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整装待发。
经过昨晚地交流,每个人都神色各异,只有小石头和大壮明显非常兴奋地样子。
大壮还特意交代老板,下次来再给他们准备一只肥羊,说昨晚那个烤羊腿太好吃了。老板听后特别开心,执意要送他们到城镇门口。
就在与客人告别之后,旁边出来遛弯的小旅馆老板过来搭话,皱着眉头问:
“老张,那帮人又是来旅游的?”
老张白了他一眼:“啥叫又,人家第一次来。”
小老板摇摇头,说前面那两个年轻人很眼熟,去年应该就来过一次,住的他家旅馆。因为长得不赖,在这个小县城里很惹眼,给他的印象很深。
老张却不信,嘲笑着他一定是眼花了,昨晚他明明都问过了人家是第一次来。
小老板急了,反骂道:“你爱信不信,咱们这一年来几个外人,我能认错?我是没咋上过学,但记性可不差!”
老张听完这话也迷糊了,心想人家也没必要骗他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但转念一想觉得算了,这也不关他的事,要是能经常来玩那敢情更好,谁会跟钱过不去。
想到这里便开心地哼着小曲继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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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带着队伍沿着堪龙江走向深处,眼前的景色已和外面全然不同。
这里全是高耸入云的千年古树,树枝交错盘横。有的高耸挺立,直插云霄,有的蜿蜒曲折,挡在路中央。如果不是具有丰富的野外探险经验,很容易在这里迷路。
众人纷纷赞叹,一边拍照一边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除了参天古树,还可以时不时地偶遇一些神奇的“小动物”。
比如趴在树干上的粉色毛毛虫,隐藏在草丛中的白色蜘蛛,还有巨型的蜗牛。
“我嘞个去,这大蜗牛,拿回去煮了吃,味道绝对嘎嘎的。”大壮咂嘴道。
赵蕴希发现,这里的昆虫的确都要比外面的体型更大一些,似乎因为良好的生存环境给它们提供了更多的营养,虽然她对昆虫不是那么恐惧,但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大壮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于是想逗逗她。
便趁着旁人不注意捉了一只天牛放在手心,从后面拍了拍她的后背,顺手将天牛放到了她左边的肩膀上。
赵蕴希一回头正好看到了肩膀上的大型天牛,通体黑色,长长的触角正左右摇摆着,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大壮捂住嘴想笑,等着她求救。
没想到她只是皱了皱眉,下一秒立即伸出右手将天牛捏住甩在了地上。
“呵,身手还挺敏捷,没意思啊。”
“你真无聊。”赵蕴希冷冷道。
陈静也瞪了大壮一眼,说:“你消停点,我们不是来玩的,再这样下个月别想拿薪水了!”
一行人走了半天,也有点累了,陈静招呼大家休息一下。正好旁边有一颗巨大的古树,枝叶茂密,众人决定在此休息。
就在大家拿出压缩饼干准备开吃的时候,突然听到树上有沙沙的响声。
小石头首先跳了起来:“树上有东西!”
所有人都放下了食物望向树上,这古树居然一眼看不到边,高度起码有一百米,宽大的枝叶密密麻麻,将天空牢牢遮住。
大壮耐不住性子,拿起一颗石头往树上砸去,可依旧只有沙沙的声音。
陈静思索了一下,提出建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齐寒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说:“别动,我上去看看。”
没等众人反应,他便蹬上树干,几乎不用双手,两只脚像踩了空气墙一样蹭蹭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大壮边拍手边感叹:“静姐,这钱真没白花,值了。”
就在大家惊讶于他的速度时,突然听到上面传来了巨大地撞击声,随后整个树干都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方竹皱了皱眉,他显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麻利地拔出刀,正要往树上爬去,却见到一个绿色的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正好落在大壮的脚边。
众人仔细一看,竟是一条青蛇!
