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还好,一说吓一跳。
空间里时间流速比外面慢一倍。
也就是说空间里虽然有更好的资源,更安全的环境。但待的时间长了再出去,会严重掉队于时代的。
一半的时间,足以让平平无奇之人赶上一个有天赋的人了。
这是也想赶紧淘汰掉在幸运儿空间里躲着的人吗?
不给人钻漏子的机会啊!
时间就是金钱,回去之后得抓紧锻炼自己,至少不能落后于时代。
晏竹生又问了些外面的基本情况。
大概情况就是很乱,但渐渐在好转。
乱是肯定得出现的,有那么多人获得了异能又有那么多人死亡。一旦获得了超乎于常人的力量,就得看这个人的本心了。若本心就乱,造反是顺理成章的。更何况原来执法的那群人也不会全平安通过比赛,通过了的也不一定打得过极恶之徒。
再者现在除了人要提防人,还要提防变异的各种动植物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踩到的现实副本。
目前已经以地级市为单位建立基地,除了官方以外,也有异能强的人以个人名义建立基地,吸引强者。
陶吟风目前属于被一个个人基地强行扣下了,来充当试错人员,换句话说,敢死队。
“迟早得被招安。”晏竹生评价。
陶吟风赞许地点头:“现在逐渐有军队被派往各个基地,来守护安全。”
军队里的比赛通过率可比城市里这群老弱病残废高多了,就是异能偏弱,也能凭借身体素质和团队协作跟变异生物打上一阵。
“是不是要建立末世城市体系,还有晋升体系了、管理体系什么的。”
“还有评级体系之类的,肯定会有,但不是我该操心的,让专业人员干去吧。”陶吟风道。
他只是个蹲实验室的,跟着大众活着就行。
毕竟,他除了身世悲惨点,就是个普通人。
“我这边说完了,该你了。拜完神像有什么反应?”陶吟风说得口干舌燥,从空间面板里拽出来一个粉色的保温杯,里面还泡着菊花枸杞茶。
杯子看着挺旧的,摔出来了很多不平的坑,膝也摔掉了不少。
晏竹生敲了敲脑袋,心里问谁来。
结果晏竹还在休息,没人回他。
只能他来了。
“祈祷后一个小问题就是那些小白脸会优先攻击你。但最要命的是刚祈祷完的一瞬间,意识会被强行拉到一个空间里六个小时,我称它为:折磨屋。屋里会让你再体验一遍你记忆力所有讨厌的、想忘掉的事件。”晏竹生慢慢地说。
……
“呀!我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个陶吟风的名字耳熟了。”楚争梅猛然抬头,却看见旁边只有齐杨月。
“晏竹生跑哪去了?”她疑惑。
齐杨月闻言骤然抬头,四处寻望也没看见沉默寡言的酷哥。
“啊?不会被小白脸绑走当新娘了吧?”齐某人大胆猜测。
楚争梅闻言白了他一眼,她是真没法想象那个画面:“你最好别让他听见。”
她言罢拿出便签和笔,写了些字贴在盾牌上,然后朝四面扔。
……
“你是一体双魂?”陶吟风问完了折磨屋的事,又好奇起这个事。
毕竟晏竹生自己说意识会被吸走,却又能在之后的时间里正常活动。
晏竹生摇头:“不知道,但至少我有两个意识。”
忽然,一块紫色的旋风穿过教堂的墙壁,出现在他的前方。
晏竹生眼疾手快摘下上面的纸条。
那上面写着:我已经干完二十七个墓碑了,你人呢?
他抬头,将纸条攥成球塞到兜里,说:“边走边聊吧,我同学发现我离开了。”
“你离开都不跟他们说一声?”
“他们又不是我家人,为啥要报备?”晏竹生敛眸拿起手电筒,朝门的方向走。
他可没有做事要跟别人说的习惯,毕竟从小也没有需要说的人。
“太离群也不好。”陶吟风从桌子上翻下来,跟着走出门。
外面依旧是迷雾重重,手电筒也照不透。
教堂的外壁近看还是白的,走远了再回头看,却被月光映成了全黑。
依旧没有风,却不知是哪里飘来了一朵花,落在陶吟风头上。他抬手摘下,发现那是一朵白色的桃花。
四面都是雾,四角的树也都是枯的,这花哪里来的?
冥冥之中,陶吟风回望那教堂,眸色幽深。
“愣着干嘛?别走散了。”晏竹生听不见回应的声音,驻足等待。
陶吟风收回视线,三两步追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着,不时交谈两句,赶走些小白脸。
“有两个意识的感觉怎么样?”陶吟风忽然问。
晏竹生眨眨眼睛,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也没怎样吧,至少他孤单难受时,我能陪他说说话。”
陶吟风眼中流露出几丝怀念。
“你没有吗?”
