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集市上人声喧闹，渔民叫卖着手里的新鲜鱼获，活蹦乱跳的大虾在篓子里乱蹦跶，水盆里养着鲜活的海鱼，肥美的大螃蟹在桶里乱爬，摊贩一边抓住螃蟹熟练地缠上绳子，一边不忘跟买主交谈。
“这螃蟹又肥又大，您回去清蒸爆炒都香得很，要是不肥你来找我，我退你钱。”
“这可是你说的啊。”
“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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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晚镜把自己的摊位先收拾妥当，又把两桶海胆搬下来，鲜活的海胆在随身空间里的冰箱里存放了一夜，拿出来时还是鲜活的，身上无数根长刺还在缓慢的蠕动着。
她拿起桶盖重新盖上，以防这些海胆再跑出来。
海胆在这个时代其实并不受欢迎，一来肉少，填不饱肚子，二来还有一种甜腥味，爱这口的人不多。
应晚镜从篮子里拿出三颗鸡蛋，熟练地磕开蛋壳。
“先打三颗鸡蛋，这是一份的鸡蛋液，根据比例取一份半的水，我们把鸡蛋液倒入水里，放一点盐，然后搅拌，水蛋交融就可以了。”
应晚镜戴上手套，拿起一只浑身是刺的海胆，一边开海胆壳一边解说：“我们先把这个海胆的嘴给剪掉，然后沿着边缘慢慢地剪掉这个壳子，里面的海胆肉露出来了。”
“然后放进水里清洗，先把上面这些黑膜去掉，一定要撕干净，不然会发苦。”
“这就是洗干净的海胆肉，我们可以拿勺子品尝一下。”应晚镜挖出一勺金黄的海胆肉往嘴里送，新鲜的海胆会非常鲜甜，还带着微微的咸味，口感绵软细腻，就是不加调料，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勺不够，应晚镜又在碗里倒了点醋和芥末，蘸着调料吃完了一颗海胆。
【忍不了，我也想吃】
【博主可以专门出一期吃播视频，看你吃东西也是一种享受】
【这个海胆真的有这么好吃吗，下个月去海边我一定要尝一尝】
【楼上，看个人能不能接受啊，我吃过，有点接受不了腥味】
【新鲜的海胆是甜的，而且腥味不会那么重】
应晚镜一边开海胆一边回复着弹幕上的问题，“吃播的话，回来给大家准备个视频特辑，新鲜的海胆确实很甜，很好吃，但是要是放久了，大家去海边可以去海鲜市场上，买新鲜的海胆吃。”
开完六颗海胆，应晚镜便拿起筛网过滤鸡蛋液，“这个鸡蛋液要用筛网过滤一下，这样蒸出来的鸡蛋羹会更加滑嫩。”
“把这个过滤好的鸡蛋液倒在海胆壳里，上锅蒸十五分钟，就能吃了。”
应晚镜先把泡在锅里的咸鱼干拿出来，随后添水加柴，把海胆放在蒸笼里，盖上锅盖，灶洞里的火苗催着锅里的水咕咚咚响，很快炉灶四周便冒起白雾。
“前几天，大家说想要香辣咸鱼干的做法，我今天就特地带来几条咸鱼，给大家演示一遍。”
“这个咸鱼干要提前拿热水泡开，不然太硬了，不好切，也不好吃。”
应晚镜把案板上的咸鱼切成小块，随后拿出另一个炒菜锅放在泥炉上，烧火添柴，等锅被烘干后，倒入两勺油。
“油热我们放入鱼块，先不要记着去翻它，这样煎两分钟就行，所以这个油一定要多要热，不然会煎锅。”
“再翻个面，把鱼块往上推一推，放干辣椒，姜蒜，干辣椒粉，炒匀，炒得差不多再淋两勺米酒，倒点清水，闷煮个五分钟。”
应晚镜拿着蒲扇慢慢地扇着炉子里的火，锅里咕嘟嘟地响着，飘散出来的烟气又香又辣，很是诱人。
“我们倒点生抽，一点老抽，洒点白糖，可以洒点蒜苗或者香菜，葱花，这个看个人喜好。”
应晚镜先把香辣鱼干盛在盆里，接着掀开蒸锅锅盖，扑面而来的是蒸鸡蛋的香味。
“我们给这些海胆蒸蛋淋上一点蒸鱼豉油，香油，洒上小葱花，这样就能直接开吃了。”
应晚镜迫不及待地夹出一颗海胆蒸蛋，品尝起来，鲜嫩的蒸蛋入口丝滑，配上鲜甜的海胆肉，让人胃口大开。
“香辣鱼干一份，还要海胆蒸蛋一份。”
“姑娘给你钱。”
“姑娘，你这鱼干下次能不能多做点，我想在路上配干粮吃。”
“好啊，您要多少，我明天多做点就是了。”
“还有这个海胆蒸蛋也多弄点，临走前我得吃够，省得回去老念。”
“姑娘，再来一份香辣咸鱼干。”
应晚镜又盛出来一盘鱼干递到后面的桌子上，“来了，您慢用。”
“这饭菜口味不错，就是没有酒。”
应晚镜抬手指着道：“有啊，您看那边的招牌，有个张氏好酒，她家酒香得很。”
“那行，我去打一壶酒。”
招待完客人，应晚镜便瞧了瞧放钱的陶罐，一枚枚铜钱堆积在里头，快要满出来，扫了一眼街上的店铺，看来今年年底给自己收拾一间铺子是没问题了。
咣当——
一把铜板叮叮当当地落在陶罐里，应晚镜顺着来人的手往上看，和江白屿对视后便笑道：“我还想着你今天是被什么要事绊住了，这个点还没来吃饭。”
“帮一个兄弟修了修船，就来晚了点。”江白屿一边回一边带着身后的几个兄弟坐在板凳上。
