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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111-115】解药,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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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翌日,梧州府衙的师爷亲自送来了籍册和卷宗,话里话外想打探张车前对采花贼一事的看法,但被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师爷走后,燕一真从内室出来,“我看这师爷有点意思。”

张车前放下卷宗:“怎么不多睡会儿?”

燕一真讪讪:“……腰疼,睡不着。”

张车前顿了顿,心领神会,忙扶他坐下:“一会儿拿药酒给你揉揉。你刚才想说什么?”

燕一真按着腰道:“梧州府的师爷,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是梧州府令的意思,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是看他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关心过头。能当师爷都不是没脑子的人,那他故意提醒我们是为了什么?”

“你觉得他对我们的态度关心过头?”

“不是吗?他分明就是在暗示我们,严大人很在意我们会如何应对此事。”

张车前皱起眉头:“但这完全是严福忠主动透出来的。他若有心要瞒,我们还真未必能知道。”

“或许是他自知瞒不住,又怕我们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如自己先承认。”

“但我们南巡此行并非为了考察政绩,他根本无需害怕,更不必我们一到,就将这烫手山芋丢来。”

“莫非……是他想把这功劳送给我们、讨好我们?”

张车前在卷宗上点了点:“此事古怪之处甚多,我会弄清楚。你先去把药喝了。”

燕一真立刻警觉:“喝什么药,我即便……男人又不会怀。”

别想趁我失去记忆的时候骗我!

张车前心口一窒,这人又在想什么?“是预防风寒的药汤,老方熬了一大锅,所有人都要喝。梧州气候湿冷,不同于中原,若不及时喝药,寒邪入体,便会……”

燕一真知道自己误会大了,燥得落荒而逃:“你别说了,我去就是了!”

张车前忍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抱着肚子笑得地动山摇,笑得眼泪都出来。

112、

方叔益刚替张莫擦了身,换上干净的中衣,燕一真就敲响房门:“方便探病吗?”

方叔益笑着对张莫说:“大人来看你了。”朝门外扬声道,“哪有不方便,大人只管进来。”

燕一真就抱着自己做的药枕大大方方进来了。他方才来时听见里头有水声,生怕失礼,故而多这么一问。

张莫和他当然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与自己人也有分别,有些事情方叔益可以做,他却万万不能。

燕一真看他脸色还很差,寒暄几句就开门见山了,“我想给你把一次脉。方军医今日有事要忙,我就毛遂自荐来了,希望本事还没有生疏。”

这事是张车前授意的。张莫是从西南回来,而燕一真之所以失忆,变成如今这样,定然也和西南彝王有莫大的关系,他有一肚子话想问。但顾及到张莫的身体,只能先选择其中最要紧的一样——中毒。

“燕,燕大人不可,怎能劳动燕大人……末将……”张莫挣扎着要起来,方叔益是知道燕一真的厉害的,连忙把人按住了,“大人的本事只有精进,哪有生疏。”

张莫哭笑不得:“我并非担心这个……也罢,那就,有劳燕大人。”

“放心,一定尽力。”事关两个人的性命,燕一真不敢大意。半晌,忽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大人?”方叔益心头一紧。

“你的脉象……”怎会与我如此相像?

燕一真迟疑了一下,没有明言,只是把张莫的手塞回被子里,“无妨,只是觉得他的脉象有些特别。”他稍作犹豫,“你——是不是也中毒了?”

