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兰让冯丹丹帮她拿袋子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就像吩咐自己的小跟班。
冯丹丹有些孤僻,不怎么会拒绝人,点头去帮她捡。
不过当手把那尿素袋子提起来的时候,清晰听到里面哗啦啦东西碎了的声音,吓得她脸色一白。
“不是我弄碎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弄碎的,我刚才踢碎的,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又不会讹你,你怕什么?”
夏春兰没好气地说她。
可能因为最近几天受气,夏春兰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气。
冯丹丹也没说什么,拉着那重重的袋子,放在了夏春兰旁边。
夏春兰立马又指着她的床铺,“把我床上的东西都丢出去了。”
丢?
这些是其他知青的东西,冯丹丹自然是不敢丢,不过听话地把她床上的东西都抱走,把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屋外,等着其他人来拿。
给夏春兰清理好床铺上的东西也就罢了,还把上面铺着的布袋抖了抖,床扫了扫,俨然一个贴心的好闺蜜。
夏春兰却只嫌不够,用手触了触床板,感觉都是灰,立刻拍了拍手,“扫能扫干净吗?床上都是灰,没看到?赶快拿抹布擦擦。”
冯丹丹眸孔轻轻缩了缩。
似乎是没想到夏春兰会再提这种过分的要求,她抿了抿唇,想拒绝,可夏春兰一句“还不快去”,她便低着头去找抹布。
冯丹丹在他们中,一向自卑怯弱,受了委屈也不会说。
当冯丹丹拿抹布过来擦的时候,夏春兰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床铺,衣服,还有一些吃的用的。
夏春兰衣服最多,经历过二十一世纪的洗礼,她一直觉得自己衣服不够,不停地买买买。
嫁过来的时候还让自己婆婆帮自己做了几件,此时拿过来的就有五六件,现在天热,都是薄款,勉强装下。
而那些碎了的东西,是搪瓷缸掉了瓷,还有……她带过来的罐头。
罐头破了,里面浓郁的糖汁流了出来,夏春兰看到就觉得糟糕,有些嫌弃忍受黏糊糊的手感往外弄东西。
衣服床单扯出来扔在地上,破了的罐头不耐烦地丢在桌子上,想着等会全丢了算了。
“这怎么办?”
冯丹丹轻声问,眼睛盯着那撒了的罐头,一脸心疼,“好可惜……”
夏春兰正觉得没处扔,看冯丹丹这样,扔破烂一样丢给她。
“我不吃了,给你吧,还有这个……”
夏春兰拿出掉了瓷的茶缸,一起丢给冯丹丹。
这个年代的搪瓷品一掉瓷,就显得破破烂烂的,夏春兰不想要。
“都给你。”
想着自己扔也是扔,夏春兰忍着那黏糊糊的触感又在麻袋一通翻翻找找,找到了红糖和大白兔奶糖,还找到了一块女士手表。
这些都是她去黑市那天买回来的,之后被蒋建辉的奶奶姑姑拿去,她闹了一通,回来了一些,排骨和肉没拿回来。
她已经发狠话让她们赔,不赔,等着她把他们都告了。
至于说要回来的东西,夏春兰是真的嫌弃,谁知道过过他们的手,弄上了什么脏东西,她没动,也不想便宜欺负她的人,都带了出来。
扔,都扔了,扔了之后自己用好的,自己超市里的好东西那么多,她为什么要苦着自己?
“这些你要吗?要的话给你,不要的话我扔了!”
夏春兰把红糖和大白兔奶糖往地上一扔,好像丢的是脏东西。
那块女士手表,夏春兰也是往桌子上一丢,还摸不清楚她是想送冯丹丹,还是想要。
不过她的一系列动作,真的惊到了冯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