大约有人的小腿那么粗,足有两米长,而且还在微微晃动。
大壮被这突如其来的生物吓得哇哇乱叫,这时齐寒的声音从树上传了下来:“放心,没毒。”
随后只见他在距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位置轻轻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众人目瞪口呆,这显然已经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身手,恐怕是特种兵也难以匹敌。
齐寒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简单检查了一下青蛇的情况,表示刚才已经捏断了它的七寸,应该活不久了。
“不过”,他补充道,“这里的确是动物的天堂,一般的青蛇不会长这么大。”
陈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催促道:“这地方不能长待了,大家赶紧吃完,我们上路。”
刚才的情景已经让众人心有余悸,于是很快便吃完收拾装备前进。
大壮跑到齐寒跟前,谄笑着问:“兄弟,你这功夫哪里学的,能不能教教我?”
齐寒没有看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天生的。”
“天生的?还有这种基因,我生物学的不好,你可别骗我。”
小石头哈哈笑了起来,说:“壮哥你不用学,下次直接一屁股坐蛇身上就能给它压死。”
大壮骂道:“小兔崽子学坏了,看出去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赵蕴希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陈静:“静姐,我们大概还要走多久?我记得你说要先去到上次考察队最后一次有通讯记录的地方是吧。”
“对的,根据资料显示,上次考察队最后一次和外界联系大概是在东经90度,北纬23度左右。”
她紧接着问:“你身体怎么样,还跟得上么?”
陈静回想自己也是因为常年健身体质不错才敢来这种地方,这个小姑娘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没事,我没问题。”赵蕴希语气平淡,似乎没感受到任何劳累。
齐寒一路有观察到她,这丫头别看身薄体轻,一路走来确实不带气喘,不知道是怎么锻炼的。
小石头好像对方竹特别感兴趣,一路上总想跟他套近乎。但方竹却时而回答几句,时而一句话不说,让人摸不着头脑。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老高揉揉太阳穴,开始自言自语道:
“我怎么感觉越来越眼花啊,难道真上了年纪了?”
齐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方:“不是你眼花,是起雾了。”
果然,随着众人的前行,雾气越来越大。
这时,齐寒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下,这可能是森林里的瘴气,有毒性,不能吸收太多,我们得绕过去!”
方竹也点点头,补充道:“另外,还要注意沼泽,瘴气附近容易有沼泽,掉进去就没命了。”
“我们要不拉根绳子?”大壮有点担忧。
陈静知道在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不能慌乱,于是安慰道:
“暂时没必要,大家小心点就好,遇到软绵阴暗的地方不要着急走。”
众人点点头。
走了不知多久,瘴气还是很浓,没有一点见到头的样子。
正当老高准备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小石头突然一个趔趄,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赶紧围过来查看,齐寒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见无异样,缓声道:
“可能是晕倒了,这小子年轻肺活量高,估计吸收得瘴气多。”
此时陈静忽然意识到,队里少了一个专业的医生。他们每个人只受过基础的医学培训,这种中毒的情况没有人会处理。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地时候,赵蕴希却突然开口道:“让我来试试吧。”
大家都有点惊讶,毕竟一路上这个小姑娘安安静静地也不怎么说话,真看不出来她还有这个本事。
赵蕴希双手按压在小石头的肚子上,慢慢感觉他体内的气息。然后轻轻向上推了几下之后,从地上找来一块光滑的石头,把他的胳膊平放在地上,手心朝上,将手中的石头压在胳膊弯曲处,开始用力向下按。
她记得老师曾经教过这种方法,应该会管用。
过了一会儿,眼见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最后拿来一根针把手指挑破,让血顺着缓缓流出来。
“应该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小石头便晃了晃,慢慢地睁开眼问:“我怎么了?”
大壮开口称赞:“真神了。丫头,原来你是学医的,不早说啊。”
赵蕴希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会排毒而已。”
“排毒?还有这专业?”
赵蕴希没有理会大壮,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走到陈静旁边。
陈静也摆手道:“好了,没事就好,我们先赶紧离开这,时间长了大家都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小吴小声嘟囔了一句:“咱们这个队伍还真是藏龙卧虎。”
又走了一段时间,除了齐寒和方竹,剩下的人显然都已很疲惫,只能勉强拖着身子继续前进。
渐渐地,雾气终于开始散去。
“休息喽!”大壮也不管陈静同不同意,直接躺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行了,我必须眯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大壮只觉得迷糊糊的,就听见旁边有人在喊他。
“快起来!太阳都快落山了!”小石头踢了大壮屁股一脚,“静姐说我们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找到扎营的地方!”
