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姐,这么多东西,你,你都不要了?”
冯丹丹震惊加怀疑,不过丝毫不影响她说话轻轻慢慢的语气,就好像底气不足一样。
尤其她手里面还捧着破了口的罐头以及沾了罐头汁的糖,都是吃的。
这让她有种不可置信的错觉。
这些她真要送给她?
“我说了不要。”
夏春兰摆摆手,“把这些东西拿走,粘乎乎的,都滴地上了,你要不要,不要就扔了?”
“我,我要!”
冯丹丹说要的时候脸又红了,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可这都抵不住心头的贪婪。
这可是珍贵的罐头和糖,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花钱买的东西。
她低着头,不让夏春兰看到自己的喜悦和难堪,“那我,我先去处理一下。”
罐头还在滴水,是那种粘乎乎的糖水,沾在地上的确有痕迹。
冯丹丹想拿抹布擦,看到抹布上面太脏,又觉得浪费,收回了手,凑过去在瓶身舔了一口。
罐头是真的甜,带着浓浓的果香,甜到他心坎儿里。
太好吃了。
冯丹丹舍不得浪费也舍不得吃,把瓶身仔细的舔干净,便把罐头放在她床脚。
大白兔外面的包装袋上也沾了些许的罐头汁,冯丹丹吞了吞口水,终于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口里的分泌物,舔在了包装袋上。
刚舔上去,夏春兰一句“你干嘛”的质问就传了过来。
她在用毛巾擦自己手上沾着的黏糊糊的糖水,这个年代没有纸巾没有湿巾,只能用毛巾擦。
当看到冯丹丹竟然那么欠,舔脏兮兮的包装袋,夏春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与鄙夷,骂了一句:“你也不嫌恶心。”
冯丹丹那张脸“唰”的一下全红了,本就比别人更加自卑敏感的她攥着那袋还剩下很多的大白兔奶糖,死死低着头。
夏春兰也懒得说她了,手上粘乎乎的触感,搞得她烦死了。
“你先把那些破烂扔那,去打盆水来,要热的,还有地上这些脏衣服,都帮我洗洗,放心,不让你白干,等你做完,你要是想要罐头,我再给你一罐罐头!”
冯丹丹本来欲羞欲死的心陡然间又起了波澜,怯怯地抬起眼眸小心翼翼去瞅夏春兰,看一眼,又看一眼,好像估量她说的是真是假。
夏春兰轻嗤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欠了点东西!”
她不说还好,一说冯丹丹羞耻心又涌上了心头,死死咬住了唇瓣。
夏春兰可不会照顾一个穷鬼的羞耻心,把她用过的毛巾往旁边一丢,也是丢给冯丹丹洗的。
“你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听听外面都说了什么,只听见哭了,说什么都听不清,烦死了!”
夏春兰觉得什么都不如她的意,有些烦躁地抱怨。
在吵吵闹闹中,心里面又不免想着,蒋建辉什么时候会发现她不在家了?
夏春兰自然是偷跑出来,也不算偷跑,家里还有李萍和喜儿,只是没一个做主的,夏春兰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
她之所以来知青点,一方面是打听工农兵名额的事,一方面是想蒋建辉求她。
欺负她,还大言不惭地说离婚,真当她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