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唐砚浓跟宋九伊回公司。
在路上,他收到了晏修的短信。
她不紧不慢打开。
一连三条。
晏修:【今晚,妈叫我们回老宅吃饭。】
【我还有事,晚上七点,季叔先去接你。】
唐砚浓撑着下巴,无声地盯着手机屏幕数秒,脸上表情淡淡。
但伸手打的字却欢脱喜悦:【好哒,老公。】
后面还加一个亲亲地表情包。
晏修没再回,唐砚浓直接收起手机。
下班后,唐砚浓回风华里换了一身合体的衣服。
晚上七点,季叔准时来接她。
晏家老宅位于郊区的山顶别墅,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空气特别清新。
季叔在半山腰的拐角处停车,恭敬地说:“少夫人先等一会,少爷马上就到。”
唐砚浓明白晏修的意思,她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我下车等,季叔,你先回去吧。”
“我还是陪您一起等吧。”
“还是开走吧,不然两辆车停在这里太显眼了。”
季叔一秒会意,开车离开。
二十分钟后,晏修开着骚包的红色开篷跑车,停在唐砚浓腿边。
唐砚浓正出神,突如其来的逼近,吓得她一跳。
晏修慵懒地靠在车座上,带着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
墨镜一推,露出一双带着坏笑的桃花眼,歪头看她,张口就是玩世不恭的调调,“上车。”
唐砚浓打开车门坐进去。
晏修一边踩下油门一边跟她搭话,“等很久了?”
他开得太快,唐砚浓有些受不住,紧紧地攥着发冷的手心,低声说,“不久。”
晏修完全没注意到唐砚浓的不适,一个劲地追求刺激。
唐砚浓实在受不了,凝眉朝他轻声说,“你慢点。”
晏修侧头看她惨白的小脸,啧一声,“娇气。”
话说着,车却逐渐慢下来。
-
薛寂白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吩咐阿姨准备了他们喜欢吃的饭菜等着。
听见外面有动静,薛寂白穿着旗袍高跟鞋迎出来,轻手将唐砚浓从晏修手里抢过来,眉眼带笑,“砚浓!终于来了。”
“妈,您这身旗袍真好看。”唐砚浓脸上也挂上明媚的笑。
薛寂白一被夸,瞬间开心得不行,“是吧,我刚定做的,今天特意穿上给你看看。”
唐砚浓这才是第二次见到薛寂白,薛寂白对她的态度,却主动热络亲密。
完全不像外面传言一样,介意她私生女的身份,嫌弃她体弱多病。
所以她不相信,晏修为了娶她跟家人闹僵。
晏修被冷落在一旁,无趣地挑眉,不过他很得意自己选的女人母亲这么喜欢,他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玩起手机。
薛寂白被唐砚浓哄得开心,听见打游戏的声音,才注意到沙发上懒到没骨头的晏修。
“你还有脸回来?”薛寂白伸腿踹了晏修一脚,质问道:“这次热搜怎么回事?”
晏修坐起来,离薛寂白远点,桃花眼又明又亮,朝唐砚浓挤眼,转头又一副讨好地笑,“妈,都是媒体捕风捉影,没有的事。”
薛寂白瞪他一眼,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不是你……”
薛寂白刚要说什么,唐砚浓挽上她的臂弯,柔声说道:“妈,那位徐小姐是晏修公司的代言人,她喝醉了,晏修作为品牌方有责任照顾她一下,这也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
薛寂白看看一脸温柔的儿媳,又看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子。
她儿子是个什么样她还是知道的,心里不解气,又狠狠踹了晏修一脚。
薛寂白无奈叹气,握住唐砚浓的手,“你别老护着他,这小子精着呢。”
唐砚浓只是笑,没说话。
晏修朝唐砚浓眉头一挑,轻浮放荡地咬起烟,浪得很。
用过晚饭之后,薛寂白抱着唐砚浓不撒手,执意让她们住一晚。
晏修知道薛寂白打什么主意,想走,晏父一个眼神杀过来,只能忍着又坐下。
在晏家,晏修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晏父,晏父军人出身,教训起人来是真毫不留情。
而晏父又是个老婆奴,晏修只能顺从薛寂白的话。
晚上十点,唐砚浓跟晏修回房间休息。
唐砚浓洗完澡,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杂志,耳边都是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
十分钟后,晏修披着浴袍从里面出来,唐砚浓抬头佯装随意瞥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晏修瞥了唐砚浓一眼,边擦头发边坐到床上,“今天怎么跑那么远去喝咖啡?”
他声音懒散,说得漫不经心,但唐砚浓听出语气中的质问。
唐砚浓拿出手机,打开信息,一副软弱无助地样子,“对不起,是有人给我发短信让我过去,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你在那,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
晏修脸色一冷,拿过手机。
是陌生号码。
-你真以为晏修会爱你吗?
