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后期拍摄不出什么岔子,这场结束后丁岚马不停蹄找上徐静和她说明了任尔的一些情况。
徐静当时还在选照片,闻言笑着拍打丁岚的肩膀:“没事,他自己都还没什么呢,你着急个什么劲?”
说是这么说,但丁岚还是放心不下,刚想再补充些什么,丁岚放下手头上的活,道:“任尔没跟你说?这次的两位模特其实我一开始只选定了任尔,小夏还是任尔自己推荐给我的。”
丁岚闻言几乎僵在原地,她之前还疑惑,夏薄言和任尔两个咖位相差这么大的人,徐静是怎么从茫茫人海中将夏薄言挑出来的。即便他最近在主播界发展正盛,但眼下也还是一个小主播罢了,与任尔相差十万八千里,根本入不了大IP的眼。原来竟如此。
但这个信息对丁岚来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嗓子像被卡住,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任尔在那之前知道后面会有亲密戏份吗?”
徐静重新看向屏幕,无可置否道:“知道,我和他打过预防针的。”
如一记重锤打在丁岚头上,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徐静告别的了,回过神来人已经在任尔的房门前,但始终没按响门铃。
夏薄言连晚饭都没吃,回去之后灌了个冷水澡,冰凉水滴沿着发梢低落到洗漱台,眼神内的占有欲足足过了大半晌才褪去,未干的水滴随着胸膛剧烈起伏:草,今天差点没忍住。
他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了无数遍,直至确认自己彻底恢复冷静才起身出浴室,打开徐静新发的剧本。
今天的剧本内容很简单,是从曲楠的梦境中剖析出来的内容——渡氧。
【曲楠:
仿若置身一片冰窟,海水溺过我的口鼻,淹没我的双眸。
身体机能逐渐下降,五脏肺腑激烈反抗,试图寻求生的希望。
可我一直向下坠落,身后宛若万丈深渊,我似乎置身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沟,这里一束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到。
就这样了?真的,就这样了吗?我的一生,比海水激打的浪花还要短暂,我是波涛汹涌的海域中一片微小到极致的泡沫,随便什么东西一拍,就粉身碎骨。
什么样的人能留意这片泡沫?我想,应该是没有的?没有吗?
晨曦破晓,黎明到来,一束光穿透阴霾,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靠近,是光,是程光。
他手臂结实有力,揽住我单薄的身躯;他手掌宽厚温暖,抚摸着我的脸颊;他唇瓣,好甜,软软的,他在给我渡氧。
我想,我应该遇到了救赎我的人。】
剧本多是关于曲楠,所以对任尔的眼神戏,微表情要求非常高。由于有吻戏,夏博言不由得打开了任尔的超话社区,搜索了一番:任尔的吻戏。
令人意外,搜出来的结果并不是很多,就算有,也好多是重复的,且......
夏薄言几乎把所有的照片和视频翻了个遍,所见的要么是切正背面,要么就切远景,一张近景侧脸的照片都没有,更别说是视频了。
他心里不由得一慌:任尔的荧幕初吻,不会至今都还在吧?
夏薄言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起身,拉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偏偏在任尔的房门前所有动作都顿住。
五指悬空,这门铃,按还是不按?
正犹豫,房门呼地拉开,任尔抬头,与某人微垂惊讶的双眸撞了个正着,相顾无言数秒。
任尔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洁白干净的浴袍,两根带子随意宽松地系在前面,勒出精窄的腰线。只是那浴袍本来就不高的领子,被他拉得紧紧的,将修长的脖子全部盖住。
任尔:“夏先生有事?”
夏薄言心一横,“有点。”
任尔闻言顺势倚靠在门边,像是在等待夏薄言说些什么。
夏薄言抿抿唇:“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
任尔一愣,慢慢地,一点一点重新把头抬起,与那人双目相对:......
五分钟后,夏薄言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沙发上,十指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
“现在可以说了吗?”
任尔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高脚玻璃杯,洗干擦净,给夏薄言倒了点红酒。
其一,这家酒店的房子里就只有这些杯子。
其二,任尔没煲热水,屋子里能喝的就只有这个。
夏薄言垂睨了一眼酒杯,没动。反倒是任尔二指端起一杯,饮下半口又放下。任尔还算有耐心,就站在沙发和床铺中间的小段空位里等着,双手抱臂。
夏薄言嗓音有点沙哑,犹豫良久,还是如实说:“我刚刚去搜了一下你的吻戏。”
任尔低声“嗯”了一下,似乎并不惊讶:“然后呢?”
夏薄言不知哪来的胆子,单刀直入:“你会接吻吗?”
