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张明珵见宋晚山身子有些不适,拉住了宋晚山。
眼见宋晚山的头晕之症愈发严重,小然赶忙上前去扶着宋晚山,宋晚山强撑着一丝清明,眼神有些困惑地望着张明珵。
“多谢。”
“跟一个让你妻离子散的人道谢,你也真是古今第一人,”宋晚山淡定地将手抽回,冷笑道,“你若还有什么事要同宋清山交代的,你就去同他说吧,之后脱了宋家族谱,他宋清山是死是活都不归我宋家管了。”
傍晚,
宋晚山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醒来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床顶,窗外昏黄的日光,淡淡地洒在床前,院里院外极其安静,让人不免生了寂寥。
宋晚山倏地起身,还未适应过来的宋晚山捂着脑袋,微微地抽着气,惊叹道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坐在床尾的张礼望玩着吱呀吱呀的皮影听到宋晚山起床的动静,冲着屋外头的人软软地喊道:“小然姑姑,爹爹醒啦!”
宋晚山一愣,望哥儿是什么时候来的侯府?
张礼望把手上美猴王的皮影放了下来,跳下床,吭哧吭哧地搬着一把圆椅子,爬上去,斟了一杯温水,又从椅子上爬下来,正要端着水过来,小然从屋外头走了进来。
小然担心张礼望被烫到,放下了手中的食盘,小碎步地走了过来:“诶呦小祖宗哟,您也不怕烫着了自己。”小然接过张礼望手里的茶杯,端给宋晚山。
宋晚山问道:“小然姐姐,我这是睡了多久啊,望哥儿是什么时候来的宋府?”
小然对宋晚山的反应感到十分奇怪,怎的过了一个下午,就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呢?
“哥儿,小公子是前些时候说要过来与您住几日的,您就睡了两个时辰的工夫怎的都忘了呢?”小然说道。
张礼望挤着小然,走到了宋晚山床前,接过小然手里的茶杯,甜甜地叫着宋晚山:“爹爹喝水!”
“噢......”宋晚山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却有此事,接过茶杯,揉了揉张礼望的脑袋,心道那方才醒来的时候,脑海里涌入一段段的宋清山和张明珵的记忆也不是假的?
于是宋晚山问道,“那张明珵和二公子呢?他们现在可还在祠堂里?”
“走了,走了好一阵子了,小侯爷与二公子在祠堂里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离开了国公府,二公子他......”小然思忖了一下,“被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梁大人听说梁公子也在这,顺道一块儿带了回去。”
“算了,那是他们自找的,”先前在查案到方才的记忆在现在的宋晚山的脑海里慢慢地变得清晰,“那云小娘呢?”
提到云小娘,小然也是难以启齿:“大理寺的人说了,云小娘私通一事属定国公府的家事,他们不好处理,便让哥儿您定夺。”
宋晚山嘟囔了一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的偏偏让我处理这事儿?”
宋晚山饮了一口水,咂吧了两下:“让人先看着云小娘,不许出厢房半步,等之后大理寺那边的人看看如何对宋清山一案审判,咱们再看着怎么对她发落吧。”
“是。”小然应下了之后,便退了下去。
“来,让爹爹好好看看,望哥儿有没有吃胖。”宋晚山支起张礼望的胳膊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张礼望软乎乎的脸蛋。
张礼望提到:“望儿今日同那个哥哥玩儿了蹴鞠。”
宋晚山想起了之前说让宋焕休息两日,陪张礼望玩一下,于是用一种逗小孩儿的语气跟张礼望说:“那宋焕哥哥的蹴鞠厉不厉害啊?”
“也就......还过得去。”张礼望有些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承认道。
张礼望气鼓鼓的样子,让宋晚山忍不住上手挠了一下张礼望的痒痒肉,逗得张礼望笑的嘎吱嘎吱叫,宋晚山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看着张礼望真是玉雪可爱的模样,宋晚山觉得大抵是真的血浓于水吧,即便自己没有真的同先前的宋晚山感同身受一般,十月怀胎,亲身养育,但是对着这个小不点,还是会产生不一样的熟悉感。
张礼望缓过劲儿来了,脱开小靴子,爬到宋晚山的旁边,挽着宋晚山的小臂,小声地说道:“望儿好久都不见爹爹这么开心了。”甚至游戏都好久没和望儿玩了。
宋晚山噗嗤地笑着勾了一下张礼望的小翘鼻,这小鬼,在外头装着少年老成的模样,却是个离不开爹的撒娇鬼:“要是望儿喜欢,爹爹每天都在你跟前哈哈大笑。”
“爹爹,”张礼望甜甜地喊着宋晚山,央求道,“望儿要过生辰了,爹爹能出去之后来陪陪望儿,和父亲一起给望儿过生辰吗?”
