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鹜越打越心惊,他从前也与姜遗墨试过剑,只是那一次点到为止,他当时修为不如姜遗墨,对不了几招便已下场。如今他修为远在姜遗墨之上,与他对招竟然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他的招数确实是诡异极了,万千变化仿佛没有穷尽一般。
越轻辞面带微笑,姜遗墨的天赋超过了他的预期,不过可惜,他还是会失败。
人总有力竭的时候,他的每一次挥剑转身,都越来越僵硬,甚至有些剑招本该再诡谲一些,但是却因他身体的限制,发挥得不尽如人意。
姜遗墨确实如他所言,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额角的汗水浸湿了他鬓边的发丝,最后一下打在了江鹜的剑上,手中长剑脱手。
江鹜便指在了他的咽喉。
“江……”越轻辞张开口,想说些什么。
忽然剑光闪过,一柄长剑浮空悬在姜遗墨身前,“当”一声震开了江鹜的剑。
这正是越轻辞之前借给姜遗墨使用的剑,此时竟然主动为他挡下攻击。
姜遗墨伸手握住这把剑,虚弱地喘了口气,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把剑,这把剑之前拿着的时候很重,此时竟然轻了许多。
越轻辞:“……”
想来这把剑实在是太喜欢他了,便是个凡人也想认他为主。
“江兄,算了吧,你这剑术可差远了,再继续,可真要胜之不武了。”
越轻辞笑着道。
江鹜转头看他:“师命难违。”
“江兄,你明明就心有不忍,这样吧,这个责任不能只由你一个人担着,你假装被我们伤到,然后叫其他弟子一起过来围剿,若是我们跑出去了,你一个人也不难做。”
“不是收买,只是你本来就该告诉他们的,不是吗?”
江鹜的修为摆在那里,他方才收敛了修为,只用剑,若是用上了修为,姜遗墨可能都难以近身。
越轻辞笑吟吟地拽起姜遗墨的胳膊,想要拉他走。
姜遗墨锐利的眼神瞪向他,凶巴巴的带着刚才未曾稀释的杀意。
越轻辞:“……再瞪,我就打晕你。”
说完他把姜遗墨扶起来。
他应该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所以都没有反抗。
江骛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想来是怀疑他们两个之间有人被绑架了,不过究竟是谁绑架谁真不好说。
“对了,江兄,你的妹妹就在百里之外的镇子里,刚刚失去了孩子,你不如看看她吧。”
……
越轻辞想改扶为抱,不过姜遗墨怎么也不同意。
最后还是这把剑主动要载他们一程。
越轻辞长发被迎头吹来的风吹向身后,他的声音酸溜溜的传来:“卿书剑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在他手里,未曾契约过的剑并不喜欢变大载他们,这些剑灵的脾气可比人要大的多,不过这次竟然为了姜遗墨破例了。
姜遗墨神色阴郁地躺在变大了的剑身上,如果有把越轻辞推下去的可能,说不定他会选择这么干。
虽然他没这么干,但是没忍住扯了一把他的头发,权当报复。
那头发总是往他脸上飘,痒,也烦人的很。
“嘶,放手!”越轻辞脑袋向后靠了靠。
“越轻辞,你想做什么,你怎么没杀了我呢?”他语气低沉,隐含怒意。
“没办法,我是一个草包,还不得仰仗你的帮助……喂,扯头发过分了啊。多大了扯头发呢。”
越轻辞干脆躺下,和他并排躺着。
“呵。”
姜遗墨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越轻辞把剑横在他身前逼他动手的样子。
那时越轻辞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很强,好像他真的只要拒绝就会死路一条一样,毫无退路可言。
哪像现在,他还嬉皮笑脸地任由他拽头发。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重重地又问了一遍 。
“你跟他打,不是融会贯通了剑法吗 ,又不吃亏,小情书我都送你了。”
“情书?”
“卿书剑啊,浪漫吗?我还有一把情诗。”越轻辞道。
“这是你……看完笑话的小费吗?”
明明就躺在身边,共享一片区域的空气,头发都交缠着,姜遗墨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越轻辞叹了口气:“什么叫看笑话,我真的很弱啊,哎,说起来,情书选择了你,你就一点都不高兴吗?”