晏竹生之所以感觉他是同类,就是在陶吟风身上发现了与自己相似的点。
光是孤独感是不够的。
他们孤独又不孤单,离群索居也会有能完全理解且陪着的人。
他们从不孑然,即使孤身一人。
晏竹生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姑且算是同类相吸吧。
“有啊!我之前被人欺负他还帮我扬沙子呢。”陶吟风笑了,他把那朵桃花别在耳朵上。
“但自从我结束假面舞会那场比赛,就找不到他了。”他看着有些落寞,黑袍落寞地垂着。
晏竹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两人不再谈话,都加快了步伐。
等到已经听见齐杨月喊晏竹生名字的声音,陶吟风才忽然开口:“再送你个情报,有些有意识的NPC是可以用晶核交换购买道具的。”
他的绛紫触手就是跟绛紫换的。
晏竹生点头,谢了这份好意。
“我也送你一个,这些NPC也分两大阵营的。”这其实是一个猜测,结合绛紫之礼和幸运手套而得出来的。
陶吟风闻言看向他,露出了一些赞许。
“你们去哪里了?”楚争梅看这二位跟没事人一样走过来,眉头一皱问道。
齐杨月直接上手扒拉晏竹生的衣服,生怕这位出事。
晏竹生不动声色地躲开,平稳地回答:“交换了一下情报,谈了下心。”
一副一切尽在把握的表情镇住了两人。
楚争梅回过神来继续训斥:“洪谋把你交给我,我总不能回去告诉她我们把你给丢了吧?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再走吗?”
女孩手持盾牌,双脚开立,一副监护人训熊孩子的样子。
晏竹生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却又碍于这是自己姐摆脱照看自己的人所以不敢发作。
只是冷冷道:“浪费时间。”
反正他会把消息告诉他们,又不用担心他私吞,干吗这个样子。
这时候操作身体的如果是晏竹还好些,但现在操作身体的是晏生。
晏生向来比晏竹少言,也更烦跟人交往。对他来说除了需要利益往来的人,只有晏竹和洪谋值得他坐下来听话。
两个一年都没说够十句话的同学而已,算老几?
“你!”楚争梅被气得说不出话,胸口激烈地起伏。
陶吟风适时温和地开口:“是我的错,不小心被白影围住了,小晏听到了直接来帮我,所以忘了给你们留消息。”
楚争梅的注意力被声音吸引过去,看见陶吟风惨白的脸上挂着虚弱的笑,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从墓碑上抬头的原因了。
“您是不是那个跳级读完博硕,然后拒绝各大企业高薪聘用,在房车上研究出人体分泌神经毒素改造技术,然后被全世界杀手组织递邀请函,然后忽然消失的那个陶吟风?”楚争梅一溜烟都说了出来,眨着大眼睛求知欲爆棚。
陶吟风听着呆了两秒,眼皮抽了抽,最后还是僵硬地点头。
“不是姐,你咋知道的?”齐杨月不解地问。
“上学期做的英语阅读你忘了?”楚争梅反问。
齐杨月和晏竹生均摇头。齐杨月是事关英语直接睡,晏竹生是觉得120上下混个分就得,英语就没好好听过课。
陶吟风则是心里叫苦。
他那件事是同学聚会,有个本来还比较熟的同学当了记者,看他一直与房车为伴,想给他做个采访。
陶吟风就想着都是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就让那人上了车。
结果那人趁他不住他翻他的研究笔记,后来还不经他同意都发了出去。
害得他过上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陶吟风见楚争梅还想问下去,赶紧摆手:“那是虚假新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眼神真诚,在“普通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楚争梅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表情,继续去搞她的墓碑去了。
齐杨月手臂已经累得开始颤抖了,坐在旁边休息。觉醒异能后身体素质的增幅需要时间。
晏竹生换了一排墓碑,边理清思路边干活。
剩下的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红彤彤的太阳再次升起,白脸们应光消失。
不远处的教堂里,有一扇门忽然被推开,三个人影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为首小孩号啕大哭:“龙龙不吃甜品了!再也不吃了!”
两个大人也没时间安慰孩子了,都在扶着墙呕吐。
显然是经历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陶吟风啪嗒一声合上怀表,叫三个小孩:“走了,天亮了,该去教堂了。”
他耳畔的桃花开得更甜美了,衬着他温柔万分。
他也不再等太阳照到他的全身,又戴上了帽子。
晏竹生抬头,周身的气质骤变,温和了许多,眼中确实难掩的疲惫。
他拍了拍两个同学:“走吧,看好戏去!”
楚争梅和齐杨月疑惑地对视一眼,拍拍手里的灰,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