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宫内一片混乱, 太医们进进出出,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www.xiaodiaodayacom.com
唐舒玥心情郁结,气急攻心导致吐血。
魏昱听到这个结果后, 只不耐的挥了挥手, 让一群人都离开了。
“陛下, 廖大人求见。”
魏昱几乎不带思考就拒绝了:“不见。”
内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接着道:“陛下, 廖大人说事关公主的病情...”
原本正坐在龙床旁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目光顿时落在了他身上,他似乎想到什么,最后只冷声道:“传。”
廖逸明进来时殿内只有魏昱一人, 他朝着魏昱行了个礼,而后还未开口,魏昱便不耐的道:“阿玥有什么病情?”
廖逸明看着他,不卑不亢的道:“公主自归京以来, 一直在服用控制情绪的药物,此次公主病发, 应当是没有及时服下丹药,所以臣此次是过来为公主送药的。”
说着,他将袖口的一瓶药送了过去。
魏昱打开看了一下,里头都是大小均匀的丹药, 即使知道廖逸明是唐舒玥的人, 他还是唤了太医。
太医前来检查, 廖逸明神色始终未有变化, 待听到太医说了药效后, 廖逸明才道:“陛下,公主的病情臣最清楚,还请陛下准许臣前去探望公主。”
一番检查, 魏昱也收起了心底对他的怀疑,挥了挥手,主动将他带入内寝。
床榻上,唐舒玥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差劲。
廖逸明瞧着她这幅神态,忍不住抿了抿唇,快一步走到床榻前,原想替她诊脉,但感受到身旁无法忽视的某人,他只好又转身道:“陛下,请容臣为公主诊脉。”
“嗯。”
得到准许,廖逸明小心的将唐舒玥的手拿了出来,伸手细细诊断。
魏昱站在他对面,廖逸明诊脉时袖子落到了床榻旁,刚好挡住了手腕上的视线,只隐约瞧见他的手是在唐舒玥的手上。
过了一会,廖逸明神色有些动容,他将唐舒玥的手放回,对着魏昱道:“还请陛下给公主服用三粒药丸。”
“她为何需要服用这些药?”魏昱手摩搓着瓷瓶,实在不解。
上次是解药,可解药已经服用了,她为何还需要这些药丸?难不成她身上还有其他的症状?
廖逸明只看了魏昱一眼,朝他行了一礼后,并未答话。
“她近期找的解药,是你的功劳吧?”魏昱看着他。
廖逸明依旧未吭声,他垂着头,避开他的视线。
“......”
深知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来,魏昱脸色冷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道:“她身上的毒可解了?”
太医依次诊断过,与他说的是唐舒玥身体并无任何问题,一个人这么说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全部太医院人员依次进来诊断的,绝不可能出错。
但是为何唐舒玥一直以为自己还在中毒?不仅不听自己的解释,还一直认定自己拿了解药?
魏昱看着廖逸明的目光变了几瞬,他隐隐觉得,有人在暗示着唐舒玥什么事情。
而廖逸明只是道:“臣刚才为公主诊断,公主是郁结导致引发了之前体内仅留的余毒,所以才会导致昏倒,如今瘀血吐出,公主已无性命之忧。”
魏昱捏着手中的瓷瓶,知道一时半会在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干脆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魏昱其实对廖逸明是不信任的,但是出于对唐舒玥的安危着想,还是给唐舒玥喂了药。
唐舒玥做了一场梦,一个很长的梦。
她好似重新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父皇健在,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接着,她看到了魏昱,他似乎隔着自己很远,可随即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说着喜欢她的话。
魏昱看着还十分年轻,像是两人刚见面的样子,可随即她拒绝了他,接着画面一转,她看到她父皇坐在龙椅上,魏昱一身朝服,缓步朝着她父皇走去,接着,原本慈善和蔼的父皇胸前插了一把刀,鲜血涓涓流出,她冲过去,试图止住伤口,可直到鲜血沾满衣袖,她都未能止住那伤口。
“玥儿,好好活着,替我...”她听的不大真巧,正想靠前细细听,结果坐在龙椅上的父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魏昱。
他看着自己,像是看到猎物一般,他将自己拉到怀里,固执霸道的道:“阿玥,如今你是我的了,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上抢走你了。”
“不,我不是...”心底的恐惧被放大数倍,她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想要挣脱,可是无论她怎么反抗,都无法挣脱。
她好似听到许多人指责她的不作为,指责她不为自己父皇报仇,指责她狼心狗肺,竟然还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她好像听清了父皇临时时说的话,他叫她替自己报仇,可好像她无动于衷。
她看到了魏昱将自己一步步搂到龙椅上,拿着那把被染红的匕首,将它塞进了自己的手里,一字一句的道:“你要的,我都会给你。”
“不,我不要,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你个恶魔!滚开!”
