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三堵墙高墙即刻阻隔在两人和喷火的翼龙之间，防御屏障上，温度透过游离粒子降到可以接受的范围。
黎宿展开充能芯片，深蓝的粒子正在构建武器：“所以，你不会举报我吧。”
商然缺少攻击性武器，他望着屋角的龙翼：“先打龙再说。”
巨龙的尖啸声中，迫击炮里的充能弹药对着火焰轰了过去，商然在烈焰快要燎着黎宿头发的时候，加强了隔热屏障的力度。
商然对着迫击炮感叹道：“你不是没有改造过充能枪吗？”
“我说我没有晶核，又不是没有武器。”黎宿给他看了这个晶粒聚合的迫击炮：“便携式的。”
黎宿扛着他的迫击炮，一炮将缺角的屋顶轰了个对穿：“我是说认真的，别再管我为什么来坐标里了。”
商然背着手看着屋顶：“能把那条龙打穿？”
黎宿摇头，低声道：“射程之外，不过暂时好像不会进来了。”
商然看着上方的磨砂玻璃后一闪而过的阴影：“我举不举报你关系并不大，你想要什么，或者高庭想要什么，更有甚璇桁想要什么，都与我没什么关系。”
“但是？”
商然从口袋里摸出刚才捡回来的徽章，泡浸试验台的溶液中：“但是这次失败，只要我出去如实汇报，你也无可避免的要去璇桁辩解。”
关于徽章载入的系统提示与之前的新增都不同，他同样传到了黎宿的面板上。
这意味着不仅仅徽章的载入是首次，而且密级受到了璇桁的保护。
黎宿沉默了：“……”
偌大的实验室内静得出奇，连被巨龙展翼震得发抖的玻璃碰撞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商然顺便瞥了眼刚才黎宿在检查什么，试验台上的面板里也只不过查看了些系统里的文件而已。
他要找的东西是系统里的信息？
沉默间黎宿又开口了：“我有权限。”
商然好整以暇地听着黎宿将筹码增加，离职后心理部还有人‘惦记’着他并不奇怪。但如果有机会知道谁在这里造作，算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高庭的权限十分可观，实不相瞒，我收到过心理部的介绍信。用我的权限，你可以随便查到底谁在排挤你。当然，我也可以帮你查。”
商然让这筹码慢慢发酵，他用镊子将徽章从溶液中夹出，上面生锈的污垢除去了大部分。
徽章原本的印记显露出来，尖利的长矛穿过缀着托盘的吊臂，天平秤的造型依稀可见。
翻箱倒柜的声音打断了商然的思绪：“你在干什么？”
“我改装一下可能刚好够打中。”黎宿朝他扬了扬手里的芯片，依旧在配件格子里翻找。
商然嗯了一声，继续自己的思考：“红底的秩序庭徽章，能将人选范围缩小不少吧。”
[提示：秩序庭不是有效词汇哦。]
黎宿好像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秩序庭的徽章有等级差异，与全体深蓝的高庭不同。”黎宿就地找了几个零件，试图再建一套回路将迫击炮的射程扩远。
“那这手写报告可有得写了。”商然扫描过这个徽章的正反面，不出意外，背面的编号的名字也被粗暴的划去并且腐蚀掉了。
“他想要隐姓埋名，大可将整个徽章都腐蚀掉。留着它，说明还是希望被联邦认可。”商然看了眼墙角的档案柜，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翻找过去：“你见过这条龙吗？在随机树里头。”
“没有。”黎宿埋头苦干：“我们小队打了五条龙，和现在的版本应该没有差别，听说只是龙嘴的建模设计变得逼真了一点。”
商然找出来几页没用的参考书，大多是关于晶核的:“以前我们上课的时候有个想法，随机树里准备投入对抗物种的时候不是有个投票吗？我们觉得龙当选的原因，是因为最初设想它应该是真的会喷火。火焰岩浆随着山体滚落，将危险的真实感拉满。”
“你是说和现在看见的这个一样？”
“现在这个总不能是从化石里爬出来的，化石里爬出来的也不该会喷火吧。”商然一连检查了好几个柜子，忽然发现一处柜子是上锁的：“有空吗？”
黎宿闻声走了过来：“什么事？”
“开锁。”
黎宿握住档案柜的把手，略微发力将门板扯开：“打开了。”
商然看着被大力歪曲的锁芯：“开锁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也干点拆迁的活。”
商然将柜子里的一摞资料搬了出来，拿起粗糙的印刷封面：“合同？里昂科技的。”
