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他还披着睡袍，根本来不及换上正式的衣服，只套上了衬衫和长裤，风息堡的护卫队长对他道：“殿下，城内出现了金黄色的龙！”

如果Aegon Targaryen不是他的亲弟弟，这家伙应该已经死了千万遍了。

他当然是私自骑龙来到风息堡的，Viserys和Alicent都不会允许这么鲁莽的行为。他根本就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冬天的风息堡的天空到处都是风暴，当Helaena骑龙去往北境时是春天，天气平和，飞行安全；而在冬天骑龙却需要更加的小心，所以他才和养龙人计划了这么久，确保Aemond和Lucerys没有一个人会受伤——

而Aegon Targaryen直接骑龙到了风息堡，没有任何警告，没有任何准备，泽莫一想到他可能在飞行过程中发生的事都不寒而栗——而且现在还是晚上！

“马上准备马！他停在哪里？”他一边走向城堡的大门一边问。“在大广场上，殿下。”护卫队道，“有建筑被损坏了——”

“那个蠢货！”泽莫怒骂，“简直无可救药！”

Lucerys和Aemond在他身后快步跟上。“怎么回事？是谁？” Aemond问。“会不会是君临发生什么了？”Lucerys紧张的发问。

“应该是Aegon。”泽莫道，“目击的人说龙是金黄色的。”

“母亲出事了？”Aemond迅速紧张道。

“不，应该不是。”泽莫道，Nettles不知道从哪个走廊开始跟在了他身边，头发还乱糟糟的。“Aegon王子来了吗？”她问。泽莫点头。Lord Baratheon在他到达城堡的门口时出现在他身边，他道：“请留下，Lord Baratheon，和龙接触很危险，我们还不知道骑龙者的来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纯粹只是有预感场面会变的相当丢脸，所以不想让任何人目睹。

他，Aemond和Lucerys与一群人上了马，奔向城内的大广场，正是之前Nettles和厨师比赛的地方，虽然是个宽阔的地方，但是周围一圈全部都是居民，泽莫真想朝Aegon尖叫，问他是不是猪脑子才想到在城内降落。即使他偷偷骑龙来到风息堡，即使他在晚上出发，即使他不顾冬天的天气——他也起码应该知道要降落在城外避免平民的伤亡！

零散的十几个士兵在离龙很远的地方警戒着，他们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街边的房子上有面孔在窗户后盯着这一幕，夜幕下金黄色的巨龙和举着火把的士兵。泽莫到达的时候Sunfyre正安静的躺在地面上，眼睛半闭着，他下马接过周围人递上的火把，对Nettles道：“让所有人不许靠近。”

Nettles点头，泽莫和Lucerys，Aemond走上前，的确是Sunfyre，但是巨龙上却不见Aegon的身影。

该死的，人呢？泽莫立刻紧张起来，难道到来的只有Sunfyre？难道Aegon在途中已经遭遇不测？不，绝无可能，没有人驾驭的巨龙不会故意在城中降落，但是即使如此，这样的猜想和可能性仍然让他无法呼吸。

“你们两个先待在这里，”在离Sunfyre几米远处，他对Aemond和Lucerys道，Lucerys点点头，和Aemond一起停留在了原处。他放轻脚步，不错过任何细微的声音，巨龙的呼吸声，翅膀的摩擦声，终于，在巨龙的翅膀附近，他听到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憋着的气开始爆发，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个披着灰色斗篷的人的手臂：“Aegon Targaryen！”他咆哮道，“你活腻了吗？”

他真的非常希望Targaryen家的人想死就自己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去死，别人均把他的寿命气没十年还继续在红堡里活蹦乱跳。

斗篷下果然是Aegon的脸，他的脸是红的，眼睛也是红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几乎病态，全身都是几个小时的飞行都没能散去的酒气，他努力的压抑住下一股呕吐的欲望，整张脸又可笑又气人，他不敢置信的对泽莫道：“哥哥？Haegon？”

泽莫没跟他废话，先确定了Aegon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还没来得及开始发作骂人，Aegon就抓住了他的袖子，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因为夜晚的低温而颤抖：“对不起，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做这些，我不该把让龙把她抓起来——”

“Aegon，”泽莫试图让年轻的王子冷静下来，“Aegon，听我说——”

“母亲和Cole说我已经无可救药了，她后悔生下我，希望我是别的什么人，她说她宁愿眼睛瞎的是我，宁愿先出生的是Aemond，宁愿有谁能把我毒死，” Aegon的声音听起来要窒息了，“我不能，我不能，Haegon；求你了，我不是一个怪物，我做的一切，我做的一切——”

“Aegon，”泽莫捧住他弟弟的脸，声音坚定道，“看着我，Aegon！”

Aegon终于停下来了，他的眼睛红肿，死死的捏着泽莫的手臂，泽莫道：“我爱你，Aegon，你是我的兄弟，你是我的血，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但是你抛弃了Leo,”Aegon道，“他也是你的兄弟。”

因为人家该死的是个精神健全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年的兄弟就骑上龙去自杀！

泽莫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盯着Aegon道：“你看见的我和Leo的通信只是冰山一角，我们仍然在联系，我不会抛弃我的任何一个兄弟姐妹，Aegon，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那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件？”Aegon再次激动起来，他的泪水落下，“我发誓，我不知道那个探子对你那么重要，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我会做任何你要求我做的事——任何事！我会为你当间谍，我会为你杀人，我会为你不杀人，任何人！”他抱住泽莫，几乎跪在泽莫的脚边，泽莫震惊的来不及阻止他，他看见Aegon抬头恳求，神色近乎偏执：“求你了，哥哥，那些声音不肯停止，他们在尖叫着说我是个被所有人抛弃的怪物，求你了，你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Aegon跪在泽莫脚下，泽莫手中的火把已经在刚才的纠缠中落到了地上，Aegon的手紧紧的环住泽莫的腰，他的脸埋在泽莫的腰部，泽莫的手犹豫几秒后最终落在了Aegon的头上，他转头，Lucerys和Aemond在远处看着这一幕，他们脸上满是疑惑和震惊，注视着Aegon在泽莫面前跪下。

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时刻，泽莫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