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斓自己吃了一些东西,给余情喂了一些水。
可怎么都喂不进去。
该……该怎么办?
邢斓红了眼睛,把吃的都放下,紧紧地抱着她。
感受到她确确实实还在,邢斓的心才好受了一些。
疲惫也慢慢地消散了下去。
这几天寻找她的下落,他真得很累。
没想到他的小丫头他的妻子已经这么有本事,可以送走那两个人了。
“傻丫头……”
或许是不想她愿望落空,不想她丢了面子。
他竟然愿意放过那两个人了。
怎么这个笨女人还是不明白。
他已经为了她低了头了。
她只要低下头服个软的话,他就不会怪她。
怎么……怎么……
邢斓抱着她很久,直到他自己的身体都感觉到冷了。
已经过了这么久啊。
邢斓愣了两秒钟,才察觉到或许余情已经累了。
不行,她那么爱美的小姑娘,怎么可以不洗漱呢。
“乖乖,我帮你洗脸好不好?”
邢斓拿了湿的毛巾,走到床边。
没有他扶着,死去的余情自然会倒下。
邢斓的心一紧,把她扶起来。
“阿情,以后不能这么依赖我了哦……不……你依赖我也好……我是你老公是你男人……你应该依赖我的……”
他的情儿,是世界上最乖最乖的女人,从来没有想过给他添一丝丝的麻烦。
所以从来他都最喜欢她。
给她细心地擦了脸,邢斓狠狠地亲了上去。
“我的阿情啊,永远都是这么漂亮。”
真美啊。
邢斓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抱着女人上床睡觉。
“阿情,我有些睡不着。”
他紧紧地牵住她的手。
“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你声音那么好听。”
讲真,她的声音跟人一样温柔。
“又不给讲啊,这么小气。”
邢斓不是一个擅长找话题的人,可是现在他仿佛有许多话要跟余情说。
“那我给你讲好了。”
他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从前有个小孩,他长得很好看,可是他没有人爱他,他就一路走啊走,走到身体都要烂了,他路过一片玫瑰丛里面,里面有一朵最漂亮最漂亮的玫瑰花。”
他的眼神在黑暗里在放光。
“那玫瑰丛里面有那么多刺,可小孩实在太想要那朵玫瑰了,他他真得很想要,所以他几近破坏了整个玫瑰丛。”
“当那个小孩把玫瑰拿到手里的时候,他就哭了,他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要那朵玫瑰而已,想要那么美好的东西留在身边而已,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快要听不见。
他抱着余情的力气越来越大,其实房间里已经很冷了,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
他抱着余情的力气慢慢慢慢地收紧。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原谅那个小孩子……他也只是想要一朵玫瑰而已……”
邢斓抱着那具尸体,一点点地入睡。
第二天醒来,邢斓一睁开眼睛就着急地开始找余情。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邢斓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还在就好,别的其实都不重要。
邢斓找了佣人帮助余情洗漱。
女佣昨天晚上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故意探了探余情的鼻息。
发现她真得一点气息都没有。
她脸色一下自己就变了,脸一下就变白了,赶紧放手!
她这一放手,余情就从卫生间上的凳子掉了下来。
邢斓那时候在卧室里面打电话,动作再快,也没有接到余情。
他抱起来地上的余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亲手照顾你的。”
女佣大惊失色。
楼下管家听到了声响,也来到了这里。
邢斓抱着一动不动的夫人。
夫人还是那么美丽,却像个死人。
男人安抚好了余情,抬起锐利的眸子。
“你是怎么照顾的夫人,明天,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女佣为自己解释:“不不不……先生我……”
可是夫人……夫人明明已经去世了……
男人嫌弃她吵,捂住余情的耳朵。
“管家,带她出去。”
管家带着女佣下去,女佣求着管家说:“不不不不……夫人她……先生疯了……夫人明明……明明……已经死了……”
夫人已经死了,先生是悲伤过度所以精神不正常了吗?
那是怎样畸形的感情。
-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邢斓的心也越来越烦躁。
那时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邢斓把孙氏管理得很好。
而且铁汉柔情。
他每天出入公司或者各种场合,都要带着夫人一起也不忌讳被人拍到。
他公司一位前台小姐就是因为上班的时候夸了一句他们夫妻感情很好,邢斓对夫人很好的话,就得到了提拔。
如此看来,邢斓对夫人是真得好啊。
那一天,邢斓正在打电话,突然有人就这么闯了进来。
“先出去。”他有正事在谈。
“斓哥,我实在不明白,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唐烈自认为和邢斓一样,不算什么深情的人。
人都死了,深情给谁看。
“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么?”
“斓哥,嫂子既然已经死了,那就入土为安或者火化都好。”
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但在这方面还是觉得人应该入土为安。
至少,尸体不应该这么被对待。
“你胡说八道什么?”
“斓哥,你不要再错下去了,逝者已逝。”
男人像被刺激,蹭的一下站起来,狠狠地给了唐烈一拳。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么?”
他偏执到无可救药。
“我跟你说过,余情她对我说过,她会陪着我一辈子,她会陪着我的!”
“我是傻子么,我知道她死了,你不用来提醒我,可是那又怎么样,她照样是我的夫人!”
“她说过要陪着我一辈子的。”
唐烈觉得此刻的邢斓,确实是一个疯子。
他从小就跟着邢斓,他能理解邢斓作为一个男人想要证明自己所做出来的这些事情。
可是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偏执到想要一个死去女人的尸体。
他从来不认为像邢斓这样的人会爱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