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衿因为马车的晃动狠狠地摔在车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
陈朗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扶好谢衿,下一刻打开车帘朝外喊道:“薛礼,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凌厉的剑风朝他袭来,陈朗拔出手边长剑挡了上去。
谢衿这才缓过劲来,有人要杀他。
陈朗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对薛礼大喊道:“保护少爷。”
顷刻间,马儿嘶鸣的声音响彻天空,外面传来路人惊慌失措的叫声,“杀人啦。”
马车仍在剧烈晃动,谢衿稳了稳心神,他意识到不能坐在马车上等死。
谢衿从车窗往外看,只见几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与陈朗激烈的交手,那几个黑衣人想靠近车厢,都被陈朗挡了下去。
谢衿从马车的另一侧悄悄跳了下去,他侧身闪进一条小巷中。
就在此时,陈朗逐渐不敌众手,其中一个黑衣人跳到马车上,他猛地朝马车挥了一剑,一瞬间马车四分五裂。
黑衣人低头一看,只剩底座的马车空无一人,他四下张望都没见谢衿的踪影。
陈朗也看到了空无一人的马车,他松了一口气,可是黑衣人的武功明显高于他,不一会儿就被人发现破绽。
一名黑衣人朝陈朗的腹部刺去,陈朗想躲,背后却被狠敲一下,陈朗吃痛。
眼见着剑要刺进陈朗的身体,面前的黑衣人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推后两步。
陈朗立刻闪身,躲过面前那把剑。
紧接着又有一个东西击中黑衣人,这回是黑衣人的脸,他吃痛一声捂住脸颊。
陈朗看着落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只弹丸。
黑衣人也看到了,似乎觉得这没什么好怕的,就又与陈朗交起手来。
不远处的谢衿看着又交起手来的人不由气恼,他继续拉着手里的弹弓朝交手的方向射过去。
有谢衿的弹丸相助,陈朗勉强能应付下几个黑衣人。
只是好景不长,谢衿的位置终是被发现了,一黑衣人擒着剑朝谢衿奔来。
谢衿前世虽学过武术,但他毕竟赤手空拳根本无法与用剑的黑衣人对抗。
突然,薛礼不知从何处窜出挡在谢衿身边大喊道:“少爷,你快走。”
黑衣人根本不把薛礼放在眼里,他把剑抵在薛礼的胸口恶声道:“滚开,不然连你一块杀了。”
薛礼梗着脖子没动,黑衣人气急,挥起手中剑就要朝薛礼刺去。
“金吾卫在此,谁敢动?”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谢衿眼前一亮,他终于把维护都城治安的金吾卫等来了。
可是面前的黑衣人却把剑锋一转直接略过薛礼,朝谢衿刺去。
谢衿未及反应,一把长枪从远处掷来,正好击中那把剑。
黑衣人见机会落空,收了剑掉头就跑,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见此情景也跟着跑了。
谢衿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把嵌入墙上的长枪拔了下来,接着走向站在不远处身着黑金制服的金吾卫。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谢衿把长枪递给为首的金吾卫。
“保护都城治安乃我金吾卫职责所在。”为首金吾卫收下长枪道:“公子不必言谢。”
说完把长枪别在身后领着队伍走了。
谢衿静了片刻才转头看向一旁的陈朗,陈朗此时已彻底没了力气,他跪倒在地,左手臂被剑峰擦伤,正在冒血。
“薛礼,快去请郎中。”谢衿走过去扶起陈朗,冲薛礼道。
这里离太傅府还有一段路程,谢衿本想去雇辆马车回府,却遇见了刚从智简书院出来的梁鹤轩。
“谢衿。”梁鹤轩掀起车帘唤道。
谢衿转过头见是梁鹤轩便道:“宇昂,可否借你马车一用。”
梁鹤轩自然没有意见,他让车夫置下车凳,谢衿扶着陈朗上了马车。
等人上了马车,梁鹤轩才看见陈朗手臂上的伤,“怎么回事?”
谢衿把方才发生的事情简述了一遍,梁鹤轩听完愤愤道:“这些人简直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持剑杀人,简直是大楚王朝的毒瘤。”
梁鹤轩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说幸好金吾卫来得及时,可我怎么听说今日金吾卫都被调去宫中当值,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衿闻言一愣,他原本还觉得金吾卫出现得慢,听梁鹤轩这么一说,在宫中当值的金吾卫根本不可能出现。
“当真是奇怪。”梁鹤轩叹了一句。
陈朗的手臂还在不住地冒着血,梁鹤轩让车夫加快速度,车子很快便到了太傅府。
谢衿扶着陈朗下了马车,原本想请梁鹤轩进府坐坐,梁鹤轩不想耽误事,便说下回再登门拜访。
坐车打道回府的梁鹤轩突然想到一个事,萧谙风似有一队圣上亲赐的金吾卫。
—
京都府,西南城墙边。
萧谙风负手站着,一男子跪在他面前,“见过公子。”
萧谙风应了声,让他起来。
男子起身抬头,赫然是方才救谢衿与危难中的金吾卫头领。
“怎么样?”萧谙风低声问。
“回禀公子,我们赶到及时,谢公子已无大碍。”男子言简意赅道。
萧谙风目光一沉,“去查。”
“是。”
太傅府。
谢衿把陈朗扶到塌上时,薛礼找的郎中正好赶到。
原本陈朗手臂上的伤不算重,可是剑上被抹了毒药,此刻药性已经发作,陈朗陷入昏迷中。
“可有救?”谢衿问郎中。
郎中思索一番道:“有救,只需几味药熬制一番喂他喝下就行,不过其中一味药比较名贵不易买到,还请公子想办法。”
“什么药?”
“血灵草。”
谢衿从未听说过血灵草,他正准备吩咐桃溪去寻,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血灵草?我家有啊。”
谢衿回头一看,是林越淅。
林越淅走上前,把谢衿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嘴里不听念叨,“谢衿,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陈朗伤了手臂,现在急需用血灵草熬药,西璟,可否借我一用。”谢衿盯着林越淅的眼睛道。
林越淅笑着拍了下谢衿的肩,“当然要借给你用。”
说完林越淅便差温泗回去取血灵草。
血灵草是名贵药材,林尚书那也只有几株。
温泗回林府找到林尚书,林尚书听说是林越淅要的,不由把林越淅骂了一顿,温泗也险些被撵出去。
温泗慌乱间说了一句是谢衿找少爷借的,林尚书铁青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怎么回事?”林尚书疑惑。
温泗简单说了下情况后,林尚书没有丝毫犹豫地拿出一株血灵草递给温泗。
等温泗顺利把血灵草拿给谢衿时,林越淅随口一问,“我爹没骂我?”
温泗想到林尚书骂人的情形如实道:“骂了。”
林越淅:“......骂完给的血灵草?”
“我说是谢公子借用,老爷便给了。”温泗觑着林越淅的神色低声道。
林越淅:......
他还是亲生的嘛?!
有了血灵草,再加上先前准备好的药材便可熬药了。
谢衿一直陪着郎中熬药,等喂陈朗喝完药,才顾上已经待了很久的林越淅。
“我爹怎么就对你这么好了,温泗以我的名义去拿血灵草被骂了一顿,一听是你要借立马给你拿来了。”林越淅一见谢衿过来便愤愤不平道。
谢衿轻笑一声,“骂是爱。”
“这爱给你要不要?”林越淅一想起他爹的暴躁模样就忍不住皱眉。
“他也是希望你成才。”谢衿老成地拍了拍林越淅的肩。
林越淅听得直翻白眼,他选择重新起话题,“怎么会有人要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