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星阑看着直播间里荒星的画面,猛地站起来,“哗啦啦”的声音随之响起,他被惯性带着向后重重跌倒。
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从睁眼起就在脑海里一直回响的嗡鸣声终于消失。
温星阑眉头微皱,回忆起昏迷前的最后画面——他按住旧伤勉强维持清醒,烟雾突然加大剂量朝着自己面部喷来,他在下一秒陷入了黑暗。
应该是自己迟迟不倒下,郑成峰这个狗东西加大了药量,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的奇怪东西,居然能撂倒军雌。
温星阑睁开双眼,转头打量四周,他的脖颈和四肢被金属锁链牢牢束缚在一个黑色的巨大十字架上,借着微弱的光线,他勉强看清地上描绘着金色六芒星的图案。
这是什么鬼东西?
温星阑想要直接暴力破开锁链,但想起越斯年给自己疗伤时,嘱咐自己的温柔话语,又舍不得了。
他有了这样温柔的阁下,已经舍不得像以前那样不爱惜自己了。
温星阑明明身陷囹圄,脸上却带着一抹不自知的柔和笑意。
阁下偷偷生自己的气,又暗自消气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他手指轻轻捏在一起,回忆起曾经将对方修长秀气的手指攥在手心的触感,脸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表情活像是一个想起心上虫的思春少年。
【元帅居然这个样子也能笑得出来。】
【节目组从哪来的诡异药剂,居然能把S级雌虫撂倒!?】
【醉了,有这精力,不如放在白塔病虫的治疗上好么?学学斯年阁下!】
【不过这倒是不错的对敌武器,放在节目里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倒是怀疑节目组有意拿S级雌虫测试效果,毕竟元帅这样的雌虫现今只有一个。】
真是等不及了。
他不想干等着被救了,想和对方见面。
温星阑紧紧盯着直播间里的越斯年,对方从黑色礁石一跃而下,像是一条游鱼潜入海里,只剩下一条麻绳悬挂在礁石之上,绳身在风中时不时颤动。
海因莱因焦急地趴在礁石上往下看,白雾渐渐散去,在阳光的照射下,海水明明看起来清澄到透明,水下的越斯年却很快不见身影,只剩下模糊的黑点。
温星阑闭了闭眼,雪睫如同飞舞的蝶翼般颤动,他勉强克制住担忧的情绪。
现在的阁下不是胡闹的虫,他应该相信对方。
他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月光下对方给虫崽熬药按穴、山洞里给自己针灸......
急促的心跳平缓下来,他控制好心神,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教堂,自己在一个角落里,右手边侧对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血红的地毯,两侧墙壁上悬挂着样式古旧的烛台,上面的蜡烛仅有短短一截,在呼啸穿过长廊的风里忽明忽暗,勉强维持着燃烧。
在模糊的光影里,他只能看见,两侧墙壁上好像描绘了什么,那上面色彩浓丽,线条夸张凌乱,很有浮世绘的风格。
他仰头望去,高大的天花板四周环绕着彩色玻璃,玻璃图案是一个抽象拼合的巨大虫族,上半身是穿着礼服的人形,下半身是化作蛛族虫身的原型,他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点,但是光线过于微弱,已经看不清是什么了。
“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
温星阑猛地转头,发现黑暗中一个金属小球滚落到自己脚边后,突然亮起一个小红点。
“识别权限所属为温星阑,面部扫描符合。”
“隐私权限已开,画面仅限温星阑一虫观看。”
机械的男声响起又落下,金属小球弹出了一个全息光影——
越斯年在水中不断向下游动,黑发在水中如同海藻般柔软浮起,脸颊微微鼓起,腰部被绳子勒紧的部分微微发红。
温星阑心神动摇,几乎无力观察周围发生了什么,甚至来不及思考和自己一起被机械爪抓走的其他雌虫去了哪里。
“啪。”灯光被打开的声音。
一缕光直直打在温星阑身上,他被晃得眼前一黑,瞳膜光斑浮动。
过了好一会,温星阑的视力才缓缓恢复,被药效影响的身体知觉也陆续回归,这时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只穿着长裤,露出上半身瑰丽繁复的虫纹,以及交错纵横其上的累累伤疤。
这是他一直不愿对外示虫的样子。
他微微垂头,银色长发散落在肌肉紧实的后背上,勉强遮挡了部分伤疤。
温星阑低头看着地面,眼白渐渐爬满红色的血丝,昔日清澈的蓝眼睛掀起了无边无际的暴风雨。
他压制许久的精神海要暴动了。
S级的雌虫需要高等级雄虫大量的信息素安抚,而曾经的他全靠在战场上跟敌方失去神智地厮杀发泄度过,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他虫面前发作狂躁症。
而因为温星阑长期在战场上度过暴动,S级雌虫又体质特殊,在不发作时,可以用拟态彻底地伪装精神海完好无损,导致不熟悉虫族的越斯年竟然全然没有发现。
