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似乎都不是好的选择。”
玉衡粗略看了几眼,摆明了给他跳坑了,怎样选都是自己吃亏,他又不是这蛇的再生父母,凭什么教他这么亲密的事情。
更可恨的是,这西八身体对下达的指令根本反抗不了。
第一个选择每看一次都有点胆战心惊,玉衡敢想要是把小蛇强了,明天清水镇就得被屠。
系统可不管他的os,颇为幸灾乐祸地倒计时,“如果到时间还没选择,系统将自动操纵宿主的身体哦,现在开始倒数,十、九、八、七……”
它念起来很快,玉衡都怀疑它故意整自己,压迫感上来,他心脏一下一下砸着,就在系统说到一的时候,玉衡急速说,“A,呸呸呸,B,不是不是,我选C。”
原因,比较安全。
就在玉衡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系统的笑声像恶魔般响起,“好,ABC,祝您身体健康,愉悦度过今晚,啾咪,如果需要某些特殊用品,系统免费赠送。”
神特么某些特殊用品,还ABC,玉衡问候了一下它祖上十八代。
好在系统有点人性的,还是给他选了B。
要是ABCD,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撑在他肩膀两侧的相柳看着他,两鬓的发梢轻扫着脸颊,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他既不像之前那样猴急吻上去,眼神也没有羞赧。
不知道该不该用吻这个词,他目的是吸血,可两唇贴着的时候,又舔又吸,不知道还以为哪吒闹海呢。
月光一束一束活像银白的丝线,缠上玉衡裸露的肩膀,冷色调在肌肤流淌着闪着细碎的点点珠光,相柳睫毛眨的更快了,伸手把他衣服拉了上来。
玉衡从始至终任由他动作,像一尊琉璃像,在那儿予取予求,身上带着圣洁的柔光。
原先心里那股火气,又诡异地平复下来,相柳现在只想畅快地进食一番,他低下头,贴近那张光洁的脸,几乎能嗅到湿漉漉的馥郁的香气。
就在吻上的刹那,身下的男人先一步封住了他的唇,长驱直入,相柳一时没反应过来,黏糊的,刺激的,舌尖扫过他上颚时,陌生的快感令他整个人涨上一抹红。
此前的每次进食倒是像自己的自娱自乐,玉衡凉得很的手也悄然到了他的耳垂,再往后去颈部,每停留一刻,指腹摩挲着都会引发身体密密麻麻的瘙痒。
相柳到底是初经人事,嘴巴被搅弄着,带有一定撩拨意味的手轻抚着后颈,他被动艰难地吞咽着源源不断分泌的口津。
来不及咽下去的就顺着口缝流到下巴。
光是这种程度就足以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玉衡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顿了下适时松开他的唇舌。
所有萎靡的异响停止,相柳被亲的艳红的唇宛若上了口脂,几乎在离开的一瞬,相柳面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迷蒙的样子是错觉。
此举让一直是掌控者的相柳恼羞成怒,他露出獠牙,血红妖瞳盯着玉衡,手指在他的劲动脉轻轻抚摸,语气带着威胁,“你说,待会儿我一口把它咬断会怎么样?”
对他的放狠话,玉衡微敛着眼睑,也不挣扎,他笑了笑,迎上他的视线,“我教你,这样才是接吻。”
“谁要跟你接吻。”相柳哪怕再不知道情爱的事情,也知道这是亲密到夫妻才做的。
玉衡问,“难道之前……不是在接吻吗。”
相柳愣住了,他觉得荒谬,冷冷地回答,“我那是在吸你的血。”
他不承认,玉衡也不继续逼问,“你不喜欢吗?”
相柳面部表情维持的不错,可是指间已然抖得不行,喜欢?他当然是不喜欢的,相柳心里乱得厉害,俯身獠牙抵着他的脖颈。
门外脚步声靠近,相柳话到了嘴边,后脑勺却被人一按,整个面部挨在肩窝,他都能感受到皮下淡淡的青色血管动着,他刚想爆发,头发被顺了下,耳旁的语气一如既往地轻柔
“先别说话。”
串子在院子里徘徊了下,他扯着裤腰带,眼皮都在打架,听见玉衡屋里的动静,他走了过去,“没事吧?你翻下床了?”
