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完秋意,天色也暗了,孔繁回房后见屋里没人,终于有机会查看被子里鼓起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小心地剪开被子,找到了被子里藏着的一块玉佩。
玉佩呈墨绿色,外观像一个小逗号,逗号上方的有个小圆孔。
这个外形,孔繁觉得她好像在库房里看到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孔繁拿出针线,边缝被子边问:“谁啊?”
是一个来传话的老婆子。
“老爷让我来跟大太太说一声,他今晚不过来住。”
“哦,”孔繁冷淡地应了声,随即想起什么,接着问道,“那他住在哪?”
老婆子沉默片刻,才小声说:“应该是住在姨太太屋里。”
孔繁:“哪个姨太太?”
老婆子:“哦哦,忘了大太太刚入府不久,对府里的情况还不清楚,府里除了大太太外,还有两位姨太太。”
“二姨太太入门早,跟前面那位大太太先后进门,分别生下大少爷和二少爷,不过自二少爷死后,二姨太太就信了佛,寻常不怎么出来。”
“前面那位太太走后没多久,三姨太太就入了门,在大太太您入门前是极得宠的,老爷今晚就宿在三姨太太房内。”
孔繁:“……6”
玩得真花。
老婆子没听清:“大太太说什么了?”
“没什么,”孔繁打发她,“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婆子便离开了。
孔繁手巧,虽然女工她没接触过,但女工这玩意,做好看很难,简单的缝制却还是很简单的,与老婆子说话的工夫,她便已经缝好了被子。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外面的天色黑了,她才起身,铺开被子,拿了个枕头塞进去,让被子鼓起一块,好像有人躺着似的。
收拾好这一切,孔繁便穿上全黑的衣服,熄灭煤油灯,悄然出门。
月黑风高,床边没人,正是作奸犯科(划掉)查案的好时候!
孔繁摸黑靠近库房,此时库房的管事正在做最后检查,那个高颧骨的女仆提着灯跟在他旁边。
孔繁蹲在角落里,等他们离开后再行动。
管事:“你说你,今天何必提醒大太太呢?”
女仆叹了口气,没说话。
管事:“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你明天暂且躲到别庄做事,等大太太的事情结束了再回来。”
女仆沉默片刻,才说:“我知道了。”
“但是你放我走了,那张三会不会为难你?”
管事抬头望了望天:“我啊,老了,管不了了,老了啊!”
随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慢慢走远。
库房钥匙由管事保管,白天一般挂在他身上,晚上不知有没有被他带走。
孔繁刚刚躲在暗处,观察了管事许久,她觉得管事很大可能没有带走钥匙。
虽然他的动作很隐蔽,但是孔繁还是看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管事刚在聊天时,在库房前的绿植那边徘徊了许久,似乎是折了几根过长的枝桠。
但是为何要大晚上折枝,明明是可以白天做的。
孔繁思考片刻,小心地靠近绿植,上下摸了摸树枝,没发现有钥匙的踪迹。
可惜没法带灯,不然照一下就能看清有没有钥匙了。
孔繁泄气地蹲下来,手随意地搁在绿植的花盆上,她的指关节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
孔繁愣了一下,摸索过去,果然是一把钥匙。
拿到库房钥匙,孔繁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继续躲回原地,因为她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来人是何老爷宋潞,孔繁却没有上前,只见他走到花盆旁摸索了一番,然后疑惑出声:“咦,不是说管事会将钥匙放在花盆里吗?难道管事忘记了?”