“审判开始。”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温星阑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教堂中心一排排的座椅上,被密密麻麻摆放了苍白人偶,在黑暗中沉默不语,只有眼睛的位置不断闪烁着红光,犹如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窥探着自己。
“郑成峰,少装神弄鬼!”温星阑声音低哑,有着彻骨的冷意,脸上的神情狂乱与清醒交错。
【这是战士的勋章。】
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温星阑突然清醒过来,抬眼盯着全息投影里的身影——越斯年突然抱住小腿,他按揉了几下后,四肢挣动着往上游,口鼻间不断冒出气泡。
阁下显然是溺水了。
“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与此同时,无机质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啊!!!”他情绪激动,用力挣动身体,与锁链相接触的肌肤摩擦出血痕。
“离开荒星算不算?郑成峰你这个畜生,对雄虫见死不救属于恶意伤害,你竟然敢伤害雄虫阁下?”他模糊不清地喃喃自语,已经完全是凭下意识作答了。
“你有伤害过血脉相连的亲虫么?”一个人偶下颚开合,发出尖锐的质问声。
“你他雌的,我最后悔救了你......”一双眼白满是红血丝的蓝眼睛直直盯着直播间镜头,徐然适时的放大,投屏里的眼睛与正在看直播间的郑成峰几乎贴脸,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徐然,不要突然放大!”他铁灰色的双眼毫无感情地扫了一眼徐然,又盯着直播间冷笑,救自己的明明是温月明,和他温星阑有什么关系?
“郑导,恶意AI篡改雄虫形象,属于侵权行为。”徐然小声嗫嚅道,虽然不是他操作的,但他是直播间的管理虫员之一,会共同承担相应的责任。
“徐然,你明明也想知道温星阑口中的答案,不要装了好不好?”郑成峰的声音突然格外的温柔婉转,让徐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对方又了解到了什么程度。
他扭头与亚雌对视,胡须下露出扭曲的恶意微笑。
“温月明不过是施舍了考不上军校的你几句话,你就傻乎乎地追到了这里,是以为我认不出来你么?”
郑成峰至今清晰记得那一幕——
那天,他又一次翘掉初等部无聊的训练,来找温月明。
虽然他一句话也不敢和对方说,只敢偷偷跟在对方身后,看着温月明的背影发呆。
雌虫喜欢雌虫,在信息素支配的虫族世界,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根本不能、也不敢暴露出任何可疑的痕迹,更不想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心意后厌恶自己。
那时候,温月明是高等部的学生会会长,每天都要巡视校园。
校门口有一棵巨大的蓝楹花树,每每走到哪里,温月明都会停留很久,跟学生会的其他成员一起赏花。
郑成峰最喜欢看细碎的蓝色花瓣落满对方的银发,又被对方含笑拂落。
“放开我!让我再试一次!你们会后悔的!”
“你所有实践考全部不合格!!!不要再纠缠了!你不适合军校!”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校门口响起。
身形远比今天纤弱的亚雌,顶着幼稚可笑的锅盖头,与校门口的保安老雌虫纠缠在一起。
怎么回事?啊,对,今天是入学考试,估计是又有不死心的亚雌来考试,被刷下去后死缠烂打。
连个上年纪的老雌虫都制服不了,居然还想考军校,真是笑死虫。
温月明快步走了过去,走动间他银发随风拂动,花瓣坠落,花香被风送到郑成峰的口鼻间,仿佛是对方的发香。
他伸手制止两个虫,侧头对着老雌虫,声音柔和:“辛苦了,交给我吧。”
“小朋友,让我看看你的成绩单吧,军校不是雌虫唯一的出路,找到适合自己的才行。”
温月明揽着亚雌细瘦的肩膀离开,还给对方买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直到含泪的亚雌破涕为笑,两个虫才挥手告别。
他从来没有和对方这么亲近过。
郑成峰嫉妒地一直跟在身后,内心疼痛犹如被虫蚁噬咬。
他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转头阴恻恻地盯着徐然,微笑道:“锅盖头,你装什么傻?”
徐然内心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个啊,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郑成峰,发现了自己是白骨星盗的首领。
真是虚惊一场。
看来他伪装的小迷弟面具,还是卓有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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