唐舒玥被吓醒了,她额上布满细汗,后背也被冷汗浸湿,她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脸,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阿玥?”
“阿玥你怎么了?”原本一直守在床边的魏昱见突然惊醒的唐舒玥,连忙关切询问。
唐舒玥听着有人叫她,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去,待看到了那张脸后,却猛地往床榻内缩去,眼中尽是惊恐之意。
“滚开,你个恶魔!”
她这突然的举动实打实的将魏昱伤害了,原本要伸出的手愣是僵在原地没了动静,仿佛不可置信又仿佛理所应当,他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唐舒玥,最终还是将手收了回去,努力保持着温和道:“你刚才是梦魇了。”
“如今醒来没事了。”
“我不会害你的。”
唐舒玥抱着被子,眼中是明显的惧意。
魏昱是第一次见唐舒玥这个模样,他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这样。
是他往日对待唐舒玥真造成了无法磨灭的阴影吗?
魏昱反思,似乎自己以前好像...有些过分。
以至于她梦魇都能梦到自己。
双方彼此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魏昱没再动,他也不再开口,看着情绪如此激动的唐舒玥,他开始自我反思了起来。
而唐舒玥,也因为从梦境中挣扎出来后渐渐恢复了清醒。
她看着自己的所在,意识渐渐从那场梦境中拔出后,才逐步冷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坐在床榻旁的魏昱,抹了抹脸,这才开口道:“你为何在这?”
魏昱手上拿着药,见她十分抗拒自己,也知道自己无法给她喂药了,所以只将那碗药递了过去,开口道:“这是我让太医给你熬的药。”
“既然你醒了,便自己喝吧。”
唐舒玥狐疑的看着他,仔细打量此时所处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在靖安宫。
自己在靖安宫?为何?
努力回想,唐舒玥想了起来。
是了,她是借着给魏昱庆生的名头过来偷解药的,结果解药没偷到还和魏昱睡到一块了,借着就是她在找解药,和魏昱吵了一架,然后就昏倒了。
“你昏睡了三日。”魏昱开口道。
“太医说动来动去的不利于养病,所以我没让他们将你送去玉禾宫。”
唐舒玥有些不信,可看着他手里的药汁好似又有几分真实。
可三日...?!
“我的药...”那她还有一日了,明日就是她的死期?!
魏昱放下了碗,认真的道:“你没中毒。”
“或者说,你的毒早就解了。”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我都叫过来给你诊过了,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叫他们再诊治一遍。”
说着,他又拿出了廖逸明给他的药瓶,放到了桌上,继续道:“这是当日你昏迷时廖逸明叫我给你用的。”
“他说对你的病情有用。”
听到廖逸明的药,唐舒玥极快的伸手:“给我。”
魏昱瞧着着动作着实刺眼,可即使内心再不悦,他还是按捺了下来,伸手将那药瓶递给了唐舒玥。
唐舒玥急忙打开,却只见里面只有一颗了,几乎不带思考就道:“你偷了我的药?!”
魏昱听着这番话,脸上那点不在意再也绷不住了,他黑着张脸,心底愤怒又委屈:“我拿你药有什么好处?”
“你昏迷这几日,我按照他说的,每日给你喂三颗药,里面本来也没多少,若是你今日还没醒,我也会叫他重新拿药过来。”
唐舒玥明摆着不信任的表情刺痛了他,可想到往日两人的相处,他的所作所为又让他生生将这些不满压了下去。
罢了,自作孽。
“你刚醒,这是补气的药,趁热喝了。”魏昱伸手重新拿去药碗,试图递过去。
可唐舒玥却动也没动,眼底都是警惕:“我要见路烟。”
“......”很明显,她已经连做戏都不愿意做了。
魏昱有些无可奈何,他尽量不去看她,可忍了又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碗被他重重放下,可里头的药汁却没有洒。
魏昱直勾勾看着她,眼神阴鸷。
唐舒玥想到梦中的场景,一时间有些错乱,以为他要如同梦中一般强迫自己,心底一阵惶恐,正欲放声喊人,结果身前的魏昱突然却站了起来。
突然的举动让唐舒玥一懵,下意识道:“你要做什么?!”
魏昱看也不看她,径直往外走去,似乎带着怨气:“你不是不想看到我吗?我去替你唤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