如果是树林茂密的地方,很不方便扎营,也会容易受到各种昆虫骚扰和野兽袭击。所以必须找到一块干燥、空旷的地面,但是在这种地方寻找简直是大海捞针。
“哎呦!”
“又怎么了?”
大壮摸着脚脖子说:“有虫子咬我。”
陈静一看,他居然还穿着九分裤,无奈道:“不咬你才怪。”
“我怕热,我带长裤了,就是没来得及换。”
这里蚊虫好像变多了起来,陈静把风油精分给大家。
这个是她自己买的,虽然大家包里也有驱蚊喷雾,但是这个更管用。而方竹却没有要,他说他不喜欢这个味道。
又走了一段时间,就在大家觉得可能再也找不到合适扎营的地方时,小石头眼尖,发现不远处像是有一块空地,而且空地上还有一块黑布。
此时天几乎已经完全黑下来,大家走进一看,原来真的是一块空地,那块黑布竟是一个破损的帐篷。
这可是个重大的发现,一路走来,他们没有遇见任何关于前一个考察队的踪迹,而这块帐篷,看上面的标记,明显是政府用品,这很可能就是那个考察队留下的东西。
两年过去了,这个帐篷已经被吹的破烂不堪,但是周围也没有任何其它人工用品,说明他们走时将装备都带走了,不是急急忙忙走的,这里应该很安全。
陈静琢磨了一下,看来她们走的方向是对的。
此时大家已经累得不行,决定就此扎营。
齐寒第一个扎好帐篷,将行李掏出后便开始收拾东西,他仿佛很有经验。
就在大家忙活的时候,赵蕴希却站在旁边尴尬的看着,陈静问她怎么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弄过这个......”
大壮嘿嘿道:“终于有求哥哥的时候了吧,我来帮你。”
他正要走过来,齐寒却突然插嘴道:“你连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会,怎么敢来这里的?”
赵蕴希被呛了一下,但自知理亏,也没反驳。
齐寒看了她一眼,指着自己刚搭好的帐篷说:“你用这个。”
“......”没等赵蕴希反应过来,他便自己重新搭了一个。
赵蕴希摇摇头,然后默不作声地钻进了帐篷。
夜色已经很深,众人疲惫不堪,却也只能拿出速食来填饱肚子。
“这破牛肉干真难嚼,什么时候能吃上新鲜的肉啊。”老高埋怨着。
一旁的阿满听不下去了,懒懒地说:“别计较了,有吃的不赖了。”
大壮打趣道:“早知道,我把那大蜗牛带着煮吃了。对了,我们明天去打点猎怎么样。”
“行啊,你加油,我等着新鲜的肉吃。”
几个人边吃边贫,时间过得很快,陈静问小吴:“怎么样,这一天的经历都记录下来了吗?”
小吴正在收拾东西,一路上他的话最少,但吸收的信息明显最多。
“没问题,我都详细地记在脑子里了,一会全部整理出来。”
大壮有点好奇:“你这是过脑不忘啊,能有多详细?”
“嗯......”,小吴想了想,“别人看到就和身临其境一样。”
晚上,最麻烦的就是守夜,九个人倒是绰绰有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分配。
陈静想了想,决定每晚四个人,每人两个小时,这样能最大的节省体力。
她看了眼身边瘦弱的小丫头,叹声道:“蕴希,你就别守夜了,今晚好好休息。”
赵蕴希却摇摇头说:“没事,我不累,我和大家一起守吧,不用特殊对待。”
陈静看着她执着地模样,心中竟涌起一丝欣赏。
“好,那你来值第一班吧,第二......”
