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路了了很怀疑，这个地方，怎么也不像贵公子住的地方。

秦且转了转手里的钥匙：“这是我爷爷家，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上楼。”

路了了继续保持怀疑的态度：“以前没见过你。”

秦且说：“我开学才搬来的”

路了了表示怀疑，爷爷奶奶，外婆外公，大叔大婶随便编一个不就行嘛：“你是故意的吧，知道我住在这，然后尾随我，再住在对面。”

秦且说：“我有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会降低你对我的好感度，所以就放弃了。”

路了了呵呵：“你还挺体贴的啊，你觉得我对你有好感度吗？”

“正在创造中。”

“……”

“你住几楼？”

“个人隐私，暂不透露。”

路了了才不会告诉他自己住在那一户，要是情书塞门缝里怎么办，路了了突然了有了想搬家的心，真倒霉，不仅同桌还对门，以后在小区都得躲着他。

秦且也没有多问，他也惊讶路了了和他住的那么近，手放进口袋：“住对门也是种缘分，请收下我的……”

“你给老子塞回去！”

“路了了，还有，秦且？”

路了了听到这声，转过头，竟然是建纲。

张建纲走了过来，视线一直在两个人之间跟扫描仪一样转换，迟疑的问：“你俩，一起回家？”

开学填写个人信息时，秦且就写了小区名字，张建纲看到的时候还愣下，这个小区是很老的学区房了，不少三中的学生都住这，但是秦且怎么住那儿？而且平常两个人好像不怎么待见，今天怎么还走到了一起？

秦且解释道：“不是，正好碰见了。”

路了了两手插兜，流里流气的打着招呼：“老师傍晚好啊，来我小区遛弯？”

张建纲瞪着他：“遛什么遛，试卷上的字你是给我越写越少了啊，孟老师都来我这告状了，让让你去办公室，你还给我溜走，非得着我上门找你是吗？”

路了了是故意溜走的，没想到建纲还真能找上门，随便扯了句：“放学太开心了，我给忘了。”

“你！等会儿再和你说。”张建纲还要大把大把的教育路了了，不差这一时，而面对三好生，张建纲的角色就缓和了很多：“秦且住哪一幢？”

秦且点了点头：“就这幢。”

张建纲愣了下，随之一笑：“那挺好，这片路了了熟，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去找他。”

“好。”秦且看着路了了：“麻烦你了。”

路了了白了人一眼，对张建纲道：“我就是个不良分子，带着他，您就不怕我把他教坏啊。”

秦且说：“不会，我的自制力很强，决对不会误入歧途，放心，我也会把你带上光明大道。”

妈的，就你会来事！

拜托你了，就算你死在家里，也别来麻烦我。

张建纲感动了，他们班要都是这样的学生就好了，拍了拍秦且的肩，欣慰的说：“秦且先回去吧，等会儿我过来。”

秦且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张建纲对路了了说：“走吧，请我去你家坐坐。”

路了了认命的带人上去。

楼梯间，张建纲还不忘说教：“三好学生还住你门口了，你现在有大把大把的请教时间了，别到处瞎玩。”

路了了心累：“知道了，知道了。”

张建纲一进门就看见了门口的八道锁，诧异的问：“门上装那么锁干嘛？”

路了了嬉皮笑脸：“我一个人住，怎么也是未成年，总得保护自己吧，我家又没财，就只剩下色了。”

“就知道胡说八道。”张建纲两手身后一背，开始巡查，这是他第一次家访路了了家，刚开始接手班级的时候，他就有想过来这个刺头家里家访，被路了了这个学生给拒绝了，说家里没人，去了也是白去，学校里呆久了，他也就知道路了了家里的事了，没妈要，没爸管，也难怪现在这么混，但处的久了，发现这学生就是表面混，该有的尊师重道，三观价值，一个都不缺。

老小区装修一般，路了了家里的东西看起来很老旧了，电视机也是以前的彩电，还乱的很，角落里还乱七八糟的对着纸箱和塑料瓶：“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家，你都弄成什么样了。”

路了了拿了瓶矿泉水给他：“等您走了，我就给扔了。”

张建纲接过水：“你屋呢？”

“最里头那间。”

张建纲往里走：“吃饭了没？”

路了了跟在身后：“吃了，酸辣粉。”

张建纲皱眉：“少吃点垃圾食品，能让你脑子变聪明了还是什么？也少出去打游戏，我知道，你们这些人，成天就在学校后面的那条街上网，我就不明白了，在游戏了打打杀杀能让你们多块肉了还是什么？”

路了了忍不住笑：“学习已经够苦了，总得切换成自嗨模式吧。”

“你苦吗？”张建纲反问他：“每天上课享受下课的待遇。”

张建纲推开房门，里面和他没推门进去前想象的垃圾堆不太一样，没有废品积堆，东西也摆的还算整齐，绿色的窗帘和床单，还有书桌上零零散散的几个摆件，还有一台老款的台式电脑，还算温馨，但是总好像缺点什么，明明很小的房间又显得无比空旷。

“房间弄得还算人模狗样。”张建纲看到了墙面贴的东西，走过去看，都是一些自拍的风景照，拍的都是附近这块地。

张建纲一张张看过去：“喜欢拍照？”

路了了靠着桌子，碰了碰弹簧摆件，漫不经心的说：“还好吧。”

张建纲又问：“这些都是用什么拍的？”

路了了说：“手机。”

张建纲笑了下，看了他一眼：“拍的还不错。”

路了了揉了揉鼻子。

说是家访，但家里没有家长，路了了这个当事人每天都在学校和他被他结合情况教育，也没多说什么。

倒是说着说着，把话题往秦且身上引了：“现在你和秦且住在对门了，你多照顾他点。”

路了了不情不愿的说：“都说了，我会带坏人家的，别人家家长倒时候再找上我。”

开玩笑，让他帮助照顾，建纲，你班上最棒的学生对你班上最坏的学生怀有非分之想，你造不造啊。

“你非得把人往沟里带吗？”张建纲说：“他是一个人从北京来的，这里也没什么亲人，秦且在班里是不是不怎么讲话？”

路了了说：“对啊，傲的跟仙儿一样，从北京来的就是高人一等。”

“说什么呢，秦且就是这样的性格。”张建纲说：“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把他带入我们高二八班的这个大家庭来，学校就是个社会，现在学不会相处，以后到社会上怎么吃得开。”

路了了撇撇嘴，不好意思，人家家里有矿，矿都有了还要社交干嘛。

“听见没？”

路了了含糊的啊啊啊了声。

走前从公文包里拿出几本笔记本仍在桌上：“这个拿去，这是我上一届带过的学生笔记，晚上了好好看。”

路了了咬了咬腮帮子的肉，说：“没必要吧，”

“什么没必要，真打算以后摆地摊啊。”张建纲苦口婆心说：“现在高二了，紧紧你的皮，好好看，我到时候要考你的，错一题，来这里给我抄一遍《过秦论》。”

路了了瞪大眼：“啊，又抄书啊。”

去年他抄了无数遍出师表，抄到会面都会背了。

张建纲淡定的说：“你会背了就不用抄了。”

路了了没话说了，默默的把笔记本捏在手上。

第二天，路了了踩着七点四十五分的点踏出家门。

楼下有人等了一个多钟头，听见身后有下楼的声音，转过身：“早上好，路同学，为了增加你对我的感情，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和你一起上学。”

路了了嘴里的包子掉了，包子告诉他以后的日子都会很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