任尔本来紧闭的眸子倐地张开,如鸦羽般的睫毛还带着洗澡时的雾气。
空气流转,四目相对,落地窗外可以清晰地听到楼下车水马龙喧嚣,汽车呼啸而过的声响。
“你在担心明天的拍摄?”任尔觉得有点好笑,一个新人竟然跑来问他会不会吻戏?
夏薄言没有正面回答,哑声道:“试试吗?”
任尔眼底闪过一丝恐惧和厌恶,但对上眼前之人的视线时转瞬即逝。无人在意处,他的呼吸不由得重了几分:“夏先生,我想你越界了。”
说完就要去拉门,邀请夏薄言出去。
只刚离出半步,劲瘦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一把拉了回来。
“砰!”
任尔的后背重重撞在白墙上,后脑勺被一只宽大的手掌扣着护住,整个人被箍在空间并不富裕的夹缝里。
夏薄言的头挨着很近,头发的水滴还有隐隐滑落的趋势,如水洗过的双眸亮亮的,倒映着清冷好看的面庞。
鼻息纠缠,唇舌近在咫尺,夏薄言全身肌肉紧绷,目光从那无情的眸子缓缓转至冷漠的,毫无弧度的薄唇。
僵持片刻,夏薄言最后只得全身泄气,将头埋在那人的肩膀上寻找半分满足,冷冽的香调沁入肺腑试图安抚躁动的血液。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离开:“抱歉,冒犯了。”
刚转身,手臂被温冷的五指拉住,夏薄言先是一惊,下一秒,如初遇那次一般,清冷薄唇贴了上来,只是这次,没有口罩。
夏薄言心脏一紧,脊背微弓,手伸进对方浓密柔软的黑发,五指发力一拢,唇舌相撞。
红酒的酸涩不断被搜刮,夏薄言吻得更凶了,任尔舌根生疼,呼吸愈发不顺畅,最后被迫发出“唔唔”的声响。可他推不动,夏薄言的胸膛隔着布料与他紧紧相贴,手臂肌肉暴起,不知何时,任尔的后背也被五指紧紧摁住,滚烫的体温穿透衣服顺着肩颈迅速扩散,白皙耳垂浸染一片羞红。
空气粘稠暧昧,任尔面庞发热,眼眶逐渐笼上一层氤氲薄雾。
夏薄言将唇舌退出半寸,拇指滑过任尔湿润的唇,将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抹去。唇瓣摩挲,夏薄言急喘着气,看着眼前微红的面庞,咬声道:“呼吸。”
任尔这才反应过来,胸膛重新震动:“你......”
氧气刚挤入胸腔,微张的唇又被堵住,任尔觉得他要晕过去了,思绪坠入温潮,全身发软无力,整个人向下滑。
夏薄言一把拢住他的腰,将他托起,一转,床榻深陷,二人吻得激烈,任尔双臂不自知地交叉搭在夏薄言脖颈。
手往下,即将拉住浴袍的带子。宛若某根高压神经被触碰,任尔急忙拉下手抓住夏薄言的手腕,于侵略性极强的吻中艰难撇过头,气息颤抖:“不......不行,还不行。”
夏薄言二指掰过任尔的下巴,眸子神情注视着身下的人。任尔被盯得烦躁了,一拍他结实的手臂:“起来。”
“我明晚还可以来找你吗?”
“找我干嘛?”
任尔脸上的表情一向冷,平时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受到杀气。此刻竟软了下来,于夏薄言说就是奶凶奶凶的,他突然想逗一下眼前的人,语调懒散,每个字的尾音逗扬得长长的:“偷--情。”
任尔白皙的脸顿时红透半边天,咬牙切齿道:“夏薄言,你别得寸进尺。”
夏薄言听罢闷声笑了一声,又在任尔的唇上啄了一下:“我以后能叫你崽崽吗?”
任尔双手抱臂交于胸前,眼睛却是闭着的——没眼看:“随便。”
见眼前的人不吭声,也不动,任尔无奈张开双眼,又被人吻了一下。
......
“夏薄言。”
“嗯?”
“你是流氓吗?”
夏薄言闻言笑了,肩膀忍不住轻颤:“就当我是吧,仅对你。”
任尔:没眼看,彻底没眼看。
“最后一个问题。”
“说。”
夏薄言:“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这可把任尔问到了,他扫一圈夏薄言的脸,冷哼道:“一夜情的关系。”
夏薄言还想再说什么,门铃突然响起。
任尔:......
“起来,整理一下,鹤梦来了。”
夏薄言:......
作者有话要说:救,你俩进度那么快吗,拉都拉不住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