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已经麻了。他的心情无比的平静，有一种“我就知道”的无能为力和解脱感，当然，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也许在知道Viserys具体做了什么之后他会马上骑龙去君临弑君，但是他现在无比平静，甚至有点好奇Viserys这次又在发什么疯。

他走下城墙，Nettles迅速跑上，和他在阶梯的中间碰面，Nettles的第一句话是：“国王废除了他和Rhaenys公主的离婚。”

Nettles的第二句话是：“他杀了好几个大臣。”

泽莫的脚步僵住了，几秒后他才继续往下走，Lord Stark在这时骑马奔入城内，他正想上前，被泽莫的手势制止了。

“我们进城堡内，”泽莫道，“你先想想要说什么，最主要的信息是什么。” Nettles点头，她和泽莫快步步入临冬城的大厅，泽莫对Cregan Stark道，“请清退任何人。”

Cregan Stark点头，所有的仆从都离开了大厅，泽莫和Nettles坐定，Nettles坐下后立刻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你走之后Viserys国王就召开了议会，他锁上了议会厅的门，让大臣们签署废除他和Rhaenys公主离婚的法令，有反对的大臣当场就被从窗户扔出去了。”

泽莫没有任何表情： “然后？”

“法令当然通过了，我想和Lady Mancini商量对策，但是她被国王派遣出君临去送信了；我问了国王身边的女仆，她被关在自己房间，说是因为撒了茶水。她说国王之前给Rhaenyra公主写了信，她瞟了眼信的内容，是让Rhaenyra公主回到君临，解决继承问题，并且劝Rhaenyra公主支持你，但是Rhaenyra公主的回信让国王勃然大怒，他情绪激动了很久，女仆没有看见信的内容，但是她看见了国王在流泪，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国王就召开了议会。”

“我母亲呢？”泽莫问，“我母亲不在他身边吗？她没有阻止这一切吗？”

“Rhaenys公主在我离开的时候还在龙石岛。”Nettles道，“她在议会举行之前就被国王派去说服Rhaenyra公主了。”

“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吗？”泽莫问。

“我在回我房间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拿着武器了，所以我直接从密道溜到了龙坑，所有龙都被锁起来了，我挟持了养龙人才跑出君临。”Nettles道，“街上到处都有人在宣传说末日来临了，王国将要倾覆。”

泽莫深吸一口气：“还有更多消息吗？Flaenderys那边如何反应？”

“Flaenderys大使馆锁起了门，不让任何人进出；听说国王将大主教也处死了，新的主教宣布支持国王离婚的废除，并且合法化了——”Nettles顿了顿，“国王其余婚姻的子女。”

泽莫简直要被气笑了。

“合法化其他的子女？”他道，“你的意思是，”他让自己不要吼叫出来，“他没有按照瓦雷利亚法律宣布多个王后并存？”

Nettles摇头：“我没有听见相关的消息，我是在大街上听到有新主教的消息的，也没有为此停下脚步——我直奔龙坑。”

Viserys真他妈是疯了，泽莫想，他出奇的冷静，手却在颤抖，他绝对是他妈的疯了，这个男人是怎么一次又一次突破泽莫的预判，每次都在泽莫以为他发的癫应该是极限的时候发新的癫？泽莫现在还能回君临吗？他该怎么面对这个事实？他真的怕自己会忍不住杀死Viserys，不行，他必须要思考怎么让这个法令无效，彻底的无效，贵族们当然不会支持这个法令，不，不一定，也许有人会从混乱中看见阶梯，这法令几乎颠覆了整个王室的秩序。他以为Viserys最多做的不过是埋下炸药，他以为他能够做到谨慎的下棋——结果他妈的他直接掀了桌子！

这对泽莫不是什么好事，Viserys这事做得太极端，太可怖，没有任何思维正常的人会选择把自己除了长子之外的所有孩子都变成私生子，就算是以Targaryen的标准来说这也疯得可以；不行，他必须立马离开前往君临，胁迫Viserys废除这刚刚颁布的法令，即使他必须威胁Viserys也无所谓，他可以给Viserys灌下Elysium Syrup，逼迫他签下废除法令的条文。这样的想法不能让他有片刻的安慰，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颤抖，在刚刚的冷静之后，一切的震怒和恐慌都浮上表面。

“Nettles，”他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沸腾的情绪，就是在那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他一直以来忽略的问题——他正在被他的家族同化。

他正在变成一个Targaryen。

“我们不应该等待消息吗？”Nettles问，“君临可能正在经历巨大的动荡，我不知道国王是否能够解决这一切，如果你过去的时候正在动乱的中央，被抓住怎么办？”

“能怎么办？”泽莫问，他气极反笑，“他们能杀死我吗？”

但是Nettles说得对，他应该再三思索，Viserys早就防着他了，所以他在君临的所有信息渠道都一片寂静。Viserys知道泽莫会做什么，所以他才丝毫没有反对泽莫去北境？所以他才将Rhaenys支去龙石岛？这不像是临时起意——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在Rhaenyra激怒他之后？是Rhaenyra的信件刺激了他吗？不，这可能性太小了——不，泽莫以听天由命的颓废承认，再小的可能性对于Viserys来说都是遇到了就是百分百。

“龙！”走廊上有声音撕心裂肺，穿过大厅，门被人猛得推开，一个穿着守卫服饰的人跑的面部扭曲，气喘吁吁，他刚刚站定，整个建筑一抖，碎石甚至从天花板掉落，连Nettles的脸上都出现了恐惧。泽莫迅速跟着Cregan Stark和Nettles跑上城堡的顶部，是Meleys，她看起来极度疲劳，像是经历过最高速的飞行，即使对于一只龙来说她看起来也像是精疲力尽了，看见泽莫后她朝天怒吼，几乎震垮旁边的塔楼，接着就迅速垮了下来，摊在城堡的平台上有气出没气进。

Rhaenys从龙身上几乎是滚下来，她看起来太狼狈了，和在君临的宫廷中是天壤之别——该死的，她看起来像是刚刚经历过战斗。

“旧王已死，”她道，她的嗓音干涩，几乎发不出连续的语句，她的眼神复杂，有极度的悲伤和愤怒，有放松和不移的坚定，“新王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