宋潞上前去推了推库房的门,确认还是锁着的状态后,只以为是管事今天忘记了,嘀嘀咕咕地走了。
自他走后,孔繁又蹲在那处许久,确定暂时无人在附近后,她才猫着腰,进了库房。
没有灯,孔繁根本看不见库房内有哪些东西。她想了下,打开商城。
这次的大型密室,商城没有被锁上,她在商城中精准搜寻需要的照明工具,结果跳出来好几个相同功效的照明工具。
孔繁手里一共有300逃脱币,也不能在此刻花大半逃脱币在照明工具上,所以她最后选择了29逃脱币的照明蜡烛。
这蜡烛不仅能照亮使用者方圆十米的空间,而且其所散发的光线还不会被除使用者以外的其他人发现。
不过,毕竟是只卖29逃脱币的东西,这照明蜡烛有使用限制,一根只能用三次,一次照亮十分钟。
即便如此,对现在的孔繁来说也是绰绰有余了。
孔繁按照使用说明点亮了照明蜡烛,附近的奇珍异宝顿时清晰可见。她也不浪费时间,当即便找了起来。
最后是在她嫁妆箱子旁边的红木箱中找到了与自己玉佩外形很像的逗号玉佩,只是颜色是乳白色的。
孔繁拿起白玉,与自己的玉比划了几下,竟然让这两块玉严丝合缝地拼凑在一起,共同组成了一块圆玉,而逗号也不是真逗号,而是这两块玉佩都是八卦图的一半。
显然,这两块玉组合而成的八卦圆玉,才是这玉璧的原貌。
这圆玉玉质极佳,不是凡品,不像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看来这块白玉的主人很有可能与许糯的隐藏身份有关联。
孔繁又看了眼放置白玉的红木箱,只凝眉思忖片刻,就将白玉放回原位,锁上了库房门,将库房钥匙重新放到花盆里离开了。
到了时间,嘉宾们陆陆续续下楼吃饭,饭桌上已不像昨天那般其乐融融,有好几个嘉宾心事重重的,连饭都没吃两口。
孔繁倒依然维持着好食欲,吃了不少。
晚上,经过提醒,嘉宾们各拿出一张白纸,简单地写下自己想玩的内容,再叠成方块混合堆到一起。
碍于今晚的嘉宾都困于游戏剧情和人物,没什么积极性,所以最后选择以两两猜拳的形式,选出抽签的嘉宾。
没多久,猜拳结束,赢的人是张秋白,她抽到的晚间内容是打牌,于是当晚嘉宾们打了两个小时的牌,可把不喜欢玩牌或是手气不好一直输的嘉宾憋坏了。
恋综第四天。
孔繁找到了库房管事,向他打听库房里另外那几箱红木箱属于谁。
管事垂着头说:“是前一位大太太的。”
果然,这许糯一定与那位已经去世的大太太有关系。
孔繁有心想要多问几句前太太的事,但管事却讳莫如深,不愿过多透露。
孔繁也不愿打草惊蛇,干脆离开库房,去前院探听消息。
若是昨天她和方意晗没找那群婆子的麻烦,那她这会儿倒是可以直接在内院找喜欢闲聊的婆子打听些消息,可惜昨天她们那么一闹,那些个喜欢八卦的人再也不敢在内院嚼舌根了,这才只能去前院探听线索。
正巧,刚过垂花门,孔繁就遇上了熟人。
几个昨天在抄手游廊里闲聊的老婆子,此刻就在外院的绿化带附近站着聊天。
在玩家扮演的人设房间里,是可以一键换装的,孔繁为了方便打听消息,特意穿得比较朴素。
她悄然靠近,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
“那方老太太怎的最近看上去不那么疯了?”
“嘁,害怕了呗,我看她啊,之前根本没疯,不过是想着自己女儿走了,怕被赶出何府,才整天装疯卖傻,也就老爷被她骗得团团转了。”
“咦,我怎么听说是何老爷不准方老太太走啊?说是她年岁高了,家里人也都不在了,所以干脆养在家里。”
孔繁眉头一皱,追问:“真的吗?从哪听说的?”
“是那个库房管事的外甥女说的,听说那丫头今早就被派去别庄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她是又得罪谁了?”
孔繁当即想到了昨晚库房管事和那高颧骨女仆说的话:“她以前也被派去别庄过?”
“那倒没有,但是在已故大太太去世前的一段时间,她突然被老爷以偷窃的罪名贬出府了,直到大太太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才重新回来。”
孔繁:“她真的偷窃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他舅舅当时是何府的大管家,给她的零用钱也不少嘞,何必偷窃呢!”
“对呀,因着这事儿,她舅舅都从大管家贬为库房管事了。”
孔繁:“那她犯了那么大的事,怎么又回来了?”
“那当然是她舅舅……”那老婆子说这古早八卦说得不耐烦,转头打算看看究竟是哪个新来的不懂事,这么八卦。
结果一回头,吓得她立刻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大大大……大太太!”
孔繁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闲得慌,想听听故事。”
说完,她又问:“所以那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嘴快的老婆子脸皱成一团,都快哭了:“这这这,这自然是她舅舅求爷爷告奶奶,费了不少劲才让她回来的。”
孔繁:“他那外甥女把他害成这样,他还愿意让她进何府做事?不怕又出了什么岔子?”
老婆子:“这这这…这我就不清楚了。”
孔繁见她打死都不打算说的模样,便放人离开了。
她看着几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恶趣味地想,她们最近恐怕是再也不想八卦闲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