张莫听了,似乎想起什么,眼神微变。他费力地抬抬手指,方叔益会意,上前扶他坐起。

燕一真顺手递过药枕,指挥方叔益给张莫垫在背后。张莫回想了一会儿,慢慢说起在西南发生的事情。

他的精神头不大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断断续续一字半句,燕一真好容易从中拼凑出个大概:“如此说来,朝廷派去西南驻守的军中,有人暗通彝族,拆穿了你们的身份……”

张莫喘息了一会儿,强撑着把自己逃回来的经过也说了,听得两人唏嘘不已。

原来皇帝接到辄知雀报信后震怒,立刻调遣亲信前去调查,狠狠给了彝王一个下马威不说,还把这些年被西南借故扣押的人质全都带回京城。然而就在回京途中,他们接连遭遇了几次刺杀,又逢暴雨连天,援军迟迟不到,整支队伍死伤过半。

就在这当口,来了几个蒙面的黑衣高手,自称是宫里派来保护他们的,却只终日围着领队,旁人问什么都不答。张莫心中起疑,暗中跟随,却意外得知皇帝拿到了彝王谋反的证据,已经决定直接要解决西南的问题了。

既然要开战,那么人质的生死就不重要了,无需费事顾及,死了只管推到彝王身上。给别人泼脏水,怎会嫌多。

张莫他们虽然各自都有伤在身,可也绝不是怨天等死之人。几人悄悄商议过后,趁着再遇刺杀的时机假死逃过一劫。他们小心翼翼昼伏夜出,一路拣着荒山野岭的地方往回走。终于在梧州城外发现了张家军留下的暗号。张莫遂先行潜进来查探情况,结果因为没能及时表明身份,险些被方叔益一剑结果了。

这样曲折跌宕的经历,燕一真想想都惊心动魄,“你做得很好。大人很担心你们。”

张莫神色晦暗,虽然不止他一个人逃回来,但他们折了一半的人在西南,“我还是太大意了。幸亏有鬼斧兄弟的目探。不知……神工兄弟何在?我得请他将目探代为归还。”

张莫虽然回来了,但以他目前的情况,到伤好之前都不能见人,所以神工依然易容成他的样子在外面办事。

燕一真道:“你只需要把自己养好便是,张大人说了,之后的事不用你操心。该还的东西自然会还,该接的人也会派人去接。”

张莫咳嗽了几声,沙哑道:“多谢燕大人。”

燕一真起身:“好了,这些日子就辛苦叔益了。”

方叔益夜里几乎没怎么睡好,正打盹,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下子惊醒:“不辛苦!不辛苦……”

燕一真笑笑:“我们会在梧州多停留一段日子,一来把采花贼的案子破了——这事阿莫知道了吗?不知道的话问叔益。二来你也多休息,伤势稳定了再上路不迟。药枕里我放了些安神养气的药材,你要靠要枕都行。”

方叔益高兴坏了:“我倒忘了燕大人的手艺,还是您想得周到。”药枕外面套着柔软的布料,是拿旧衣服的里衬改的,还掺了些磨碎的香粉,一会儿工夫,屋里就染上了草药的清香,房间逼仄也不觉得难受了。

张莫沉默许久,从药枕上抬起头来:“燕大人,西南多毒物,我当时虽然神志不太清醒,但依稀记得看守人提到过,彝州最高的山上长着一种不起眼的藤类,毒性最为霸道,号称‘天火伏龙’。”

113、

燕一真和方叔益同时屏住呼吸,谁都没了安慰病患,缓和气氛的心思。

张莫边回忆边说道:“这种藤类依附一种非常矮小但粗壮的果树生长,一株大概能长到胳膊那么长。他们把药混在水里逼我们喝下去,足有三五日都不省人事。听说之前有人闹得厉害,被喂了一整粒下去,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方叔益失声叫道:“失忆?!”

燕一真心底早有预感,如今预感成真,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自嘲一笑:“那看来我运气不错,没有全部忘掉。”

张莫皱眉:“燕大人也?”难怪举止言语有些……

燕一真却若有所思。他自认为已经明白张车前让自己来的意思了,张莫和他中了同一种毒,只不过一个轻一个重,张车前必定是希望他能根据他们中毒的情况研制出解药!于是,他问张莫要了那“焰火伏龙”的药性作用,急匆匆地走了。

张车前看了半日卷宗,不见小书生来送茶,只道是在张莫那里帮忙。等到用饭时,还不见燕一真回来,这才开始找人。

一问才知,燕一真从张莫那里出来后就去药铺买了东西,进了药房就一直没出来。

张车前也没心情吃饭了,径自去了药房。

“大人。”这里是严府令安排的地方,张车前一住进来,守卫全换了自己人。

“燕大人可在里头?”

