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
大伙真是惊着了?
这是陶茹?她怎么不哭了?还敢上手打齐三嫂的嘴巴?还说要去告状?
大伙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陶茹一把拎着齐三嫂,走得健步如飞。
那可是生了四个娃,少说得一百三四十斤的齐三嫂啊。
在陶茹手里,她就跟个小鸡崽似的,都无挣扎之力啊。
陶茹一只手拎着齐三嫂,另一只手没闲着,齐三嫂骂一句,她扇一巴掌,齐三嫂欺软怕硬惯了,才被扇了三回,就已经只敢哭着求饶,不敢再骂了。
小溪村大队长陶大力刚刚跟江云川交接完文件,正热情的跟他寒暄。
这会儿江云川身份不一样了,他是小溪村的女婿了。
作为公社最看中的青年干部,这下,可成了他们小溪村也可以提起来光荣光荣的人物了。
说了没两句话,隔壁知青点的女知青杜明丽就过来了。
“云川哥!”她在院里叫了江云川一声。
陶大力就有点皱眉,这个杜明丽算是跟陶茹同一批的知青,怎么管陶茹的男人叫这么亲密呢?
江云川微一皱眉,见杜明丽又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只觉得在陶大力面前,很不合适,只好跟陶大力点头致意一下,走了出去。
“什么事?”江云川冷冷地看着她。
他可没忘记,昨天晚上就是杜明丽突然找着自己说些不中听的话,还硬说陶茹跟人偷情,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
他媳妇还没委屈呢,她怎么倒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杜明丽见江云川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嫌恶。
心中又是生气,又是伤心,生气的是江云川这么一个乡下汉子,居然也敢嫌恶自己?伤心的是自己也没别的更好选择,实在不能在江云川这里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昨晚……”
杜明丽刚一开口,就听院门处传来一声暴喝。
“大队长,我来告状!”
陶茹手拎着齐三嫂,走到大队部堂屋里。
大队上几个干部一时都没认出来这个猪头是谁?
“小陶知青啊,这这这……这怎么回事?今日不是你回门的日子吗?”
陶大力赶紧看江云川,这是怎么个打开方式?
“大力叔,你可要给我作主啊!”陶茹突然就干嚎了起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陶大力跟前。
“哎哟,孩子,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起来!”陶大力一懵,赶紧伸手去扶起了她。
他跟跟陶明元算是亲近堂兄弟,平时对陶家还是照顾的。也知道陶茹一向孝顺,就是立不起来,明明是本村本土的姑娘,被那些外来的知青和村里的长舌媳妇逼得抬不起头,几回他都怕这小姑娘想不开。
这怎么一回门,人都变了,把齐三嫂都打成猪头了?
陶茹就一边假哭,一边把自己今天怎么回的门,又听齐三嫂怎么说她,又怎么污辱了自己的父亲和祖父都讲了一遍。
“我家云川也是公社大队培养的年轻同志,我嫁给他,也是想踏实扎根乡村,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贡献知识和力量的,怎么就得这么被人欺负?”陶茹一边假哭,一边瞪了江云川一眼。
陶茹已经看见了江云川刚才跟杜知青在说话,那个盛世白莲一看自己居然跑了,也是个弱鸡!
这个男人,跟这种白莲花搅和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儿吧?陶茹递去警告的眼神,他要敢拆自己台,就别怪她给他揍出个六亲不认的妆容。
江云川收到了这个警告,顿时一懵,他敏锐发觉,媳妇好像是生气了?
因为自己跟杜知青说话?
他冤啊!
那不是他要说的!
陶茹上辈子没少看狗血肥皂剧,真是雷到用时方知好!
“大力叔,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我从没嫁之前,齐三嫂她们就时时胡说八道,毁我的名声,我不想活了啊!”
陶大力跟大队部的几位干部脸色都变了。
陶茹长得漂亮,是那种娇美却不妖娆,灵动又带着柔媚的类型。
这样一个姑娘,在他们几个大男人面前哭得楚楚可怜,自然激发了一些保护的欲望。
江云川见了,忙走进来,将陶茹扶起,揽在了自己怀里,顺势挡住了男人们的目光。
“陶队长,这是怎么回事?我媳妇竟然在自己村里,总是受人污蔑吗?”
“不是啊!大队长,是这个丫头上来就打人,您瞧瞧她把我打的。”齐三嫂抬起那张猪头脸,一个劲儿往陶大力跟前凑。
陶大力看着那张丑脸,下意识就往后退。再看看人家陶茹,哭得梨花带雨,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再看看她……一言难尽!
“行了,哭哭闹闹的像什么样子?齐三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以前就欺负小陶知青,村里什么人不知道?如今人家都是嫁到外村的新媳妇,你一个做嫂子的,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陶大力训斥道。
齐三嫂简直是有苦难言,就算她说了两句闲话怎么了?那也不能动手打她吧?她现在半边脸肿得老高,牙都活动了。
陶茹这个时候不说话,就在一边装哭装得很带劲。
她不大满意江云川趁机搂搂抱抱占便宜,但为戏演下去,那可得忍忍了。
“大队长,这事儿村里都传开了,她怎么只打我呢!我不服气!”齐三嫂继续嚷嚷。
“可不是只打你,因为旁人没受人家老陶家那么些照顾。你一跟齐三闹架回娘家,就把三个娃娃往人家二叔家里放,二叔还教你的娃读书认字,你就不记得了?小陶知青会做衣裳,你家多少衣服是人家给你缝补的?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不记人家的好就罢了,传起人家的瞎话来最起劲儿。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要紧?”村里的妇女主任郑林花骂道。
她是陶大力的媳妇,娘家人都在上头平乐镇公社当干部,她为人很正直,在村里的,尤其是妇女们心中,威望不亚于陶大力。
齐三嫂一听郑林花开了口,不敢再说话,连哭声都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