真是不省心,他就要推开门去看,玉衡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没有。”
串子收回手,他努努嘴,去自己的房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闯进你闺房了呢。”
“把你的手拿开。”等人走了,相柳低声说,他眼中红光褪去,獠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回去。
玉衡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本来还以为那獠牙真会刺破脖子呢,他看着张牙舞爪的小蛇,鸡鸣声起来,他说,“你该走了。”
他明亮却没有温度的眼似一轮孤月,无论相柳怎样威胁,他始终平淡的甚至让相柳觉得自己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那种迫不及待想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感觉侵扰着他不得安生。
玉衡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他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染上相柳的味道,要是涂山璟闻到了又会不舒服,他起身要去点烛火。
身后相柳的气息逼近,玉衡来不及动作,就被他抵在了床上,相柳以一种禁锢的姿态俯首看他,手掌伸向他的后颈,将他拉向自己。
玉衡微微仰着头,血液流失的速度很慢,相柳吮吸了两口,又转向另一侧的颈子,重复了几次,直到上面都没有几块白色的皮肤,他才用粗糙的舌面一点一点把冒出的几滴鲜血卷入口中。
然后渐渐转移到唇瓣,可能刚才的接吻给足了他震撼,相柳始终在唇上辗转,咬破个小口吮着,抓着被子的手松开又握紧。
玉衡抵着床头并不舒服,身上结结实实的重量压着,他手摸索着去推相柳的手臂,没想到却被他手指一根根插入指缝,摁在脑袋两侧。
玉衡:。
这要是他是个人还能心动一下,可惜了,现在的感觉就是有点无语中带着无奈。
可能因为嘴唇出血量有点小,他并不满足,含了好一会儿就在脖子那里徘徊了,玉衡想去摸摸脖子,希望不都是血洞。
手稍微动一下,相柳就会怕他跑掉似的手上力气加重。
浑身上下都被这小学生蛇占尽了便宜。
“你,有九个脑袋?”玉衡垂眼,看向埋首在他脖子吸得啧啧作响的相柳,他真感觉自己像产了蛇的娘。
浑身充满母性的光辉。
。。。
相柳嗯了声,他眼神温软,吃饱了后,他坐在床上理了理衣裳,玉衡也扒拉着自己的里衣,白天被涂山璟弄得整整齐齐,都没几个褶皱,现在简直一团糟。
里衣半敞不敞,垂在胸前的长发也凌乱不堪,活像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穿好衣服,带你去个地方。”相柳说。
相柳召出了毛球,两人乘着它去了湖边,夜晚寂静,相柳站在湖面,他没有任何辅助却如履平地。
玉衡在岸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伸出脚,想跟相柳一样走到湖面,可奇怪的是与平常水并没有什么区别,随着身体重心倾斜,扑通一声,他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水。
这水还看人?
玉衡爬上岸,心碎了一地,相柳意外地愣了一下,他笑着伸手过去,“过来。”
有了前车之鉴,玉衡犹豫着,“不想去。”
“不会掉下去的。”相柳用灵力替他烘干了衣服,他笑得更加放肆,“过来。”
玉衡把手放在他手心,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相柳眼神柔和,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身体被紧紧抱着。
相柳得意一笑。
玉衡:。
受不了这小学生了。
水波在两人脚下荡漾着,玉衡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相柳握着他的手也变成了十指紧扣都没注意。
“喜欢吗?”相柳问,他眼底柔软。
玉衡蹲在湖面,用手指戳了戳,“不喜欢。”
相柳:“……”
有时间他都觉得玉衡更像个宝宝。
竟然还说他是宝宝蛇。
明明小气又记仇。
相柳站住,眺望远方,似乎期待着什么的到来,湖的尽头,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清辉倾斜而下,湖面上都是磷光。
好美味的食物,玉衡闭着眼睛嘴角弯弯,可是他已经充满电了。
*
串子的婚事并不顺利,老鸨要的赎金太高,哪怕把回春堂卖了都拿不出来。
他独自去了酒铺买醉,玟小六坐在躺椅上仔细分析,他看了眼玉衡脖子上星星点点,真是不堪入目,相柳成天忙活着占玉衡便宜,没理由惹事,那只有一个人。
酒铺老板轩。
后院台阶上,玉衡坐在上面,玟小六和涂山璟都去解决串子的婚事了,他专注地看着面前黑黢黢的石头,“这个能值多少钱?”
