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三也不着急,到点就收拾了摊子,赶着牛车回家,半路上遇到散值回去的张权擎。
孟十三把赶牛车的鞭子交给张权擎,自己则靠在张权擎的背上闭目养神。
看了一眼牛车上的陶罐,张权擎淡淡地问:“今日出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了?”
孟十三拢了拢衣袖,笑道:“哪里能有人欺负我?不过是在街上遇到个小混混,不妨事。”
她说的云淡风轻的,那件事她没放在心上。
“有没有伤到哪里?”
男人的声音仍是淡淡的,眼前蒙着一层淡淡的阴翳。
孟十三闻言笑了一声,“什么事也没有,真的,你安心。”
男人确定孟十三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
这日吃过饭,张权擎搂着孟十三早早睡下,次日天还没亮就起身。
他有动静孟十三也跟着醒来。看了一眼窗外,外头还黑漆漆的天还没亮,孟十三揉了揉眼:“怎么今天这么早?”
“有事,出去一趟。”
张权擎把衣服穿好,拿过桌上的佩刀戴在身上,“你再睡会。”
说完男人就开门走了出去,孟十三也没多想,继续倒头就睡。
天尚未亮起,镇上的小巷之间道路错综复杂,巷尾的茅草屋内,虚掩的门边插着一支火把,院子里东西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倒在地上,从微光依稀可以可看出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
暗中走出来一人,抬脚踩在男人的心口上。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去做的?”
男人一贯平和的眼底泛着嗜血的光,大汉被他踩着只是闷哼一声,并不说话,男人冷笑,微微弯下腰,他的面容也在火光的照耀下明亮起来。
竟是张权擎。
张权擎把手按在佩刀的刀柄上,似笑非笑地加重脚上的力道,语气清冷:“说。”
大汉昨夜喝了酒,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不料中途被人从炕上拉起来暴打了一顿。
“你是衙门的人?呵呵,你竟敢私底下对百姓拳脚相加,你完了!还有那个贱人!你们都完了!”
他才骂完,一巴掌就兜头打来,稳稳当当地打在他的脸上,直把他打得眼冒金星。
张权擎蹲下来,甩了甩手,捏住男人的下颚,稍一用力就听到“咔”的一声,直接脱了臼。
大汉连惨叫声都没有办法发出,只有捂着嘴“呜呜”地叫两声,在夜色中格外惊悚。
“你如何说我,我不在意,但你胆敢说她一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张权擎拍了拍手站起身,这院子里只有大汉自己住着,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酒鬼,根本没有家人。
脑海里想起孟十三疲倦的面容,张权擎还是耐住了性子,把那人的下巴又接了回去。
无论是下巴脱臼还是接骨,都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可这会他疼得压根发不出声。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指使你这么做的人到底是谁?你不说,我可以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切下来,直到你说为止。”
张权擎的声音夹在微凉的春风中,令大汉从头冷到脚,尽管两人只是头次见面,但大汉却笃定,这人绝对是言出必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