“高兴……”
越轻辞视线忽然被挡住,姜遗墨突然翻身压住了他,伸手掐住了他的咽喉。
“多弱,我看看能不能被我掐死。”他语气阴寒,手指放在他的喉咙出,不断收紧,显然是动了真格。
越轻辞怔愣一下,白皙的脸被掐得有些红,有些喘不过气,不过他还是微微一笑,忽然吐了吐舌头,脑袋歪向一边。
装死装得非常夸张,就像是在学小孩子的恶作剧。
姜遗墨抿了抿唇,眼中满是他装死的滑稽模样,虽然还是面色不虞,但是手指怎么也用不了力了。
现在是在空中,这把剑也经不起太多折腾了。
越轻辞偷偷睁开了一只眼睛,和他对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吧,阿墨,承认你心里有我吧。”他小心地移开姜遗墨的手。
姜遗墨皱着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最后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越轻辞坐起身,补充了一句:“其实那是你□□的小费。”
姜遗墨沉默半晌,心情在同归于尽和算了就这样之间来回跳跃之后,忽然笑了:“好啊,什么时候,我让你领教一下。”
“哟,你这么有经验呢,你那些书都是哪看的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看只会害了他。
姜遗墨不说话。
卿书剑飞不了多久,它只是一把没有被契约的仙剑,没有主人的灵力驱动,自己能飞已经算了不起了。
一枚辟谷丹可以让他坚持七天,三枚也就让他坚持不到一个月。
所以想让他活下去,此行要么带他去找有辟谷丹的人,要么带他去一个能做出精致饭食的地方。
不过因为卿书剑已经替他们做出了选择,飞去了一个不知道方位的地方,所以他们只能在附近的小镇子里待一会儿。
这大概是一个沿海的小镇子,镇子上都是凡人,两个人先站在镇子外面准备了一下。
卿书剑特别喜欢姜遗墨,怎么也不肯回越轻辞那里去,宁可变小成一根簪子。
越轻辞无奈道:“我帮你把簪子插上去吧。”
姜遗墨拒绝了:“不必,姜某受之有愧。”
听了这话,手里的剑都弯了,想来是知道自己被拒绝了大受打击。而且是因为越轻辞被拒绝,如果是这样,以后这把剑指不定还会报复他。
“哟嚯,你怎么能拒绝我的‘情书’,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接受,我就每天都给你写一封,天天当众念,你就看丢不丢人吧。”越轻辞撂下狠话。
他这个人,跟他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他确实什么都做的出来,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姜遗墨生气瞪眼的样子非常有趣,反正很漂亮,还很鲜活,他虽然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但是相比起之前那些,现在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分分钟沦为笑柄。
越轻辞撇开头笑着清了清嗓子,想要问他要不要他帮忙戴上。
姜遗墨直接去掰他的手,把剑先一步抢了过来,然后给自己戴上。
“你这什么意思,害羞啊。”
“我只是不相信你的审美。”
越轻辞低笑几声,没有说话,然后快速给姜遗墨一个面具,让他戴上。
姜遗墨这张脸的确不适合露出来,容易招惹一些奇怪的家伙。
他戴面具已经非常熟练了,不过这次,他看着那个夸张的猪头面具,沉吟了良久。
说越轻辞审美差不是没有根据的。
旁边人见他迟迟不戴,笑着问:“怎么了,凑活呗。”
实际上戴这个面具出去,不仅丢人还会被打。
“越轻辞,你故意的吗?”姜遗墨斜睨了他一眼。
“行吧,给你换一个。”越轻辞拿出斗笠给他戴上,“可以了吧。”
他不说话。
“我倒是好奇,你以前的面具有多好看。”
“反正比你好看。”
被骂了也不生气,越轻辞面带笑容,带他进去。
现在都中午了,他们或许要找个落脚的地方。
越轻辞看着路边正在卖的大白馒头,心念一动,想要买一个。
卖馒头的老板是个女子,看了他一眼,眉开眼笑:“哪来的小仙君,长得真俊。”
越轻辞没想到这里民风这么开放,他轻咳一声:“过奖了,能遇到您这般风姿绰约,面若芙蓉的女子是我的荣幸。”
估计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开场白,对着谁都能说上一句,至于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好看,那是一点都不管啊。
“嘴真甜,这个馒头啊,不收你钱,两个拿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姐姐心肠这么好,我……”
“拿着吧。”
姜遗墨偏头看他,隔着帘子都能看见他面若桃花的脸上那一抹风流的笑意。他轻哼了一声,声音很轻,却足以打断他们的对话。
盛情难却,越轻辞只好跟她道了谢就拉着姜遗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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