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太妃眼前一惊,看了一眼殷宁:“子琼,很少进宫,有没有交代找齐王妃到底是何事?”
“据说是俞太夫人身子突然不适,府中的郎中都一筹莫展,只能去齐王府请王妃娘娘过去看看,结果听说王妃娘娘进宫了,所以传信来宫中想请王妃赶紧去镇国公府瞧瞧。”
俞太妃听说是自己母亲身子不适,立刻就慌了起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犯病了?”
“太妃娘娘您请宽心,俞世子特意交代,俞太夫人只是胸口闷,并无大事。”
俞太妃松了一口气,并交代二人:“齐儿,还不赶紧带着王妃去镇国公府瞧瞧你外祖母,母妃不能出宫,记得派人给母妃捎个口信,好让母妃安心。”
齐王也清楚事情的重要性,不得不把与殷宁和离的事情压在后面,现在去镇国公府才是最要紧的事。
殷宁对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夫君也是无可奈何,心里渴望与他和离,重获自由,另一方面又不敢贸然行事,生怕弄巧成拙,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听说镇国公府有请,也是一个脱身的机会。
齐王急忙离开,她却不紧不慢的走到俞太妃面前:“太妃娘娘,可知道刚才殷宁打翻的那碗茶,并不只是因为烫,而是那茶水里被人下了药,虽说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却也能让人剧痛无比,刚刚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在,殷宁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找了个理由给打翻了。”
没等俞太妃反映出事情的严重性,殷宁便带着一直守在漪霞殿门口的冬儿离开了。
而俞太妃身边的宫女吓得花容失色:“太妃娘娘饶命呀!奴婢只是奉命负责煮茶,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殷宁心里得意一笑,俞太妃多疑,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一定会找太医,察验那碗茶,一旦验证自己没有骗她,一定会对这个煮茶的宫女进行查问,这宫里人多眼杂,这点蛛丝马迹还是很快便能查出来。
即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自己也是太尉府的嫡女,一个小小的宫人也敢,用下作的手段陷害自己,她天生也不是逆来顺受的。
一到宫门,齐王早已在此等候她了,齐王眼光锐利,这点小把戏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一脸讥笑道:“殷大小姐的手段,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稍不防备,便差点让人丢了性命。”
“殿下,过誉了,殷宁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才看那宫女一直盯着殿下看,想必是爱慕殿下已久,看那宫女长得也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殿下有惜花爱花之意,不如去求求太妃娘娘,把她也纳入府中。”
齐王冷冷了瞥了一眼殷宁:“强词夺理,本王不屑与你争执,但是本王警告你一会儿去了镇国公府最好,收起你的小把戏,否则本王可不会像这次这样好说话了。”
殷宁本想着,他刚刚没有在敬事房嬷嬷和俞太妃面前揭穿自己不贞的事情,是发了善心,看来只是自己多虑了,他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还有,别以为这样耍耍小聪明,就能引起本王的注意,本王对你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兴趣。”
“殿下多虑了,殷宁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同样殷宁对殿下也一点不感兴趣。”
“殷大小姐是病了以后,脑子也不好使了吗?不知道是谁当初,一直倾心本王,非要嫁到齐王府的!”齐王嘲笑道。
齐王不提还好,这一说让殷宁想起,当初原主爱慕齐王,太皇太后便打算赐婚给二人,齐王从边地回京后,听说此事,便向太皇太后陈情暂时不想娶亲。
那时,殷荷还没勾引上他,殷太尉不愿意错过这个和皇家结亲的机会,于是就跑到太皇太后面前,说原主得了相思病,非齐王不嫁,还演的像模像样的,太皇太后不忍,便拒绝了齐王的请求。
现在想想,不过是女孩家少女时的怀春,还被自己父亲倒贴的如此不值钱,现在又让齐王抓住小辫子,好好的羞辱了她一遍。
“殿下,那时候殷宁小不懂事,父亲爱女心切,才去太皇太后面前为殷宁陈情,现在想起来,殷宁早就不喜欢殿下了。”
简单的不喜欢三个字,深深的刺痛了齐王的自尊心:“也是!像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长情呢!怕是现在也早已忘了你那奸夫吧!”
齐王这话真够狠的,刺的殷宁哑口无言。
齐王得意的蔑视一眼殷宁,骑上马,拂袖而去。
冬儿一直跟在殷宁的身后,欲言又止,想打听打听情况,而宫门口,人多嘴杂,只好忍了下去,扶着殷宁上了马车。
离宫门口不远处,俞子琼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一身精美的蓝色华服,腰上系这价值不菲的玉佩,随风摆动,近看如此翩翩少年郎,皓齿明眸,实在是难以不让人心动。
见殷宁下了马车向他走来,如同看见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急忙冲上前去:“王妃娘娘。可让在下好等呀!,属实不应该在王妃娘娘进宫拜见太妃娘娘时,叨扰,但是祖母抱恙,府中郎中束手无策,子琼只能厚着脸皮来请王妃娘娘了。”
这样温文尔雅的少年郎很难让人讨厌起来,殷宁忙着向他还礼,匆匆跟着他去了镇国公府。
殷宁的伤还没有好全,就跟着他们一路折腾,显然有些吃力。
等马车赶到镇国公府,俞子琼早就打点好一切迎接他们,两个婆子看见了齐王府的马车,丝毫不敢怠慢,紧忙上前去迎接殷宁。
殷宁在婆子的带领下,一路直奔俞太夫人的宅院,而俞太夫人正在床上小憩,两位儿媳在旁侍候,一个扇扇子,一个捶腿,其中一个见殷宁到来,连忙让下人搬来椅子,招呼殷宁坐下,小声的和殷宁说起俞太夫人的病情。
这位夫人便是镇国公府的当家大房夫人,齐王的舅母,俞子琼的生母。
殷宁从她口中了解了俞太夫人的病症,和她寒暄一阵后,便上前为俞太夫人诊治,趁人不注意时用微米吊坠,为俞太夫人做了个全身检查,心里对俞太夫人的病也有了底,现在是夏季俞太夫人的哮症没有发作的迹象,只是简单的老年病,加上爱动怒上火,一时调理不周,才郁结在肺部,感觉胸口闷闷的。
殷宁从吊坠中拿出来化痰止咳丸,给俞太夫人服下,缓解了一下她的胸闷气短。
片刻后见俞太夫人精神好些,便小声的伏在俞太夫人的耳边:“太夫人,可感觉好些了。”
俞太夫人忽然猛地睁开眼睛,斩钉截铁的回答:“没有,我一点也不好。”
“那......太夫人告诉殷宁,您还哪里不舒服。”
“太夫人,一口一个太夫人,怎么毕竟你还是齐儿的王妃,叫一句外祖母,你都不肯。”
这俞太夫人显然是挑理了,为了哄好她,殷宁也只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外祖母,您还哪里不舒服。”
俞太夫人满意的笑了笑:“这下呀!哪里都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