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床平衡性很不好, 眼看着沈知知就要掉下去,傅弦修长的手臂倏忽揽了过来,将沈知知固定在怀里, 嘶哑的语气夹杂了一丝无奈
“乖, 睡觉。www.jiujiuzuowen.com”
沈知知虽然不太舒服, 但也是乖乖的缩在傅弦怀里没有动弹,陈楠出来的时候也带上了茶杯, 乖巧的蹲在玻璃几上,心不在焉的舔着牛奶。
“你什么时候买的茶杯”
傅弦停在沈知知头顶的手骤然僵了一下,桃花眼微微眯起, 划过一丝不自然。
安安?
沈知知被天鹅绒毯捂的有些发热,在傅弦怀里蹭了蹭说道“安安是我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垃圾堆里捡的”
说道这,沈知知气愤的撇了下嘴“茶杯犬生性体弱, 它主人买了它却不养,我找到它的时候它差点饿死了, 就自己偷偷养了”
沈知知说着拿食指轻轻放在茶杯的嘴巴上,粉色的小舌头温温软软的舔着她。
傅弦也不说话,撑起身坐在吊床上,向后靠在一片建筑成攀爬而上藤蔓的靠背上。
带着沈知知也坐了起来。
隔了许久, 才淡淡的开口“是你……一个人养大的它吗?”
有腥甜的血液在喉咙里翻滚着, 让他连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啊, 是我一个人养大的”
沈知知不动声色的抬头看着傅弦, 眉眼清澈, 似乎是在隐秘的期待着他说出什么。
海湾里风平浪静,草鹭被巨大的轮船惊得飞起,青绿色的湖水有一种树林甘甜的余味。
傅弦没有回话, 修长的手指端起一边实木漆桌上的高脚杯,薄唇微抿。
抿完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
“你在喝什么!”
沈知知看见傅弦拿着淡绿色的酒杯,里面还有未消失的气泡,整个人忽然一怔,随即狠狠的把酒杯拍下去。
酒杯磕在甲板上,应声而碎,从碎了的玻璃中还有白色的泡沫不停的在破裂。
沈知知脑子里整个“轰”的一下,傅弦都没有拦住,整个人坐起来掐着傅弦的白皙的脸颊,按着他按到床边。
“吐出来!有毒!”
“沈小姐,放手!”
陈楠在暗处保护傅弦,离两个人很远,听不见他们两个对话,只看到傅弦被沈知知压的弯下了腰无法挣脱的样子。
这种位置
沈知知处于绝对优势
她想要少爷的命,不过分秒之间的事。
一时间急了,拿着枪对准沈知知。
沈知知还没反应过来,陈楠已经举着枪走到离他们两个不到一米的地方,枪口狠狠的对准她的额头,眸光冰冷。
沈知知手下倏忽就滞住了,那天枪筒抵着额头的触感从心底里散发出来,像一条毒蛇盘上她的脖子,冰冷黏腻。
陈楠还想说什么,对上傅弦一双阴沉的几乎可以滴下水的眸子,脸色骤然一白。
手臂依旧举着,气势却一点一点的熄了下去。
“自己去领罚”
傅弦声音冷的像淬了冰,听的陈楠浑身一震,举起枪的胳膊慢慢的垂了下来。
隔了半晌,才艰涩的应了一声
“是,少爷”
沈知知一瞬间的僵硬让傅弦有些不知所错,慌忙收敛了周身的冷硬,将沈知知包着揽到怀里。
“没关系,陈楠走了,不会有人拿枪对着你”
沈知知用力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来掉在地上的液体,再看的时候已经不犯泡沫,氤氲在甲板上,慌忙回过头。
“没有毒”
傅弦轻笑出声,“只是汽酒加了柠檬。”
汽酒加了柠檬!!!
沈知知忽然脸色涨红。
怎么是汽酒加了柠檬……!
天哪,她刚才脑子是秀逗掉了吗!
怎么可能有毒……傅弦这里的饮料怎么可能有毒。
沈知知整张脸蒙在了天鹅绒的毯子里,本就燥热的气氛又升了一头。
隔了半晌,傅弦已经不下五次把她从毯子里提出来的时候,她才有气无力的俯在傅弦的肩膀上,眼睛微微眯起。
“为什么不是雪碧……”
……
雪碧!
楚楚想喝雪碧
傅弦桃花眼微微有些诧异,轮船上备的都是陈年的酒酿,和各种水果鲜榨的果汁。
还真没有备雪碧。
“我不喝”
沈知知看见傅弦举起手机,像是猜中了他想干什么,有气无力的按上了傅弦的指骨。
她脑子一时抽风的自己都有些不适应。
刚才力道有些大,傅弦现在脸上都还留着红痕。
沈知知心下忽然一阵无力。
谁来拯救拯救她的智商……
明明是想炸一下他,看他会不会说出阿笙的事情,结果怎么?
