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方心里那叫一个乐,果然,听兄弟们的没错,哄好了丈母娘,比啥都重要。www.maixi9.com
又叹:三个臭皮匠,抵得过诸葛亮。
张玉娘以自己是个命苦的,谁晓得,离方才叫命苦。
她又小声训木永为:“瞧瞧离方,再看看你自己,简直就是泡在蜜糖里,你那外婆还成日嚷嚷着,说我虐待你了。”
木永为哪敢惹她不快,得罪她,就等于得罪了自己的饭碗啊。
连忙哄她:“娘,我晓得您是真为我好,我是个知好歹的,儿子孝敬您的,快吃。”
他一边说话,一边给张玉娘夹了一筷子鸡肉,转头,他又想给木梨夹。
木梨哪里肯,端了碗躲开,她才不要木永为夹呢。
“我自己来,哥哥你多吃点,苦夏了么,瘦不拉叽的了。”
木永为无奈,夹的那筷子鸡肉,最终落到了自己肚里。
另一边,木久承又问出自己的疑问:“你即然已去边关入了军营,怎地这几年,你也不少时日在家中呢?”
离方这才又跟大家解释,原来,他所跟着的那位将军,有一回,带着牙兵队伍直接打入对方国土百里之远,然而后来才发现是中计了,敌人晓得他带兵太利害,尤其是他手里的亲兵队伍,更是他手里的一把尖刀,指哪儿,必捅破哪儿,对主才想出这个狠招,打算来个团灭。
那一次死伤无数,又加之山地不利于骑行,更比不上那些南夷人对地形上的熟悉。
吃了个闷亏后,将军便下令撤兵。
奈何后路被断,他们成了瓮中鳖。
一次两军交战,将军身中两箭晕迷不醒,再不送回边关军营救治,怕是会一命呜呼。
众人想出一计,一小队人假装成将军及亲兵小队,故意留下线索让敌人追去,而后,由离方带着另外几个,背上将军悄悄离开队伍。
离方至今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惊。
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面对那些会驱使毒蛇毒虫人的南夷之人,一同护送将军的人,最终,只剩下离方和将军。
靠着他跟老乞儿学的那身过硬本事,愣是从夹缝里求得一线生机。
当他背着将军晕到在边关军营不远处时,两人已经四天四夜没有进过一滴水,没吃过一粒米。
全凭着离方的求生意志,愣是背着将军逃出生天。
离方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我救那位将军立了功,后来那位将军需静养三年,朝廷便安排他来了楚州培养水师。”
张玉娘小声问:“立了功,给官做吗?”
木久承也问他:“你即能常回来,想必是有职务在身,来去自由了。”
离方答:“小官。”
千户:正五品武官。
他也算是熬出头了,手下有十个百户,管着一千一百二十名小兵,平时在卫所,春冬两季帮忙去管着新兵。
当然,他能坐到这个位置,并非只有救将军一功,还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功劳全都计算在里头了。
木梨惊呆了。
任谁都没想到,离方出去几年,竟捞了这么大个官做了。
“这两年,随着将军在楚州城郊的一处湖边,专为朝廷暗中培养水师。”
楚州常年多雨水,又多湖泊,风浪不大,很适合新兵练习水上技巧。
也难怪他回来总只小住数日就要出门,竟是因为做了武官。
木梨此时已吃过饭了,她放下筷碗,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他。
“你为何瞒着不说?是因为你养父那边吗?”
离方点头:“到也不全是,我后娘是什么性子,你晓得的,我只是不想那边晓得这些事罢了。”
“那边一直以为我是水匪啥的。”
木梨相当无语,不过,她肯定不会跑去告诉离明月就是了。
村长想的更远些,离方没把话说透,但他清楚。
就胡春桃那个贪得无厌的,若晓得了,还不得扒住离方,不吸干他的血,只怕誓不罢休。
“这事儿,进了你们的耳,便就此打住,莫要传出去,这孩子一路磕磕碰碰的长大,着实不容易。”
村长婆娘已没有了早先的那股子热情,但她还是为离方感到高兴。
一众人的晚饭到是吃得欢快。
李婶子一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在村长说了这事后,他才表态,他家不会传出去的。
晚饭后,木梨悄悄问离方。
“你那屋子怎么办,今日大家虽说不会说给那边晓得,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离方答:“传到她耳里,她也不信的,没看到我这身上的衣裳,都是你娘给做的么,不要钱的那种。”
木梨道:“你又没在村里穿,只去外头了才穿的,她又不晓得。”
“莫担心,总会有法子的。”
离方挑在今日说明这事,他早就有心里准备的。
只是,他不愿木家,又或是木久承小瞧了他,少年,还是很在意未来丈人的看法。
木久承因为他今日的主动交待,着实被惊的不轻。
想想他一把年纪了,一直以自己是秀才老爷而得意着,谁晓得,离方小小年纪,一声不吭,就弄了个武官当着。
心里忒不是滋味,也激起了他的上进心,怎能被离方这小子给比下去,好歹,也要弄个举人做做才行。
张玉娘千防万防,却没防住自己最中意的未来女婿,竟然会影响到自家男人的前途。
离方回去前,张玉娘做主,让他明日来吃早饭。
说是今日剩了不少菜汤,明日煮面刚好。
木久承侧目,不晓得自家婆娘这是怎么了。
张玉娘还没有把相中离方的事告诉他。
待离方走后。
木久承问她:“你该不会是想叫他做女婿吧。”
张玉娘反问他:“有何不可,人家好歹是个芝麻官儿,上无亲爹娘,下无弟妹要扶持,家里还有个新盖的大瓦屋,我家闺女真要嫁过去,想回娘家不就是抬抬脚的事,也没个长辈会在家里给她脸子瞧,说她的闲话。”
木久承不太乐意:“他可是个武官,又不能跟我一起以文会友,估摸着肚里墨水还是少了点。”
“少了点怎么了,要我说,他就是个好的,学那么多狗屁文章,弄得葱和韭菜都分不清,还说什么君子远庖厨,呸,那都是给自己的懒找借口,这孩子,烧得一手好菜呢,今儿个的肉菜,可不都是他掌的勺么,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会做饭吗?没个婆娘在身边,早晚饿死你们爷俩。”
木永为赶紧凑上去,道:“娘,我会跟你好好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