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前边便是’奈何桥’了,不知教主可有良策,渡它一渡?”顾念水摇着折扇,一袭蓝边白衣,那般风姿凛然地站在铁索桥的入桥口上的一处危险的悬石上,被山谷里吹来的阴冷寒风掀起的衣摆,矫健轻盈的身姿,远望去,极像一飘飘欲仙的仙人。
顾念水狭长的目光中带着打趣,两人自幼便是青梅竹马,私下关系要好,这般不算打趣的玩笑,解语狐自是不会因此而恼怒的。
“若本教主知晓,何必多添一口?”
这话说的,好像魔教左护法的作用仅仅只是为了加快粮食的消耗似的,顾念水默默在心底的小本本上记上一句——“官大压死人”。
随后才在解语狐斜睨的眼神中说了句什么,解语狐听后有些疑惑,但还是传令下去,让教徒们照办了。
“左护法大人,这样真的能行吗?这可是’奈何…”一小头目悄咪咪地跑到顾念水面前,压低了声儿问道,目光不时窥探一眼对方的表情。
顾念水这会儿站在桥口,折扇也不遥了,眼睛也不半眯着了,连那张平时能说会道的嘴都紧紧闭合,唇色略显几分苍白。
“本教主先去探探。”
解语狐的声音很冷,说完便第一个运起轻功落在悬索上,感受着狂躁的冷风刮得两边脸蛋生疼,染上浅浅粉红,然后逐渐麻木得失去感觉,面上的浅红也渐渐褪去。
举步维艰,步步惊心。
好容易过到一半,忽地脚下不稳,身子一斜,惊得顾念水双拳紧握,似随时都有可能如急弦闯去,一众教徒猛地嘶气,心下一凉——连教主都不能么?
解语狐当下也是心底泛凉,但回过神不过须臾之间,于此同时双手同时打气而出,两团气与两边悬索撞击后又回打在解语狐身上,终于勉强维持了平衡,微微在略有摇动的寒索上晃动。
“呼——”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接连呼出一口担惊受怕的浊气,只觉着劫后余生,着实值得珍惜。
顾念水的十指这才算是舒展开来,手掌却留下了明晃晃的十个指甲印,旁的一教徒注意到后,从怀中抽出一条白布带,又执过顾念水的手,细细给绕了。
众教徒见了,敢憋笑,不敢笑——顾念水一双平日常抚琴的修长细指被包了个“密不透指”,活像一白嫩嫩的猪蹄。
那人似乎没看到顾念水黑沉似墨的脸色,收好剩下的白布条,又沉默地站在一旁。
顾念水咬了咬牙,思及等下还得用他,只得把恨意往肚里咽。
解语狐自那次意外后便专心许多,尔后多是有惊无险,可算是到了对崖。
魔教教徒们欢呼雀跃,一个个都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除了顾念水。
原因无他,顾念水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