“呃......”宋晚山迟疑了,儿子过生辰,即便他再怎么不想去,自己做爹的当然要在场,可另一个宋晚山呢?现在宋晚山至少知道了自己身体里还有另一个宋晚山,即是这具身体的原主的宋晚山。先前的宋晚山跟小然说了要在府里也给张礼望置办一个,张礼望这么一求,怕也是在府里办不成了。
而自己不想去只是自己和他们一家子的人不熟,另一个宋晚山不想去多是因着张明珵一家人对他的看法,宋晚山心里清楚,一旦自己与人产生了芥蒂,就难再对人打开心房了。
那个宋晚山拱手将张明珵让给了宋清山,让他们在一起,想必是真的下了决心放下张明珵了,如若这样,再去侯府会被张明珵算作食言吗?
宋晚山已经想到了届时侯府全家上下,洋溢着一片家和万事兴气氛,自己这个煞风景的跑来侯府的尴尬场面,宋晚山搓了一把脸,揉揉张礼望的脑袋,含糊地回道:“嗯......一定。”
“爹爹说的‘一定’是要来的意思吗?”张礼望担心爹爹为了要给自己过生辰而不得不拉下脸来侯府,还要与父亲和爷爷奶奶强颜欢笑,心中定是不悦的。
然而,宋晚山是暗叹道,坏了,这小崽子居然会给他下套了。
“额......”宋晚山看着星星眼的张礼望,心软了下来,“嗯,会来的。”
张礼望挽着宋晚山的胳膊,抬头见宋晚山因为要来侯府给自己过生辰并无怒意,
于是,宋晚山暗暗感慨道,对不住了,另一个我。
几日后,
宋晚山刚吃了厨房做的糖藕点心,准备和张礼望一同歇下午憩一番。
国公府内已经燃起了炭火,此时屋内温暖如春,烧的人脸上红扑扑的,让人也不禁想在这个初冬时节偷上半日闲。
宋晚山放下手里的文书,懒懒地瘫在炕床上,听着屋外北风呼呼地捶打窗户,心叹道,前几日圣上对吏部的谁谁谁又不满了,让吏部的人过去赔笑了一番,此时估摸正迎着烈烈北风回府,他反倒在府里烤着炭火,睡着觉,没想到这禁足居然给他禁出了懒毛病。
宋晚山甚至还离谱地想着,若是之后都不用上朝,日日在府里就将文书批了,不必理会这么多人和事,那该有多好啊......
正所谓,好景不长。
小然唤道:“哥儿,您歇下了吗?”
“还未,怎的?”宋晚山起身问道。
小然欲言又止:“哥儿,张家的人来了。”
“歇下了。”宋晚山继续躺回炕床上。
“父亲来了!”张礼望原本有着的一丝睡意,又突然清醒了过来。
宋晚山揉揉眉心:“跟他们主子说,我尚在禁足,他有什么事儿到时候再说吧。”
小然进门道:“哥儿,是他们带了几辆马车过来,说是里边儿有二公子的东西。”
宋晚山起身疑道:“什么东西要几辆马车来运?”
“哥儿,那是要应了小侯爷的话,让他们进来吗?”
“进吧进吧,”宋晚山好奇心使然,又问道,“是直接运去二公子的原先居住所吗?”
“是。”
“给我更衣,我要去看一下,”宋晚山兴致上来了,吩咐了一句,“看好望哥儿,让他歇息一下,我去去就回。”
“哥儿,您不是还在禁足吗?圣上说了您除了在祠堂礼佛外,就只能待在院子里......”
宋晚山无所谓地说道:“府里是我当家还是圣上当家?你们把嘴巴关严实了就没人知晓了。”说着,披了一件靛青色的鹅绒大氅,无惧北风的呼啸,屁颠屁颠地去了宋清山的居所。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不好意思了小陆公子,来自张明珵的第一波醋坛攻急你要来承受了。(鞠躬.jpg)
陆博明:所以我是他们play的一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