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与秦尚一路相顾无言的回到了秦家。

叶暖下车的时候，林九欲言又止很是纠结的看了叶暖好几眼，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叶暖跟秦尚进了书房，秦尚打开灯，松了领带，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在书房的橱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跟两个杯子，侧头，问叶暖，“喝点？”

叶暖想了想这具身体目前的酒量，摇头拒绝了。

秦尚也不勉强，他将一个杯子放回去，倒了一小杯威士忌，拿着酒杯斜靠着橱柜站着。

叶暖在秦尚正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直奔主题，“我想见『虫知』一面。”

秦尚慢条斯理的喝了口酒，听罢，笑了笑，低沉问道，“我让你见『虫知』，你可以给我什么？”

叶暖背靠着椅背，手放在座椅扶手上，这是个很闲适放松的姿势。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银色的信封，放在座椅边的茶几上，“『马戏团』的招待券，这是我的筹码。”

秦尚拿着酒杯的手一顿，他掀起眼皮，狭长的眼眸紧紧地落在叶暖身上，她坐在他面前，姿态闲适，没有恐惧，也没有喜悦，她不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坐在那里，甚至不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

她在跟他谈条件，谈筹码。

秦尚的脸色阴郁了几分，声音中却依然带着笑意，“『马戏团』招待的是你。”

“招待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追踪的技巧，”叶暖好整以暇的笑，“这是一个能把传说中的佣兵团『马戏团』一锅端，或是收为己用的机会，相信秦家会想把握住。”

“而且，”叶暖敛了笑，眼神锋锐起来，“今天，『水天一线』的事，确实是我亏欠于你，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跟你谈条件，不然，秦氏的刑讯所，虽然难度确实是高了点，但我若真想闯，也不见得闯不进去。”

叶暖这话说的不客气，甚至带着些许狂妄。

“是啊，区区秦氏刑讯所，怎么拦得住你，”秦尚仰头，将威士忌一口饮尽，他把酒杯放到一边，一步步走近叶暖，“叶暖，你很特别，数月前你还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出门需要人提包，看到指甲大小的虫子就会尖叫，连hkp7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相识的人也不过就帝都圈子那群少爷小姐，说是娇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也不为过。”

秦尚在叶暖身前站定，“如今，才不过数月，你就有了比之顶尖佣兵也不遑多让的身手，见到再恶心的尸体也能面不改色，对hkp7、p85等枪械的熟悉程度怕是秦氏的护卫队都自愧不如，跟传说中的『马戏团』打交道的次数比大多道上的人都多。”

“叶暖，你很特别，”秦尚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俯身，双手撑在叶暖的椅子两端，幽蓝色的眼紧紧地注视着叶暖，“你跟赵家的那两个小鬼，都很特别，”单从文字上来看，秦尚这话说的特有言情小说里被女主的『特别』吸引的霸道总裁的味道，可秦尚说这话的时候没带多少感情，他更像是冷淡的在陈述一个事实，“叶暖，『特别』，容易引发变数，走我们这条路的，容不下太多无法掌控的变数。”

叶暖仰着头，看着秦尚，毫不走心的接了句，“秦总运筹帷幄，怎么会连区区女人跟小孩都无法掌控。”

秦尚看着叶暖，这个姿势让他们离得很近，鼻尖近乎相抵，呼吸缠绕，“我并不想掌控你。”

叶暖笑了下，刚想开口，秦尚抬起一只手，捧住叶暖的脸说了句，“我想睡你，或者干你。”

叶暖，“……”

这车开的措不及防，饶是叶暖也不由一愣，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秦尚的耳朵。

男人的耳朵，从耳尖到耳垂都晕染上了血一般的红色。

呼吸间满是酒气。

叶暖了然，这狗男人喝醉了。

秦尚这人，酒量不小，几乎没喝醉过，就算喝醉，也不大容易看出来，因为男人喝醉后能正常的走路，表情也不会变，唯一的症状就是从耳尖部分开始，整个耳垂，且仅有耳垂的部分会变的异常的红，就像是戴了鸽血红的宝石耳坠。

她曾经爱这个男人爱到失去自我，以了解男人的一切为生活的全部，自然也就知道秦尚喝醉后会是何种模样。她还曾感叹过，上天对这个男人真是过分优待，就连喝醉后的症状都只是给他添了几分颜色。

只是，以叶暖对秦尚酒量的了解，书房里喝的这一小杯威士忌可喝不倒他。

叶暖忽然想起来，在『水天一线』拿到马戏团的邀请函，回到包厢看到秦尚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地的虫子尸体喝酒，想来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

叶暖看着秦尚，“想睡我？”

喝醉后的秦尚特别乖巧，也不会说谎，很实诚的点头，“想睡你。”

叶暖眨了下眼睛，然后伸出手臂，搂住了秦尚的脖子。

“你想要这具身体，也不是不行，我们也说不上谁更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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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缠着一双藕臂，触感光滑。

女人离他很近，鼻尖缠绕的却不是女人的馨香，而是很淡的药味与血腥味，却比任何一种香味都要勾人。

鼻尖相抵，红润的唇近在咫尺，只要低头，便可触碰到。

放在椅侧的手拧成了拳头，酒精冲击着仅剩不多的理智，秦尚的手掌下滑，捏住叶暖的下巴，一抬，唇发狠的往下压，幽蓝色的眼染着火，直直的望进叶暖的眼里。

然后，仿若有一盆冰水迎头浇下。

女人的眼里，没有情，也没有欲。

女人只是冷静而理智的将自己的身体作为了交易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