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的杀伤力有目共睹。
更别提是两个成天水火不容作天作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杀人魔和小丑。
但是吧,发现一只小丑大半夜不睡觉在自己房间门口鬼哭狼嚎是真的很瘆人。
吴语笙面色不善,抱着熊娃娃打开门一拳头砸在丹尼尔黄灿灿的脑袋瓜上:“你能不能去自己的被窝里哭?扰人清梦很缺德的!”
“你什么都不懂!”丹尼尔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衣领,湿润的苹果绿眼睛却含着杀意:“教父他有最喜欢的小孩了但我们谁都不是。”
“哦。”
就哦?
丹尼尔是真的不理解小杀人魔的脑回路。他摇晃着她瘦小的身躯:“喂讨厌鬼你稍微表示一下心情的悲哀好吗这样真的显得我是个没长大小孩。”
吴语笙:……
想吐,这傻X能不能松开她?真的好晕。
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又开始渗血,伤口撕裂的疼痛无法让人忽视。她眉头紧锁反手拉住丹尼尔胸口的家族徽章:“你先松手,慢慢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丹尼尔一波输出语速快到嘴跟借别人马上要归还似的,每个字母都砸的吴语笙one愣one愣,但她还是提炼出关键信息。
“你跑到先生书房拿文件却翻出来了个盒子偷偷摸摸打开看发现了张小孩照片然后被先生骂了之后就跑到我房间门口哭撺掇我去撞枪口?”
丹尼尔:……
有时候是真的很佩服她的肺活量,一口气说这么多还不窒息。
但请不要直接戳中他的小心思。
吴语笙的舌尖顶了顶腮内的软肉,棕色琉璃般透亮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顿时一个坏主意浮现。
“Cosa? Stai saltando la lezione?”丹尼尔震惊到母语都飙出来了,毕竟这小乖乖转学之后可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可以学习的机会。
“Voglio distinguermi, diventare il top e il più forte, e calpestare tutti coloro che mi hanno maltrattato, ferito e abbandonato prima. Anche se è segnato, anche se è perso,”夕阳照耀下的花园里,身穿纱裙的她赤着脚,在艳红如血的翩翩起舞,不太熟练的意大利语带着古怪的生涩腔调,但还是能从中听出不被磨灭的野心。
“我也要———”
“成为至强者。”
“你不是自诩是先生最宠爱的教子吗?这就怂了?”她不屑的切了声,纤白的食指缠绕鬓角的黑发:“你连对方都不敢再次面对,怎能再看你身边的我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伸出手:“走吧,让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把丹尼尔少爷吓成这副德行。”
“你好。”
树下,银发少年合上手中破损的书本,吴语笙紧张的攥紧衣摆,声音微微发抖:“你…你好。”
“谢塔。”
谢塔轻轻的点头,刘海下的银蓝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稚嫩的面颊:“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不管是白六身边,还是其他人身边。”
“你的存在不是因为自己而存在。”
“而是因为【自己】存在。”
什么自己?
什么自己和【自己】。
“你什么意思?”吴语笙歪头,年幼的身躯上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疯癫:“我不太喜欢有你对我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哦~”
“谢塔哥哥。”
对方没有再说话,起身,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很无奈的笑了笑。
“果然只是灵魂残破低劣的仿制品吗?和那孩子真的是一点也不像。”
“还有”,谢塔弯腰,用手遮挡住嘴唇开合:“算上我,还有四根荆棘。”
“第一根荆棘的话,放弃为好。”
“我在和你说话呢,小孩。”白六冷淡的声音唤会了吴语笙的神志:“谢塔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你很想知道?”
“嗯。”
“给钱。”
白六:……
这好像是他的台词吧。
他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你要多少?”
面前乖软无害的小萝莉圆溜溜的杏眼转啊转,忽然裂开嘴露出奸商般的笑容:“你现在用多少我全都要。”
青出于蓝胜于蓝,白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我就一块,讲个价,五毛行吗?”
能从这黑心资本家手里扣钱的机会实属难得,管他多少呢能哄堂大孝一下是她目前最大的报复方式。
“行。”
交易达成,吴语笙悄咪咪的凑近白六耳边说了些什么,让幼年资本脸上罕见的浮现疑惑。
“他真这么说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抱歉啊小六同学,我胡诌的,谢塔不会主动邀请你一起看书的。
但显然这次的节点不太一样。
夜晚,福利院里静悄悄的。
她迈着小短腿在偌大的院内瞎转悠,脑袋上的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晃悠悠。
可教堂内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她的注意。
吴语笙咽了咽口水,不会吧怪来了?就她这小身板怎么打?
*
厚重的门被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白六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余光中多了一小片白色的衣角。
而他正在干的事却让小不点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谢塔白日里还完整的身体此时七零八落,那颗头颅被白六放在了受洗池边缘,长长的卷发落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好了,大功告成。”
白六懒洋洋的靠坐在受洗池边,手中是被鲜血浸染到看不清字迹的《瘦长鬼影杀人实录》。
“要一起看书吗?”
他的嘴一张一合,脸上染血的笑意愈发扩大:“小骗子。”
风吹起谢塔额前的发,那双银蓝的眼占据了她全部的理智。
她微微歪头,挤出了一个,堪称残忍的笑容:“不要。”
“我要干一件大事。”
头颅被拿在手中时,古老的含糊不清的呓语声在她耳边徘徊,吴语笙瞳孔扩散,细小的手指钻进谢塔的眼眶。
好像不对劲。
她凑近头颅,那张无悲无喜的少年面孔开始融化,重塑,最后变成一张陌生的姣好美人面。
湛蓝的眼珠被她握在手心,黑色的荆棘从空洞的眼眶里钻出,直直的刺入她的心脏。
“目前是,三根呢。”
又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可手中这次除了一只脆弱的鸟儿身体,还有颗湛蓝的眼珠。
视神经微微跳动着,证明,祂活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女孩无意识的喃喃自语:“荆棘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个女孩又是谁?”
“我一直寻找的ture end,真的是正确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鸽了好久终于吧这章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