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眼瞅着几人要走到县衙后院的大门处了,开口道:“木久承,你是怎样的打算?”
他说这话时,瞟了木久承身侧的杨金婵一眼,总不能把她也带去县令家吧,那张玉娘还不得手撕了木久承。
木久承想了一下,便想让杨金婵先回客栈。
杨金婵却道:“那客栈我不去的,早上出来时我已退了房,昨儿晚上,隔壁房里也不知干啥,总传来打人的声音,还有,我独自一人待在那里,总有些心思不良的人,半夜摸到门口敲门,吓得我一晚上没睡。”
木久承的话到嘴边,就被杨金婵这么给堵回去了。
“要不......”
木久承伸手摸了摸自个儿怀里的荷包,暗自叹气:“要不,我请你俩去小馆坐坐,吃个面条,喝点热茶。”
他不如张玉娘有钱,自然出手也没那般阔绰。
杨金婵以为木久承是因为碍着村长在此,才不得不如此说,到是答应的很高兴。
木久承拿了几个铜板子给饭馆的小二,让他去县令家送个信,说他俩不回去吃午饭了。
三人吃过午饭后,又在那小馆吃了一壶热茶,这才又再次去了县衙。
结果,那个主薄刚帮另一户办了地契后,就又被县丞寻去办事了。
三人又再次等到下衙时,依旧没有见到主薄。
木久兴当值的狱牢离这边有点远,因此,并不曾瞧见杨金婵回来了。
木久承也不曾怀疑过,张玉娘是否从中动了手脚。
只是带了两人离开衙门,连村长都起了疑心,只是,他不肯明说罢了。
他也不待见杨金婵的。
今日三人事儿没办成,木梨很快就从小翠嘴里得到了消息。
木老秀才打发木久兴来问木久承,今日回家去吃晚饭不。
张玉娘不乐意去,木梨不肯去,最后,只有木久承带着木永为回了木久兴家。
“你爹要带你去的,你咋又不肯去?”张玉娘坐在桌子边,开口问木梨。
木梨答道:“人家原本就不是盼着我,我干啥上赶着去凑热闹,还是翠姨好,做了我喜欢吃的。”
小翠捂嘴轻笑,张碧仪今日有半天都粘着木梨,正跟小翠闹着,要去乡下住些日子。
张玉娘到是挺乐意。
“让她跟我大侄子一起去,虽说比不过你家中阔气,但好歹还是不会饿坏两人的。”
小翠却不肯,道:“你家中现在正是鸡飞狗跳的时候,还是先等那些个事处理好了,再放这两只小家伙出笼。”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张玉娘道:“明日,怕是不能再拦着了吧。”
“这整治不痛不痒的,又岂能帮你出了这口恶气,你且等着,我自有法子叫她再憋屈一段时日。”
张玉娘得了她的话,心下到是开心不少,又与她商了好一会儿关于绣坊的事,又约了明日请了鸨妈去外头吃饭的。
几人这才散去。
当晚木久承和木永为没回来,估摸着是睡在了木久兴家。
张玉娘和木梨并不在意,第二日一早,两个娘带着各自闺女又去街上浪到中午。
张玉娘又再给木梨添了两套银头面,小翠给两个小辈又各添了一对小巧的点翠银杏叶耳坠。
木梨中午见到了鸨妈,少不得,又得了不少好吃好玩的,都是鸨妈这段时日攒起来的,东西有便宜的,有贵的,总之,都很适合木梨。
木梨丑丑的针线活,总算有机会面世了。
鸨妈也不嫌丑,对于木梨孝敬的鞋袜甚是满意。
又再次鼓励了木梨一番。
张玉娘这才捡了机会,与鸨妈说起生意上的事来。
几个一直说到在酒楼里吃过晚饭,这才各自回家来。
回来以后,发现木久承正前院等着木梨和张玉娘。
待小翠带着郭碧仪走后,两人打发走木梨,这才一前一后回了房里。
张玉娘的心情不错,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
木久承挨过去,隐隐带着一丝讨好,问:“你们都去哪儿玩了,也不给家中下人留个口信,我使人去寻你们,竟不知从何寻起,又问了下人们,竟都说,你们去外头逛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张玉娘闻言冲他轻挑眉,放下手中的东西,答道:“我闺女正在说亲呢,我这当娘亲的自然将全部心思都放在她身上,眼看着亲事将定,总要给她做几身像样的衣裳,再打几套像样的银头饰,将来出门子,也好多点头面撑门面不是么?”
她心中是有怨木久承的。
虽是继娶的,但她待木永为不好吗?
来县城两三日子,木久承却只顾忙着杨金婵的事,半点不提给继女置办点头面的话。
张玉娘不待见木久承了。
木久承跟张玉娘说话:“早知你去买这些东西了,我便不会在院里苦等一下午了。”
张玉娘无所谓地点头,反问:“我哪里又会晓得会是这样子?你可用过饭了?”
她看似很随意地问他。
木久承点头,说是在外头用的。
不用再追问,必是与杨金婵一道儿。
张玉娘自个儿的事办得差不多了,拍了拍手,指着那堆东西,说道:“我该办的事儿已办得差不多了,明日可是要回家了?再过两日,就要过节了,是不兴留在外头的。”
木久承犯难了,眉头拧成一个死结,半晌后,才道:“玉娘,那个主薄告假了,说是要过段日子才能回来当差。”
张玉娘憋着冷笑,说道:“那就过段时日再来。”
要她去帮杨金婵,想都别想!
木久承张了张嘴,张玉娘不理他,继续坐在那里翻看着今日采购的东西,心情颇好,还哼着小曲儿呢。
他在那里坐了一回,见她并不曾关注他这边,轻咳了两声“那你,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翠姨娘,让她去问问县令,那位主薄几时才会回来,又或者可否找别人代为办理一下。”
张玉娘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上来了,答道:“木久承,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还是说,看我老实好说话,是个好欺负的,你要搞清楚,我之所以一直退让,不过是念在夫妻情份上,又顾忌着你儿子,才会百般忍让,你可莫要得寸进尺,她杨金婵要买什么,跟我张玉娘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同你大吵大闹,你该感恩戴德才是,凭什么把我的退让,当做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