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娥接过帕子,却只是攥在手里,也不说话。李秀琴见此给孟十三递了个眼神。
孟十三:“……”
李秀琴难道看不出来,白凤娥就是因为她也在所以才不说话的么?
“娘,这是我和禄丰之间的事,您就不用管了,您说什么那只是您的看法,而不是他的看法,如今他正烦着我,巴不得我从这个家里出去。”
言下之意,李秀琴说的话不是张禄丰要说的,既然要安抚她,那就让张禄丰来说。
李秀琴哪里会听不出她话里那层意思?沉默半晌后缓缓叹了口气。
“凤娥,你嫁来家里也有两年,禄丰是怎样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你该娴熟懂事些才是,不该跟他计较。”
意料之中的说教说辞,与李秀琴等人素日里相处也还算过得去,但一说到说教女子的话题,从他们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女德培训班的顶级教案。
无语了家人们。
“我以前难道同他计较过什么事?他没有胆识又没有能力,当初娶我的时候他说的话如今实现了多少,不过是去我家帮忙几天,就这样诸多埋怨,不是打我的脸么?”
说起忍让白凤娥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到一半白凤娥瞥了孟十三一眼,眼底闪过什么。
李秀琴的脸黑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拍拍白凤娥的肩膀劝解。
“哎,他是男人家,难免脾气大一点,你身为他的妻子,理应多多为他着想,夫妻之间吵架不是什么大事。”
今日的风有些大,院子里的落叶被风卷起,在半空中飞了一阵重新落在地上。
孟十三双目无神地望着门外,屋里昏暗的光线令人感到压抑,忍不住想要逃离。
她魂不守舍地想着村子后头的香椿长出新的没有,今日得空要去看看。期间不知白凤娥说了什么,李秀琴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着急。
“你是女子,他是男子,难道还指望着他拉下脸来跟你道歉不成?丰儿的性子我最是了解,只要你主动道歉认错,他就不会让你下不来台,如此不就能重修旧好?”
孟十三深吸了一口气,面如土色地抹了一把脸。
李秀琴与白凤娥听见她沉重的呼吸声,齐齐转头向她这边看过来,李秀琴面色担忧:“老大媳妇,你没事吧?”
孟十三在脸上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应付道:“没事,只是拳头硬了。”
闻言两人皆是一愣,李秀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外。
“哦,也是,这会子天还冷着。”
李秀琴以为孟十三是因为坐在风口上被冻着,自以为十分贴心地起身去关上房门。
关上门之后。
李秀琴自认为自己语气十分和善地对白凤娥好言相劝了好一阵。
白凤娥也不是吃素的,说什么就是不肯低头。孟十三明面上没说什么,实则很佩服她的倔强。
这件事情的错对是谁孟十三不得而知,但李秀琴劝人的说法实在令人感到生理不适。
见劝说无效,李秀琴耐心耗尽,脾气也跟着上来,什么和善竟是半分顾不得,“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过让你低头和自己男人去道歉,你就这般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