系统看都没看,敷衍至极:“300。”
玉衡把它丢到一边,拿着一个陶碗,外面动静太大,他转过头,就看见脸上有笑意的涂山璟,“小玉。”
西河边,桑甜儿和串子正在散步,玟小六也坐在玉衡旁边,金色霞光暖暖照着水面,玟小六如释重负,他突然说,“这是这个很好玩的赌博。”
“什么赌博?”涂山璟盯看着玉衡脖子,他伸出手,一阵白雾过去,再没任何红痕。
相柳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文小六玩味地笑,“桑甜儿不相信串子会真心实意和她过一辈子,她现在给串子的都是虚情意。可串子不知道,桑甜儿对他好,他就对桑甜儿更好,桑甜儿看串子对她更好了,那虚情假意渐渐地掺杂了真。天长地久的,最后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他笑道:“可这过程中,不是没有风险,桑甜儿在拿心赌博,如果串子变卦,这两个人肯定要死一个。”
玟小六说话时,那边的串子拿出一朵好看的簪花插在桑甜儿的发髻上。桑甜儿摸了摸
头上的珠花,笑得十分甜蜜,串子也傻笑。
玉衡看着这一幕,心如止水,他低头捣鼓着自己的石头,旁边的玟小六砸吧一下嘴,玉衡审美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天尽捡一些黑不溜秋的石头。
他倾身,调戏地笑:“玉衡,看看串子,你想不想讨媳妇儿?”想到涂山璟每次听到这些话反应都会很大,玟小六冲他挑了挑眉,对玉衡说
“我把十七嫁给你好不好?不对,你长得乖一些,你嫁给他。”
涂山璟脸色发红,他有点语无伦次,“小六,你别这样。”
玉衡对玟小六的恶趣味表示缄默,他看着涂山璟羞涩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玟小六却还在没有尺度开玩笑
“十七,今晚六哥给你几本珍藏的册子,六哥还是看好你的,媳妇儿还是要注意,不然没了有你哭的。”
玟小六特意伸出手挡住嘴型,凑到涂山璟耳边叭叭,语重心长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要不是他现在的皮囊实在有点不那么美好,玟小六都想自己上了。
涂山璟尴尬到兽耳都冒了出来,还好他捂住了,“小六,你休要胡说。”他看了眼乖宝宝的玉衡,嗫嚅地说,“……小玉还小。”
玉衡觉得更无语了。
男人最听不得什么,你不行,你太小。
虽然现在是个机器人,还是有点不爽。
他绷着脸回到了房间,玟小六笑到脸都抽筋了,他拍了拍涂山璟的肩膀,“都把小傻子弄生气了,看来开窍不远咯,快去哄哄。”
玉衡坐在床沿,夕阳把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刚好可以充电,他把鞋袜脱掉,袜口是涂山璟绣的芍药。
涂山璟一路跟着,他蹲在玉衡面前,握住另只脚腕,边仰着头看他,“生气了?”
“不生气。”玉衡望着夕阳光下漂浮的灰尘,他低头看着涂山璟。
“真的?”
