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木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所以她眼睫微颤,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藏着一整片星河。
“我是琴铮,道仙门的二师兄,看出你身负最纯洁的灵力和灵根,不知可愿与我们回宗门?宗门会助你修得正果,若是有意,可否与鄙人引荐一下小仙君的爹娘?”琴铮笑得温柔,小心翼翼地弯腰询问。
他旁边的小师弟,更是漂亮得不行,睫毛如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挠在人心,顾盼神飞,明眸善睐,比女人还美,却不染女气。
姜梨木对这个仙门中人的颜值自愧不如,还有一点点小小的羡慕嫉妒。
她不说话,看着二人那两张极具诱惑性的脸,叹了一口气。
小师弟也沉默地看着她,琴铮只好继续开口:“怎么了,小仙君?”
“要是我可以早一点点遇到你们就好了。”姜梨木脸上绽放出一个微笑。
心里却都快炸了,把良裳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了个遍,在脑海中把他来来回回捅死了七八十遍。
要是可以她真是想把良裳捅了再从棺材里拉出来抽。
姜梨木真的搞不懂良裳来什么小镇,果然这人就是晦气的尽头啊,遇见你真是晦气他妈给晦气开门,晦气到家了,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可以拜入做梦都想进的神仙门派,全被良裳搅黄了。
她要是可以进道仙门,除魔气什么的还要良裳吗,早知道不让他把小玲带走了,不然姜梨木保证自己现在走都不带回头的。
虽然她内心戏多,但是面部管理还是做的不错的,只不过后槽牙要咬碎了。
“何意?小仙君,可否细说?”琴铮是很想把她带回去的,至纯体质,来他们道仙门修炼简直是不二选择,他们有最纯净的灵气供给,连灵物灵石都是最干净纯洁的存在。
只不过他们也只要特殊体质的弟子,以至于人少的可怜,好不容易撞上了一个,还是最适合的那种,况且还是从来没见过的小师妹,琴铮当然想争取,要是他师尊在,估计得直接把人打晕带回去了。
“我的朋友中了魔气,有门派愿意帮忙,条件是要我入其门派,事态严峻,我便答应了。”姜梨木是真心地无奈,表情真的不能再真。
“小仙君友人何在,只要魔气未入心,我便可解。”琴铮说。
姜梨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和她差不多大的那位道仙门小师弟,心中憋火得快要炸了:“友人,已被带走。”
琴铮闻言,知道是没了希望,只能自认倒霉,晚了一步,不仅错失了立功机会,还错失了一位可爱美丽的小师妹。
三人匆匆道别。
姜梨木忧郁到开始神游,只隐隐约约听到背后传来琴铮惋惜地哀叹:“蔺楚宵,太可惜了,太可惜了,为什么不早点来,悔死我了,悔死我了!”
蔺楚宵听后,小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姜梨木则被这一番弄得目眩神晕,最爱吃的糖葫芦都一时下不去口。
想到自己不容易一次的好运,又给搅黄了,憋屈的想吐血。
她转而又想,要是上辈子把她要走的人不是良裳,是道仙门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应该至少不会死了。
这世事无常,兜兜转转,没想到还是要回到前世的起点。
*
姜梨木知道自我消沉是世界上最无用的,独自漫步在热闹非凡的街道,看夜晚时的灯火通明,孩童们追逐奔跑,夫妻同游闲谈,听小贩传十里的吆喝声和人们无处不在的嬉戏打闹声。
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那个藏进袖中放了几个时辰的糖葫芦,闷闷地咬了一口。
随便找了个客栈求着老板让自己这个小小人借宿了一晚后,她第二日早早就步上了旅途,突然觉得现在风餐露宿的,还不如早点上门蹭吃蹭喝。
估计是清晨的原因,外面飘了细雨,路人撑着油纸伞漫步于小雨中,别有一般韵味,但是被淋成落汤鸡的姜梨木一点也不这么想,她只感觉要被冷死了,冻的鼻尖通红,手指僵硬,寸步难行。
走了好久,才出了小镇,往通往云溪的山路上去。
她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突然被小石头绊了一跤,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了她的腰间,声音温柔如江南小调,轻柔舒缓:“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梨木心脏的某一处砰一下炸开了花,一双无辜灵动的眼睛瞪得极大,唇微微颤,她立马回神,扭头看向那人的脸。
差点咬到舌尖,她震惊地抬起眼,仅仅是对视的一个瞬间,姜梨木就感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声音:“段前辈。”
段符微微挑眉,似乎是有些好奇这小女孩为何知道他名讳:“你是?”
太熟悉了,熟悉的表情,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话,此刻的画面与姜梨木前世高度重合,泪水任她怎么憋都没用,一滴一滴落在了段符青色的衣袖。
他还是和前世一样礼貌谦逊又带着一点少年意气,如空中悬着的皓月,完美的让人不敢触碰,上辈子他来云溪山拜访掌门时,也是这样,一把救住摔下九天宝塔的姜梨木,轻如云彩,翩若惊鸿,段符嘴角那淡淡的一抹笑也永远的镌刻在了姜梨木脑海,如果说师弟是她上辈子渴望相伴的人,那段符就是她可望不可及,不敢亵渎的白月光。
皎皎如明月,连触摸都是罪过,以至于后来他被师兄刺穿心脏,坠入魔界时,姜梨木才真正恨这个师门恨入骨髓,溶于血肉,叛变而出,此原因也占其一。
“我,我是,要去云溪宗选拔的弟子。”姜梨木紧张地差点舌头打结,说出的话也不清不楚。
段符笑了,扶稳她,待姜梨木站稳后,他动作轻缓地摸了摸面前小女孩的头,“正好,我要去找你们掌门,可愿同我一路?”