黎宿扫了眼成堆的纸张：“少说有五百页吧。”
商然揭开封面：“稍微给我点时间。”
“稍微？”
“我读字的速度比别人要快些。”
黎宿看着商然机械般的一张接一张看完又放下，间隔不过几秒钟。
一时分不清是想要火龙去随机树里喷待分筛的学院生疯狂，还是眼前这顿操作更疯狂。
黎宿的改装完成后，商然的那摞纸张也查看完毕。
“什么收获？”
“里昂科技够缺德的，这姓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商然走到黎宿身边：“你准备怎么弄？”
“一炮如果能够轰死它是最好，不能的话也没有第二下了。”
商然看着满地的芯片槽：“破釜沉舟的时候倒也还没到吧。后面有条路，不行我们就逃过去。”
黎宿显然还有其他的装备富余：“就是试试。”
商然顺着黎宿的手望过去：“那是轰它的喉咙还是心脏？”
“轰到哪是哪。”黎宿启动充能。
商然笑了下，脸上有些赞赏。
“笑什么？”
商然看着充能百分比闪烁：“我以为你们是狙击枪，冷漠无情的爆头机器。没想到，是狂轰乱炸的加特林。”
黎宿：“……”充能即将完成：“要不你先跑。”
商然看了眼漆黑的通道，从善如流地跑到入口处。他的传感器呼吸式点亮，黑暗中，绿色幽光随着蝶翼扇动而明灭：“给你逃生指个方向。”
准心穷追不舍地打在磨砂玻璃上，将在黑暗中游走的阴影逼到了屋角的空缺。
架炮，瞄准。
轰！
充能后的□□挟光裹电地冲向在屋顶展翼的巨龙，巨大的冲力正中心脏。
随着一声哀鸣，那只巨龙落了下去。
于此同时，黎宿手里迫击炮的晶片也完全破碎。
“跑！”
随着巨龙的阴影再度升起，火焰比来时更加快。胸口的窟窿完全不影响它的输出，推砖碎瓦地朝着两人追来。
两人在黑暗的通道中迅速狂奔，身后的火焰将前方照亮。这是长条型间储藏室，两米高的成排货架上堆叠着泡在玻璃罐里的部件，这里的部件就不再是机械金属，有的是眼球有的是手指。
但无一例外，全都在火焰中炸裂成灰烬。
商然转头看了眼被激怒的巨龙，火焰快要铺到脚后跟。他朝着黎宿喊道：“所以秩序庭里哪个大哥在搞这种反人类的龙实验？里昂科技坑完他，转身就投奔联邦的那种。”
黎宿判断着眼前这条通路，毫无逃跑优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能说，早就说了吗？我们和秩序庭其实有过一段时间竞争这个坐标，直到今天他们也想要先人一步将它彻底解构。”
“临终坦白麻烦彻底一点，高庭又为了什么非得保留第三象限分理处的全部权限？”商然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不知道是不是尹绪在上面给他补了一针。黎宿没有否定秩序庭，这与晶核的提示相左。
到了此时说的话依旧有所隐瞒，
黎宿大步向前：“因为高庭一旦接近晶核如果不能解构，那就直接摧毁。秩序庭却不会，他们将刨根到底。”
“你说晶核会不会藏在龙身……啊——”
商然踩空的瞬间黎宿拎住了他的领子。
[呜呼~收集到高庭与秩序庭的恩怨，八卦奖励时间。奖励：混乱场景。混乱原则：异常值检测爆表。触发时间：瞬发。不可截停，不可强制驱散。]
空中传来搭扣锁紧的声音，随着绳索一荡，似乎落在了另一栋楼里。
商然落地后立刻听见异常报警的声音，黎宿对了对腕带：“异常值监测似乎错乱了。”
两栋楼的空隙间，巨龙的身影隐匿起来。
然而飙升的警报没有停止。
两人躬身穿过破损腐坏的铁门，这栋楼完全被掏空。整个空间里，充斥着直径一米的圆形金属管道。交错复杂，不知道要通向何处。
“怎么走？”黎宿望着商然，他或许可以翻过去。但不利于和龙交锋，而且商然应该是翻不成功。
“不急。”商然听着异能探测仪的警报声，心里有了打算：“你之前说的权限。”
黎宿颔首：“还作数的。”
商然道：“我要权限密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黎宿：“现在。”
黎宿摸了摸自己的骨传导，捡了块碎砖石在墙壁上轻轻写动。
商然站在他身后默默观察着墙上留下的淡淡笔记，较之藏品标签上的字体，确实不大一样。
他默默记下这串数字，将墙上的痕迹抹去：“合作愉快。”
话音落下，他借着报警音将自己的异能拓展到极限。
第十八个人的死物之音，他终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