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林玉茗一直在想蝴蝶草的事情。
她自己都觉得这草太玄乎了,可是最玄乎的穿越一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一株植物有可能起死回生倒也不算啥了,是吧?
她直觉自己很有可能得到这株草。说不定白天摔那一跤,就是老天在指引她呢。
林玉茗美滋滋地做起了天降大饼的梦,以至于老大有些被吓到。她娘赚了两贯钱,这就傻了?
一大一小回到家,林玉茗先去了灶房,儿子们择好了菜。她教他们如何蒸土豆:“这两天先对付一下,等娘将挖的春笋和蘑菇卖了后,一道去县城里买点吃的回来。”
说完她就将这两贯钱,放回了自己屋里的木板床下。没想到正准备出门的她,就听到了赵珩屋里传来的哭声。
她眉头一皱,难不成赵珩出事了?
回身朝赵珩屋里跑去,她刚推开门,就见到小五和小六一前一后跑过来。
“娘,爹爹吐了一大滩血!”
“呜呜呜!娘你看!”
林玉茗望过去,果然赵珩正趴在床边,不住地干呕,地上已经被黑血洇湿了。她的眼前一黑,这这这,这是静脉出血啊!
她几步上前,扶住赵珩,替他顺气。赵珩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肩膀上,胸口不断地起伏着,脸上脖子上也全是汗水,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林玉茗回身有些严肃地询问小五和小六:“你们爹爹这样子有多久了?”
两个小的对视一眼:“就刚才。”
然后哇地一声哭出来,“娘呜呜呜!好可怕!好多血!”
这时几个大的也闻声冲了进来。
林玉茗喊过老大:“你将小五小六带回房间里,好好安慰他们一下。”
又叫来老二:“你去弄些灶灰,把这些血盖上。”
老大都走到门口了,林玉茗又叫住他:“大狗子,”
“娘,我知道,我马上就去请陆大夫过来。”老大冲她安抚性地一笑,林玉茗心下欣慰。
她现在要去碰碰运气了。那所谓的蝴蝶草,也许真的就在那里,等着她。
赵珩这幅样子,现代医学分分钟输血即可。可是这个地方,她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但像这么个吐血法,能不能撑过今晚还不知道呢!
她一腔热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去死。
林玉茗让老三老四看着赵珩,又嘱咐老二等下去守着五弟六弟。自己拿了把柴刀,背上背篓就往山上跑去。
林玉茗拿出了每天挤公交的劲儿往山上奔,她心中一直念着那块地儿。那后面是一片幽深无边的丛林,前面就是一片长及膝盖的深草,因为黄芪多长在草地。
当时,她是走着走着就绊倒了,不经意往后一看,因为那丛林毫无阳光投射进去,她心里有些毛毛的,就带着老大老二很快走开了。
这个时辰,不少村民都已经回家做饭午休了。路上也没了村妇的嬉笑声,只有林玉茗自己踩在乱石沙土上的脚步声,和已然快要坚持不住的喘息。
谁知天公不作美,竟然没过一会儿下起了雨。要在平时,这就是春雨润如油啊,但此刻林玉茗只觉得烦躁。脚下都是泥泞,她爬山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小雨从开始的点点滴滴到后来的豆大如珠,林玉茗外衣都湿透了。她在心中祈祷,这路可别走岔了。
又经过了那片荆棘丛,林玉茗深一脚浅一脚,小心翼翼地用柴刀劈开挡在眼前的树枝,没成想还是滑倒在了湿润的树根上。她的双臂都被荆棘,划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
林玉茗抹掉脸上的雨水,将裙子绑成裤脚,继续爬起来往记忆之中找去。
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又来到了那片草地。雨水冲刷中,那片幽深的丛林此时看起来更为骇人。林玉茗心脏扑通扑通的,牙齿都有些打颤,不过这更坚定了她的想法。
“啊……在这!”找到了!
她跪在了那截枯木旁。心中默念了三声佛祖保佑后,林玉茗将那块枯木从上面劈开。
然后她一瞬间眼睛湿润了,这就是枯木逢春吗?
枯木中空,里面倒不是堆了多少蝴蝶的尸体,而是一种长得像蝴蝶的枯叶。把枯叶扫开,里面是一株小小的蝴蝶草。花是黑色不错,但是,叶子却只有三片。
林玉茗虽然有些失望,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说不定这是幼苗呢。开挖前,她叩了三个头。
这样珍贵的东西,挖了说不定要遭天谴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蝴蝶草连根带土挖了出来,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布巾绑起来。看看这雨也没有停的架势,林玉茗咬了咬牙,将蝴蝶草绑到了胸前。
回去的路上她抄了条近路,这还是早上老大给她指的,但是一般没有人走。太陡了,上面全是嶙峋的石头。平常村里人都绕着上下山的。
现在下着大雨,想必路更加难走。但是救人要紧,林玉茗当机立断就跑到了这条路上。
但她真下去才体会到了老大的意思。简直是走三步滑两步,要不是手中的柴刀拄着,她早摔下去了。
也不知道脸上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林玉茗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伟大的人。她对得起她的老师了,救死扶伤当真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希望赵珩可别因此爱上她啊!林玉茗自嘲地安慰自己。
就在最后一段路,林玉茗就要从树丛里下来时,她踩到了一个软趴趴的东西。当即她就吓得缩回了脚,将柴刀举到身前。
她抖抖索索地望下去。
一时间她捂住了嘴!
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