“回大人,在。”

张车前一推门,药房从里面拴上了。

“燕大人?”

隔墙有耳,在外人的地盘上,张车前向来是规规矩矩地叫,不让人抓着把柄。

半晌,里头才传出一句“别管我,一会儿就好!”

张车前叹了口气。燕一真的“一会儿”有可能是一刻钟、一时辰,也有可能是一天一夜,总之说了别管就真别管。要是硬把人拉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张车前想了想,回去找来细网兜装些软口的果子,又弄了些点心温在食盒里,放在廊下正对门的柱子旁边,以确保燕一真一出来就能看见。

悄声合上院门,张车前嘱咐守门的士兵:“除了我,谁来也不让进,更不可出声惊扰燕大人。若有急事,让他们来前院寻我。”

“是!”守卫答应着,站得更加笔直了。

可惜燕一真正在屋里鼓捣解药,对自己受到的宠爱一无所知……

114、

就在所有人各自小心盘算的时候,变故突生。巡山人又在密林中发现了一具挂在树上的女尸,整张脸划得皮开肉绽,身上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百家衣。

紧接着,城中开金楼的许大广也到官府报案了,说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得了病,儿媳妇两天没回家,怀疑是隔壁卖首饰的黄家眼红自己生意红火,蓄意报复。

两件事碰到一起,官差便把许大广带去林中碰碰运气。那女尸身上光溜溜的,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许大广心里有气,看了一眼就赶紧走开,直说他们认错了,这不是他的儿媳妇。

这事传到许大娘子耳朵里,她从庙里上香回来就慌慌张张找过去,一看到那女尸背后的黑痣就晕了过去。她这反应,官差还能看不出问题来?当即就把人带回衙门去了。

严府令把张车前也请了去,还想请燕大人。张车前找个借口帮他推了。

许大娘子醒来后,哭得死去活来,连说儿媳妇命苦,求老爷替她做主。

严大人不说话,对张车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张车前也不客气,让她把最近发生过的可疑的事情全说来听。

金楼的生意向来是许大广和几个兄弟在管,许大娘子因是长嫂,又擅交际,大姑娘小媳妇都爱找她,故而也时常在楼里帮忙。前些天金楼接到郡王府一单大生意,足抵上半年的收入了。

楼里正欢喜,街坊中却流传起小道消息,说这生意本是要请隔壁黄记金银来的,是郡王府的人看上了许大广的儿媳妇,想讨美人欢心,才转给了许家。

就因为这个,许家人和黄家人最近见面就吵,也难怪许家一出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黄家人从中作梗。

许大娘子抹着眼泪,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张车前听着听着,突然摆手示意她停下,“你刚才说,这生意是郡王府的王长子亲自上门来谈的?”

许大娘子连连称是,“郡王府的二郡主再过几月就要行笄礼,王长子疼爱妹妹是出了名的,不但亲自上门,还拿了好些亲自描的样子来,说一定要照着一分不错地做出来呢,这真是……”她说着,想起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不禁又是一阵悲从中来。

张车前看向严福忠:“严大人,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严福忠道:“确是如此,郡王府三位郡主,这位二郡主与兄长的关系是最好的,梧州城中无人不知。”

“既然如此,辛苦严大人陪我走一趟郡王府了。”

严福忠犹豫了一下,“下官自然愿意之极,只是郡王繁忙,贸然上门打扰恐怕多有不便。”

