。”
沈赋行将桌子往床边挪了过去,使其恰好在一个谢喻之能够着的位置。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些,不过你也不能吃太多,适量吃点。”
沈赋行将刚才的烤鸡给收了起来,他们这一折腾,这烤鸡其实已经凉的差不多了。
沈赋行有些心痛的包了起来,打算到时候热热还能吃,大不了还能拿去喂猫喂狗呢。总不能浪费粮食。
谢喻之将书本放到一边,在沈赋行做这些的时候都保持着沉默。沈赋行放好碗筷时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一转头,猛然和一张放大了的俊脸对上。
距离太近,近的沈赋行甚至能数清谢喻之有几根眼睫毛,能看清他青碧色瞳孔里的影像,以及闻到谢喻之身上幽幽的冷香。
他们都鼻尖几乎都要靠在一起,呼吸的热气相互融合。
沈赋行被吓的猛的往左侧退,连带着桌子也要被他碰倒,他下意识的扶好桌子,却忘记了自己没有任何支撑点。
完了,不会变成痴呆吧。
就在沈赋行内心泪流满面以为自己要脑袋开花的时候,腰身忽然被环住,整个人被猛的往上一抱。
不知道是不是是他太重,还是抱他的人没收住力。他直接就着重力向下压下去,将谢喻之压倒在了床上。
沈赋行:“???”
沈赋行:“!!!”
沈赋行慌乱的起身,期间不知道是不是压到了谢喻之的头发,他忽然皱着眉说了句疼。
沈赋行的动作一下子停住。
于是二人的姿势就变成沈赋行的手撑在谢喻之的两侧,而谢喻之的眼尾不知是不是被疼的微红,墨发如墨染般泼洒,长长的睫羽使他像是个妖精,精致的眉眼无一不像是被人细细勾勒的工笔画,衣襟在刚才的折腾中略有些散开,露出他明显可见的锁骨,仿佛能盛下一汪清泉。
沈赋行的大脑简直宕机。
直到谢喻之的手指抵住他的唇,将他略微推开几许。
他的明眸稍弯,刚才几无血色的唇不知何时已复有些红润。
只听得他清泉籁耳般的声音在沈赋行耳边响起。
“就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