齐寒在一旁招了招手:“我第二。“
陈静点头接着道:“那然后是老高,小吴。”
到了晚上十点,众人纷纷入睡。
陈静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耳机,打开一段录音反复听着:“这里的动植物生长的都好大......我们遇到了蟒蛇攻击!......还好有武器......别去那边!小心!......快走吧......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了......这里的植物会吃人!......我逃出来了,可是......”
这一段话的内容很是离奇,前面她都能理解,可最后两句是什么意思?
考察队的很多人都是她的好朋友,虽然只是在工作中认识的,但......想到这,她心里又揪了一下。领导只是让她尽力调查就好,毕竟这件事搁置了太久,也没有人愿意跟进。
陈静默默叹了口气,其实她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这,而且,还带着一帮无辜的人,想想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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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蕴希心里明白,一旦到了深夜,为了不引起野兽的注意,篝火必须灭掉。
她准备好遮寒的衣服和热水,坐在帐篷外开始守夜。
其实像这样坐在无边的黑夜里发呆,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一次意外地经历,让她成长了许多。而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情,她今天也不会来到这。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困意来袭,赵蕴希开始打起了瞌睡。
她在心里念叨:不行,不能睡,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下一班了。
但眼皮不听话的总往下沉。
一秒,两秒......
就在她将要闭上眼睛的一刹那,竟然看到对面草丛有一张人脸!
赵蕴希打了个激灵,脑子立刻清醒了过来。
借着月光,她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一看不要紧,更让她觉得头皮发麻。
这个东西长了个人脸,身子却不像是人,佝偻着背,手臂奇长,就像一只大猩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紧紧攥了一下拳头,感觉身体有些僵硬。
如果回去喊人的话,这家伙肯定早跑了,但自己上前......
就在她犹豫不决地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怎么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齐寒来接班了。她赶紧“嘘”了一声,慢慢转过身。
结果等再次看向草丛里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那个家伙居然不见了!
而齐寒这边,他一出来就发现赵蕴希呆呆地站在那,不知道在干嘛。
等他走上前询问,赵蕴希指着草丛里说:“刚才那里好像有个东西。”
“什么东西?”
“有一张脸,不知道是人是鬼。”
齐寒有些愕然,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心想小姑娘胆子还挺大。
“你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他来到附近草丛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齐寒琢磨了一下:“有可能是你太困产生幻觉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有情况我会叫大家。”
赵蕴希看了看表,发现还差半小时才到交接的时间。
“你怎么提前出来了?”
“睡不着,就出来看看。”
赵蕴希有些纳闷,想着白天那么累竟然还睡不着,看他这身体素质也不像是会失眠的人。
她又觉得提前回去也不太合适,于是提出建议:
“我看还没有到交接的时间,要不我和你一起守一会儿吧。”
齐寒看了她一眼,像是有意无意地抬了抬下巴,说:“坐下吧。”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赵蕴希觉得这样似乎比一个人待着还难熬,不说话觉得很尴尬,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当她琢磨该怎么打发时间时,齐寒却突然开了口:“有一件事我一直特别想问你。”
赵蕴希吓了一跳,赶紧坐直了身子:“什么事?”
“我看你应该不是陈静单位的人吧,你来这的目的是什么,陈静说你有特殊情况,是什么情况?”
赵蕴希心里一惊,这个人还真是观察敏锐。
可是自己的真实情况现在肯定不能告诉他,说了他也不会信。
于是她沉默了几秒钟,反问道:“你这个人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齐寒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顿了一下,直言道:“我没别的意思,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
两个人就这样谁也没有再出声。
过了一会儿,赵蕴希看了下时间,低声道:“我该回去了,你注意安全。”
齐寒点点头。
没想到她走了两步之后,齐寒又在身后冒出一句:“你倒是挺谨慎的。”
赵蕴希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什么意思。”
齐寒指了指篝火。
赵蕴希立即明白了。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地说:“刚才你问我的问题,如果以后有合适机会的话,我会告诉大家。”
齐寒琢磨了一下她这句话的意思,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齐寒手撑着地,嘴角向上扯了扯:“这丫头,秘密还挺多。”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没有完全说实话么?
接着打了个哈欠,从怀里掏出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