“真的。”
涂山璟的一尾从衣服里出来,慢慢伸向玉衡,灵活的尾尖勾了勾他的手心,像挠痒痒似的,见玉衡不反抗,其他的尾巴也出了来,争先恐后爬到玉衡身上。
毛茸茸的尾巴摸起来很舒服,玉衡伸手把一尾拿到手里,涂山璟脸渐渐的又红了,眼神无比炙热地看着他,尾巴知道主人的愉悦,圈的更加紧。
沉浸捏捏捏的玉衡猝不及防被腰间的尾巴一拉,身体往前扑去,嘴唇刚好撞到他唇瓣,涂山璟下意识双手扶住他的腰,瞳孔急骤放大。
他们唯一几次亲昵接触也仅限脸颊,涂山璟呼吸微窒,兽耳直直立着,仔细看不停地颤来颤颤去。
尾巴们欢跃地稍稍用力,玉衡双手虚虚搭在他的肩膀,涂山璟喉结不停滚动,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步,忍耐着,“小玉。”
他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却被玉衡一句话打乱,“你心跳很快。”
*
串子和桑甜儿大婚很快就举办了,门窗上贴着大红喜字,柱子上绑着红绸,鞭炮噼里啪啦响。
“小玉过来。”
涂山璟动作比之前大胆了许多,他牵过玉衡的手将人拉到旁边,周围宾客喜气洋洋地相互道喜,作为新郎的串子和新娘桑甜儿拿着酒杯去敬酒。
涂山璟不知看到了什么,他放下酒壶,“小玉,我们先走。”随后,牵着玉衡的手离开了席间。
玟小六看着阿念带着海棠走进来,他发现涂山璟和玉衡已经不在旁边,那只刚刚还在他手里的酒壶也留在了桌上。
阿念左顾右看,她目光尽是鄙夷,怎么没有那个男人?老木跟她打招呼,她冷淡点着头,见着沧玹,脸上才有笑容,“轩哥哥,海棠说你来这里喝喜酒,竟然是真的。”
西河边,涂山璟和玉衡坐在岸边,身边灌木葱茏,野花开得异常漂亮,他编着手上的花环,等到完工后,他小心地把它戴在玉衡头上。
花环下的玉衡绽开笑颜,涂山璟忍不住吻在了他的额头上,“小玉。”
他从怀里拿出那个琉璃小像,掌心亮起淡淡的灵力光芒,汇入小像,白光闪过,打向云端,在湛蓝的天空中投出模糊的画面。
上面每一帧都是他,有笑靥如花的,还有平时各种小表情,玉衡看着入了神,没了表情状态选项功能后,他极少做表情,因为壳子终究是人工智能,会很僵硬。
再者他其实深刻理解不了人类的很多感情,导致他也没法做出什么表情。
傻妞比他先进一些,这些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玉衡思绪翻飞着,涂山璟一挥手,空中画面消散,他关切地凑过来,“小玉,你怎么了?”
玉衡心念微动,缓缓吻了一下他的唇,一触离开,涂山璟愣在原地,尾巴窜的一下出来了,脸上像打了胭脂,玉衡也没在意,而是熟稔地把手慢慢伸进狐尾间,将一尾拢入手中。
其他尾巴不安分摆动着,企图让玉衡注意自己,涂山璟摩挲着唇瓣,饶是被亲了不少,他还是面红心跳的厉害。
“小玉,你不需要这样做的。”他声音越来越小,六年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因为相柳的原因,他才愿意这样亲近自己,还是其他的,其他的……他不敢想是那个原因。
他心里是喜欢的,谁不喜欢被欢喜之人做出那样亲密的动作呢。
可是只要一想起他也会对相柳这样做,那份旖旎就会幻化成无数的嫉妒。
抚摸尾巴的玉衡抬眸,周遭的鲜花不知怎么蔫了,他扯了一朵观摩着,那花奇异地又盛开看着涂山璟,轻道,“喜欢。”
涂山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喜欢。”玉衡重复着,他把手里的那朵花别在涂山璟耳旁。
树影摇曳着,涂山璟伸手拂了拂玉衡鬓角的碎发,玟小六走过来了,他见此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张开手,用缝隙看他们,嘴里夸张地说,“哎呦,六哥要长针眼了。”
涂山璟面红耳赤地离玉衡远了些,把花拿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没办法一天一更了,学校找了个兼职,忙得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