他看向应晚镜摊位上的招牌，说道：“上五盘的香辣鱼干，还有海胆蒸蛋，我们带的有酒和米糕。”
吉舟殷勤地拿出来一袋子米饼，感激道：“谢谢各位兄弟帮我修船，我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就从家里带了点米饼。”
几个兄弟看了眼布袋里的煎得焦黄酥脆的米饼，互相看了几眼，便很热情地拿起来吃。
“这是婶娘做的吧，之前去你家吃过，可香了，一口一个嘎嘣脆。”常顺一边费劲地嚼着硬邦邦的米饼，一边笑着拉吉舟坐下。
“拿筷子，吃菜，等吃完再给婶娘带回去一份。”
常青递给他一双筷子，接着给在座的兄弟倒茶，“对啊，大娘肯定还在家里等着，等会吃完可别跑那么快了，上次叫你吃饭，你嘴上答应，半路又跑回家去了。”
“上回天有点晚了，我娘眼睛又不好，我放心不下。”
应晚镜将香辣鱼干和海胆蒸蛋一个个端到桌子上，“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最后一锅香辣鱼干刚好炒出来，再送一笼海胆蒸蛋，我就能收摊了。”
“摊主，香辣鱼干没了？”
旁边人立刻眼巴巴地看向最后一锅香辣鱼干，眼馋道：“我们还没吃够呢。”
应晚镜只好笑道：“放心，明日我还在这里，一定多备点。”
江白屿从隔壁的张氏好酒那里带回来两壶酒，看了眼桌上的菜，拎着酒壶开始往碗里倒酒，“一人一碗，都不许推。”
“行，喝点酒，驱驱寒气。”
等常顺说完，大家便咬着米饼，喝着酒，吃着桌上的菜，江白屿吃不惯辣，便从隔壁卖米粉的摊子那买了一碗鸡汤米粉。
看见蒸笼里的海胆蒸蛋，便好奇地拿起一颗尝了尝，嫩滑的鸡蛋和鲜海胆肉一起蒸熟，口感甚是香甜，平常他很少吃这种奇怪的海味，一来吃着费劲，二也是不喜欢其中的怪味。
“白屿，你尝尝这个香辣鱼干，又香又下饭，我知道你吃不惯辣，尝两口总是可以的吧。”
“行。”江白屿伸出筷子夹了两块，放在米粉汤上，被晒干的鱼块泡发后肉质变得丝丝分明，不知是用了什么酱汁炒制的，鱼干被炒得又酥又入味，鱼干上的酱汁在米粉汤里散开，整碗汤都变得好喝起来。
应晚镜刷完锅碗瓢盆，便挨个抬起装在自己的推车上，刚弯腰准备搬起一摞碗筷，旁边就有人直接帮她把东西抬了起来。
“就剩这一点东西了，你还要沾沾手。”应晚镜看向江白屿的背影。
“伸一把手的事。”
常顺和几个吃饭的兄弟把地上的桌椅板凳都收起来放在推车上。
“应姑娘，你这桌子和凳子做得挺精巧的，这还能折起来。”
应晚镜拿出绳子，在车上缠上两三圈固定住，闻言回道：“本就是摆摊做生意，只能把东西做得小点，这样来回不折腾人。”
“应姑娘你这生意这么忙，也怪累人的，要不要找个帮工，我可以帮你在码头上问一问。”常顺很是热情地和应晚镜搭话，眼睛还时不时瞄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江白屿，心里不由得懊恼道，这是闷葫芦，长得是有模有样，就是没张嘴，站在那半天憋不出话，实在让人着急。
应晚镜擦了擦手，“我倒是也想找个人，只是现在没个合适的，再来我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摊，再找个人帮忙怕是赚不到什么钱。”
“今年要是顺利的话，我就想办法盘一间小铺子，做点小生意也更方便点。”
“哦哦，行，那就祝应姑娘早日发大财，开店的时候别忘了喊我们。”
常顺拿胳膊肘碰了碰江白屿，“那这推车我们帮你也推回家吧，正好我们兄弟几个都在这。”
“不麻烦你们了，我这车子每天收完摊寄存在鲍氏武馆那，走不了多远就到了。”
“那也远着呢，走吧。”江白屿走到推车前头，抓起两根车把就往前走，身后的兄弟们也都慢慢地在后面推车。
应晚镜一路跟到鲍氏武馆，安置好自己的推车后，看了眼院内忙着练功的学徒，这个点，二哥还没结束，就先跟着江白屿出了门。
“那我们就先走了，屿哥，吉舟他家的灶台需要修理一下，趁着有空，我们赶紧去他家里修缮一下，省得大娘做饭不方便。”常顺说完便拍了拍吉舟的肩膀，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讲话。
吉舟一脸傻笑道：“啊对对，家里灶台好几年都没清灰了，每次做饭都冒黑烟。”
几个人溜得飞快，留下江白屿一人站在武馆前的街上，他有些局促地看向应晚镜，人家正在和一个老奶奶商讨着小鸭小鸡的价钱。
“便宜点吧，这样我就把这十只都买了。”
“本来就是赔钱卖的，不能这样讲价啊，姑娘。”
江白屿看向那笼子里的浑身毛茸茸的小鸭，不由得想到应晚镜家里的院子，到时候这些鸡鸭会在她的照顾下长得肥嘟嘟的，每次喂食的时候都会排着队追着她跑，想到这样美好的场景，嘴角就忍不住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