-想知道就亲自来看。
接着发了地址定位。
唐砚浓眼睛在暗处闪了闪,接着轻声说:“我知道她是故意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傻到相信,我只是想不通是谁给我发的信息,我的号码好查,可她连你的行踪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就太可怕了。”
唐砚浓点到为止。
果然晏修也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唐砚浓用毛巾温柔地给晏修擦头发,继续煽风点火,“那个人简直太坏了,竟然连你都算计,要不是我相信你,肯定着了她的道了。”
晏修眸光一敛,“你别管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唐砚浓乖乖闭嘴,目的已经达到了。
擦完头发,晏修去了阳台,唐砚浓听见他去打电话了,说话声音不小,还发了一通脾气。
唐砚浓浑身舒畅,躺着被窝里玩手机。
床头的灯关掉,晏修过来躺下,两个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互不触碰。
唐砚浓还是不适应旁边多一个喘气的生物,侧头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端详晏修的轮廓。
婚前她见过他两次,也是这般放浪形骸,吊儿郎当不太着调。
两个月前,新季度的高定礼服在设计方面出现问题,从设计到制作都是她全程负责,所以不得不亲自到日本解决。
根据顾客需求唐砚浓重新修改设计,结束后她不急着回国,便到富士山看樱花。
谁知她看到漫天飞舞的樱花,胸口发闷,头昏脑胀,刚要转身往回走,却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微微扬眉,用一口纯正流利地日语跟她说话,但她根本没听懂。
她磕磕绊绊用蹩脚的日语说了句谢谢,朝他笑了下离开。
第二天晚上她出门买卫生巾,被一个醉汉蓦地拽到墙角,想要猥亵她。
晏修就这时候出现,手插在口袋里,嚼着口香糖,一双桃花眼笑得又浪又坏。
他眼巴眼看着她被欺负,也不过去帮忙,直到唐砚浓抬眼往他看去。
“救我。”
他意外道:“还真是中国人。”
他迅速吐掉口香糖,过来几个抬脚,把醉汉打趴下。
他踩着醉汉的后背,笑得极其嚣张,挑眉问她,“不谢我?”
唐砚浓惨白地一张小脸,浑身颤抖着,娇弱地出声,“谢谢。”
晏修瞥了她一眼,“晚上一个女孩子出门小心点。”
唐砚浓感激地点头,他转身要走,她拽住他的衣角,双眼朦胧,柔声开口,“你能送我回去吗?就在那边的酒店,我自己害怕。”
他或许觉得她也是中国人才愿意送她回酒店。
但第二天国内的各大媒体都曝光了她与晏修携手进酒店的照片。
这时她才知道。
他是贵圈有名的二世祖晏修。
唐砚浓想地出神,黑暗中晏修突然附上来。
她不受控地一颤。
晏修满意她的反应。
唐砚浓苍白的脸颊染上红晕,手指下意识地攥紧。
“有人在外面。”晏修低头在她耳边说。
唐砚浓一愣,吓得浑身僵硬。
她禁不住地抬眼,就看见他一双染着坏笑的桃花眼。
唐砚浓头昏昏沉沉,隐约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调笑,“小点声,喉咙哑了别指望我给你倒水。”
-
结束后。
唐砚浓趴在雪白的绒枕上缓了好一会儿,喉咙嘶哑发疼,发不出声。
终于有些力气,她爬起来到浴室洗去一身的黏腻。
等她出来,晏修穿着浴袍端着水杯正推门进来。
他把水杯塞进她手里,道:“喝水。”
唐砚浓撅了撅嘴,乖乖地喝完。
晏修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嘴咬烟,他发现唐砚浓的脸色不同往日的病态白,反而泛着粉霞明亮有光泽。
他噙着笑,捏着唐砚浓的下巴,来回的翻看她的小脸,神色认真,不紧不慢地说,“这样看像是没病的。”
唐砚浓唇抿了一下,躲开他直裸的视线,故意把声音放地娇软,“还不是怪你。”
晏修一挑眉,神色得意道:“我确实厉害。”
唐砚浓羞涩地紧咬下唇,小脸憋得通红,又羞又燥,这副模样彻底取悦了晏修。
他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唐砚浓的脸,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唐砚浓也秀气地打了个呵欠,“好。”
等晏修走进浴室,唐砚浓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唐砚浓起身看了一眼,那是晏修的手机。
来电备注显示——徐思淼。
她没什么情绪,抬眼往浴室看了看,里面还有水声,而手机还在不停地在响,吵得厉害。
唐砚浓坐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它响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停下。
接着又响起微信消息提示音。
唐砚浓眼睛斜了一下,余光看了一眼。
匆匆地扫到了一条信息。
“晏修,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