姜梨木瞬间耳根爆红,笑的腼腆:“好。”
段符一只手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放在她肩上,他微微下蹲,与姜梨木平视,看到小女孩单纯害羞的眸子,他不禁一笑,施动灵力,瞬间,姜梨木感觉身上干爽,衣服已经干了。
明明只是前世一个自己也可以随时使出来的小法术,但是她此刻还是忍不住顶着亮晶晶的眼睛夸赞段符。
段符没说什么,勾着唇角,手掌一挥运剑来,从容不迫地踩到剑上,拽起姜梨木,放到剑上,平常人第一次踩到剑都会晃晃荡荡好半晌,但是姜梨木毕竟练了一辈子剑,一站上去就稳如泰山,段符侧目,眼神中带着微微惊讶。
毕竟他的剑可不像无虚那样的,四周自带有保护罩,他的剑没站稳就会摔死。
姜梨木冲他一展笑颜,段符随口夸了句:“是个好苗子。”
她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几分,对这个开挂换来的夸奖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羞耻。
姜梨木轻轻拉住段符的衣角,他见小姑娘准备的差不多了,想了想,用法力给她周围加了层防护圈后,便御剑升空,引得一阵路人的惊呼。
姜梨木小心翼翼地看他,猛地想起他扶住自己的画面,脑海中突然炸开了一记响雷。
上辈子于忘川河畔救她的,难不成也是段符?
可二人上辈子并没了除九天宝塔外的交集,救她显然不可能。
她努力想起那一抹黑影,渴望着把这份不可能转换成可能,以满足自己内心卑劣的一处角落。
说不定段符时候与自己一样死后并没有立马入轮回道,而是游荡了多年,在最后一刻救了她第二次?
姜梨木实在想不到前世还有与其他那个身形的男子有过私交,让那人愿意去鬼界救她。
就算是段符,其实姜梨木也是不信的,可她再也想不出其他人选。
就当是段符救得她吧,无论是什么原因,积德,还是不想看救过的人做鬼都要死,又或是同她与陌生之人有一点点不一样......她都愿意接受。
而那句终于赶上了,她实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太过于注意倒是让人郁结,她干脆不理会了。
段符其实实力不错,前世被姜梨木师兄所杀完全就是中了圈套的原因,上辈子段符打算迎娶自己的小师妹,却不料真正的小师妹早就病逝,而她的母家不愿意错过这段好姻缘所带来的效益,于是被狐妖的妖言所迷惑,竟让那狐妖以小师妹的皮囊生活,甚至与段符成婚。
在新婚夜段符发现了端倪,揭开了这场荒谬的交易,在与狐妖交手时,因为对着这副皮囊失神了半刻,竟被这妖孽趁虚而入,打成重伤,云溪宗本是派人来送贺礼的,却没想到看到,段符与其“小师妹”都被妖气入体,甚至蔓延至心脏。
而姜梨木这位师兄更是荒唐至极,一眼相中了段符小师妹的模样,明知真相,却依旧护着真正的狐妖。
当着众人的面刺穿了段符的心脏,说段符已经被妖族附体,不得久留,而那只狐妖只不过是被误伤的无辜女子,要将她带回宗门请师尊判决。
那段时间无虚恰巧也在闭关时期,她这位师兄便趁着他这段闭关的空暇之时,成了狐妖的“入幕之宾”。
而师尊出关那天看到狐妖便判定了身份,师兄毫无犹豫赐给了狐妖和段符一样的死法。
姜梨木如今都还记得那狐妖死时那震惊的神色,毕竟谁能想到那早就认出自己身份,但仍愿与自己结齧臂之好的男人,能那么干脆果断的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姜梨木望着眼前人的背影,最后自嘲地嗤笑一声,没想到再来一次,自己以及段符与这个荒谬的师门还是有着丝丝缕缕的交集。
看来得快点找办法斩断它,她可没兴趣看身边的人和自己再死一次。
毕竟该死的并非他们,无错之人不应该去死。
*
姜梨木屏息不再去思考,只全身心地感受这世间万物。
她俯视脚下穿梭变化不断地风景山脉,人潮涌动,雪顶凋枝,一切都变得渺小。
恍惚间,感觉到她的喜恶与情爱,与这天地相比,不值一提。
姜梨木松开握着的那人的衣角,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她忆起往昔。
决定誓要要她的名字响彻一整片大陆,要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这是她前世未了却的夙愿。
哪怕是最后被爱情与亲情冲昏了头脑,哪怕是自捅的时候,她都还是把这份心愿藏在心间。
上辈子的渴望与不敢奢望,她此世一定要做到。
姜梨木在云雾中穿梭,握紧了如今还未在手中的“剑”。
她不敢忘。
因为,这是她执剑的意。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我。真的好喜欢刻画玛丽苏男主……妈呀,好爽。我喜欢。然后,文案莫名其妙改不了了,我还想说的是,女主是战斗力整体比男主强,毕竟是本文暴力输出梨木同学(?▽`),大家都很牛,都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