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樊小兰还算聪明,一梅点头放心地走了。
徐晓风正要出门,迎面不满地瞪了方一梅一眼说:“你真铁,早饭都不顾得做,去给人出谋划策捞人呢吗?”
一梅没吭声,看着他扬长而去,回头却看见安然整个身子探在放零食的大柜子里,光露着两只脚丫子在外面。
一梅扯着安然的两只光脚丫子,把他拖了出来,他嘴里咬着一根火腿肠,左手搂着一包薯条,右手抓着两个蛋黄派。
“吃饱没有?”一梅生气地问。
安然嘴里咬着火腿肠,使劲摇了摇头。
“好吧,”一梅无奈地说,“再喝一盒牛奶,就滚学校去!”
刚把安然送到学校,一梅才回到大门上,就看见虎口镇的纪检书记张俊领着县纪委的人来了。
他们先到陈志的办公室,把民政所的帐目装了一麻袋,放在面包车里,然后又去公孙华办公室里一阵翻找……
最后,他们又来到陈志家,说陈志说把民政所的存折放在家里。
樊小兰故意哭着说:“俺一个女人家,从来不过问公家的事,谁知道他把存折放在哪儿呢?要不,你们自己找找看?”
纪委几个人只好进屋去找,张俊站在门上安慰樊小兰说:“中啦,别哭了,多大点事啊。恁在学校教学也算是知书达理的人,这不过就是纪委例行查帐而已,只要是帐没问题,陈志今天肯定也就回来了。”
樊小兰哭哭啼啼地说:“俺的男人一天一夜没点儿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今儿你们来了,俺才知道他的下落……”
张俊揉了揉眉心,满怀歉意地说:“樊老师言重了,都怨俺昨儿个忙,忘了给恁两家家属打招呼了。放心吧,两人都好好的,在宾馆里住着呢,得劲儿的很呢。”
这时,公孙大娘和阳丽也抹着眼泪从西边走过来。
“俺小华老实的跟个木头桩子样,掉片树叶子在头上都要受惊吓的胆,他能干出啥坏事,叫公家抓去蹲班房的呢?”
公孙大娘两手不停地抹着老泪说,阳丽光哭不说话。
“恁看看,这是咋说的呢?纪委例行查帐,韩店也……”张俊笑的勉强。
“俺娘家就是韩店的,才打电话问过,李会计接的电话呢……”阳丽哭着说,“张书记,恁就蒙俺吧!”
直接被打脸的张俊正有些尴尬呢,纪委几个人已经从陈志家出来了,问了樊小兰几句话,就走了。
樊小兰生怕言多必失,一概光哭加摇头。
纪委的人和张俊便往前院去,公孙大娘婆媳俩和樊小兰紧跟在后面。
纪委的人开车往西去了,三个女人哭着撵着,呼天抢地,一副蒙冤受屈、生无可恋的悲惨光景。
晚上,陈志竟然回来了。
一梅看见他正狼吞虎咽地喝着豆面条,就逗他说:“哎呀呀,宾馆里的伙食孬吗?你这好象挨了三天饿的样子,吓人哟!”
陈志蹲在里屋地上,一口气喝了两大碗,这才嘿嘿笑着说:“俺就好喝豆面条,不稀罕宾馆里的狗屁美食。”
一梅拿眼瞄他,问:“公孙所长呢?你俩一起回来了吗?”
陈志问牛答马地笑笑说:“俺只是个小会计,啥都听所长的。俺搁那没啥心理负担,该吃吃,该喝喝,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
一梅听着陈志话里有话,不由得盯着他看了几秒,心里说:你心里真没鬼吗?
陈志眼睛看着窗外又说:“俺自己回来的,一直也没见着所长……”
一梅有些后悔来问陈志,赶紧折回自己屋里。
一会儿就听见阳丽高声在问陈志:“陈会计,咋没见俺当家的呢?”
陈志支吾着说:“俺自打昨个儿上城就没见着所长呢,俺还以为他先回来了呢!”
“哦……”阳丽鼻孔里哼了哼,冷冷地上下打量了陈志几眼,转身走了。
“真是的,公孙华咋还没回来呢?”樊小兰望着阳丽失望沮丧的背影,不解地问陈志。
陈志却答非所问地说:“他在那儿压力可大,不吃不喝不睡的,谁叫他是所长呢?”
樊小兰听了眉开眼笑地说:“恁意思恁没当成所长还是好事?因祸得福了?”
几年的没当成民政所长的阴霾一扫而光,心结似乎也打开了。
“这事开了张,就收不住了,以后这种事,说不定还多着呢!”陈志郁闷地说,“以后恁一定要在院里谨言慎行,凡事不要与人争强好胜,不要被卷到事非中去,少说话,多吃饭……”
“哦哦,俺记着了。恁意思这次有人……”
陈志用手一把堵住了樊小兰的嘴说:“俺的傻娘们,多吃饭,少说话!”
“唔唔……”樊小兰嘴被堵住了,只好口里含混不清地应着,还点着头。
外面公孙明回来了,他在县城里打听了几天,才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赶回来和家里人商量。
“先把华儿弄出来再说……”阳丽流着泪说。
公孙华是个有洁癖的人,他一向高调傲慢,在纪委呆得惯吗?
“说的容易,陈志奸猾,华儿太实性,咱们晚了一步呀……”
公孙明懊恼地拍着大腿说。
“咋的啦?他陈志还能作啥妖?看把他能的!”
阳丽鄙夷不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