张车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看得他撑不住严厉的审视目光低下头去,才缓缓说道:“严大人考虑得很是,好在本官一到梧州就给郡王府递了帖子,郡王慷慨,设宴款待,日子恰巧就是明天。”

严福忠抖了一下,弯下腰:“下官遵命。”

115、

直到出发前,燕一真还在药房里没有出来。张车前写了字条从门缝中塞进去,又换了新鲜吃食放在外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这位郡王受封的名号是“旻南”,传闻他为人内向木讷,幸好娶了个有魄力能操持的郡王妃,也没有侧妃,属于无功无过、独善其身的那一类。但单看郡王府中的气象,井井有条,规矩森严,陈设之讲究,不输于更高一等的亲王府。

旻南王似乎对张车前颇有好感,席上主动提及当年他被御赐秦州骁勇都尉的事,言语之中毫不吝啬大加赞赏,竟有交好之意。张车前并非单纯的武将,但他既是武将,在外人面前可不就得是个莽人?

因此他即便听出旻南王的试探,也只是一味的称赞,说今日佳肴果然难得,府上仆人如何知礼数,旻南王的风范是如何超凡脱俗,与王妃两人是如何恩爱……

旻南王低头一笑,倒真有些传闻中内向的样子了。岂知接下来,他便话锋一转,笑问道:“我家二女不日行及笄礼,只是八字轻,正苦没有一位镇得住的。我这女儿自来仰慕将军英姿,将军若是肯凑个喜,那真是双喜临门了。”

看来那妇人说的起码有一半是真话,张车前心想,嘴上忙着自谦:“旻南王厚爱,郡主千金,必有大福,下官粗鄙之人,何德何能……”

大家虚伪而客套地推让了一番,张车前才“无奈”地接下了这一重任,并在之后隐隐显得比刚才放开许多,流露出“都是一家人无需客气”的气息,临走时还特意强调了一下,郡王府如此知人善任,必定也是人才济济,想来梧州的擢拔英才之事会进行得非常顺利云云。

严福忠只觉得大开眼界,知人知面不知心,张督监居然是这样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铁面无私,想不到逢场作戏也玩得这么溜,之前真是小看他了!

张车前把他的若有所思看在眼里,满意地哈哈一笑而过。

酒足饭饱,旻南王总算肯放人。张车前回到住处,要了热水沐浴。一泡进热水里,他就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绷直了一晚上哪哪都不舒服。就在这时,燕一真推门进来:“咦,你回来了,正好,我好像有点发现,正和老方说呢,你要不要来一起听听?”

张车前半躺在浴桶中,气若游丝:“江湖救急。”

燕一真以为他受了伤,急忙扔下东西冲到屏风后:“你怎么了?可有伤着哪?别是碰到旧伤了?”张车前从前当差时曾受过重伤,满身裹白布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本来这阴影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去了,却因为记忆的倒回又重新鲜明起来。

事实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中血流成河的场景。燕一真询问了半天,最终认定张车前只是在撒娇而已。他心里记挂着和方军医约好要共同研究解药,匆匆给张车前按摩两下就要跑。

张车前一把拉住他,把脸埋在他脖子上。煮过的草药味道,衣上带的一点点熏香,浓墨研开的味道,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他自己的气味,全都让他着迷。

燕一真被他蹭得耳热,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的疯狂,结结巴巴地说:“等我们把解药弄出来,再抱,也,也来得及。”

张车前低声说:“不用了。”

“你说什么?”

“我说,不用费力研究解药了。那是西南秘药,岂是你们两个人用几天时间就能参透的。”

“可……”燕一真实在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你不是一直很担心我的毒吗?如果没有解药,我和阿莫都有可能出事。”

“我有。”张车前慢慢地抬起头,脸贴脸地看着他。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眼圈突然红得不像样了。

燕一真完全愣住了。

“解药,我有。”张车前似乎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说出这句话,“但我怕救不了你,还要失去你们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每天都被搬砖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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