就像埋在了骨子里的习惯,怎么都改不过来。
“你不会把陈楠发配到F国卖猪了吧”
沈知知有气无力的眨眨眼睛“他是为了保护你,……”
说实话,她对傅弦身边这个干什么事都冷着脸,没有一丝一毫多余表情的保镖忽然有些同情。
不过他们这些保镖也真是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对傅弦造成威胁!
“怎么,他喂猪你有意见”
傅弦轻笑,将沈知知揽在怀里。
海风正巧吹来,压抑着的心情忽然有一丝丝愉悦。第一次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沈知知刚才在那么惊慌失措的掐着他。
楚楚在担心他!
楚楚是在担心他!
怕他中毒了!
“不是喂猪”
傅弦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扣住沈知知不安分的在身上乱动的手,“不许你看他”
……
那是您的保镖好不好……
他拿枪指着我,我还不能看他一眼了……
沈知知忽然有些气不过,被傅弦扣住的手狠狠的在傅弦腰上掐了一下。
偏偏着男人全身上下肌肉紧绷,掐了半天没有掐到。
头顶上却隐隐约约传来一声闷哼。
还没等沈知知反应过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盖上了一层阴影。
傅弦领口微敞,撑在她的身边,修长白皙的手臂上跳起一根青筋,桃花眼里划过一丝莹亮的微芒。
“怎……怎么了”
沈知知惊讶,刚才她也没有下狠力掐他啊
掐疼了
“要不……,我给你揉揉……”
沈知知咬了咬下唇,小手搭在傅弦腰侧。
傅弦的衬衫揉在手里有些泛褶。
沈知知还没碰到他,手忽然被按住,头顶的气息骤然滚烫,隐忍的辛苦。
“沈知知,你再动一个试试”
沈知知一下子傻了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傅弦。
不会吧……就是掐他一下反应这么大!
光天化日!
这可是光天化日!
沈知知脑子有一刻锈住了,刚才陈楠从暗处忽然出来的场景又一次在眼前重现。
谁知道傅弦还有多少保镖……
那些保镖都藏在哪里!
在船上看着她们!
这可是白天,白天!
在甲板上!
傅弦还在深深的呼吸,修长的双腿抵在吊床上。
“傅弦!”
沈知知慌张的想要推开他,大白天的……这男人发什么疯!在甲板上!
吊床微晃,沈知知好不容易侧身,还没来的及喘口气,整个人向地上摔去。
地上是她刚才打翻傅弦酒杯漾出来的玻璃碎片,沈知知慌张的闭上眼睛,蹭着想掉的离碎片远一点
傅弦桃花眼里妖艳萎靡的眸光倏然一滞,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毫不犹豫的揽着沈知知,紧紧的把她护在身前。
沈知知没来的及反应,忽然听到一声带着痛楚的闷哼。
再睁开眼睛,发现除了一张毯子裹着,傅弦几乎是平躺在了地上,直直的压在一堆碎片上面。
因为疼痛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知知。
“别动”
看见沈知知想要撑着地起来,地上还有碎玻璃渣,傅弦忽然一慌,想也没想就把沈知知勾了下来。
沈知知本身不重,但是傅弦背下又扎着玻璃,抱的这一下让他几乎整个身体僵直了,薄唇忽的苍白,手臂骤然收紧。
“傅……傅弦”
沈知知趴在傅弦心口,顷时出了一身冷汗,语气骤然焦急起来,又不敢乱动“你……你怎么样……痛不痛,你让我起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偏偏傅弦死死的搂着她。
沈知知急的没有办法,但凡她要起来一定会把重心放在他身上,万一又扎深了……
海风贴着两个人吹拂了过去,隔了良久才传来一声略微沙哑的声线。
“……没事”
傅弦松了口气,搂着沈知知的胳膊微微松了松。
趁着间隙,沈知知慌忙从傅弦身上爬起来。
目光瞬间触及傅弦忍得有些发白的唇色,顷时慌了,“你……你先别动,船上有没有医生,我去找医生”
彼时已经开始鸣笛,木屋一样的大船靠在一片湛蓝的海域里。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岛上大教堂一样的拱顶,有一群一群雪白的鸽子扑闪着翅膀回旋。
“没有医生”
傅弦看见沈知知惊慌失措的样子,桃花眼里倏忽闪过一丝奇异的暗芒,撑着地板坐了起来。
背部和天鹅绒毯分离的一刹那,傅弦瞬间抽了一口凉气。
“没有医生!”
“没有医生怎么办!”沈知知被天鹅绒毯上猩红的血迹刺痛了眼睛,完全慌了神。
“医药箱!我去找医药箱!”
“好疼”
傅弦桃花眼倏忽一眨,倏忽整个人靠了过来。
沈知知慌忙稳住傅弦,背后的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用余光看到傅弦精致的衬衫背后的斑斑血迹。
“那……那怎么办……你……你咬我!”
纤白的小手递到傅弦的唇边。
沈知知眉毛狠狠的蹙在一起,心脏跳的几乎要跳出来了,除了三年前给他当药引的那一次,她从来没有见过傅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