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莫眼神都是死的。
“泰洛西的大君当然是不能缺席的,那边穿黄色衣服的就是他们,穿着桔红色裙子是大君的妹妹。”Aleq伸长了脖子,“我看她几乎都快比你高了。”
“泰洛西显然是个好地方。”泽莫道,“我真后悔没有去拜访过。”
Aleq笑出声:“我猜泰洛西的大君不止一次为此感谢上苍。”
“哦,还有戴恩家族的女孩,穿着浅红色带珍珠的裙子的那个就是。”Aleq道。
“他们必须穿红色的裙子吗?”泽莫无奈道。“我不知道,但是这似乎已经成了一个被默认的规则,每个家族的未订婚女子都得穿同样色系的裙子——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舞会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可能明着说不愿意嫁入王室吧。”Aleq道。
Rogare家族的人这时忽然走到泽莫的面前,他微笑屈膝:“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不是吗,我的王子。”
“的确是,Rogare先生。”泽莫道。
“我们已经收到了Batriays女士的回信,我很可惜我们没能在一个如此微小的问题上达成一致,即使对于其余的问题我们都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共识。”Lysandro Rogare的笑容像是一条毒蛇,就和他已故的表亲当时在泽莫的酒里下毒时一模一样。
“我相信经过继续的协商,最终Flaenderys和Rogares的交流会有令人高兴的成果。”泽莫连笑都没带笑一下。
“当然,我的王子。”Lysandro Rogare弯腰退下,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中。
“殿下,国王即将到来。”Ser Darklyn分过人群走来,“他希望王室全体一起出现在看席的王室座位上。”
“当然,”泽莫道,他起身,Aleq朝他眨眨眼睛,“玩得开心,我的王子~”
怪不得Batriays一提起自己的表弟就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她和Aleq的烦人程度简直是不分伯仲。
泽莫有预感,因此当他看见王室的分裂时并不惊讶。Rhaenys穿着黑色点缀红色的长裙,银色的发丝被编成精美的发辫;她的四个孩子跟在她身后,穿着和母亲同样颜色的宫廷时装;穿着绿色裙子的Alicent手上牵着微微低头的Helaena,她剩下的三个儿子中Daeron跟在自己的两个哥哥身后,Aegon在百无聊赖的玩手指,Aemond则安静的观察四周;而Rhaneys穿着深红色的长裙,就和欢迎Rhaenyra那晚一样,看见泽莫来了,她微笑的伸出手:“来这里,Aegon。”
Alicent的神色僵住了,她握着Helaena的手一紧。泽莫走到了Rhaenys身边,微微跟在她身后:“到处都是穿着红裙的女孩。”他道。
“红色不是最热烈的颜色吗?”Rhaenys轻声道,“我的儿子,就像是我们家族的火一样。”
礼乐在这时响起,Viserys最先走向观赛的高台,Alicent, Rhaenyra和Rhaenys紧随其后,所有的贵族都在此时安静下来,在礼乐结束时,他们全部起身。
“这场比武大会!”Viserys大声道,泽莫怀疑他说这些话是否已经耗费了所有的气力,“是为了我的儿子,Aegon Targaryen举办的!三十年前他消失在了深海中!但是七神对坦格利安仍有偏爱!三十年后他仍然回到了我的身边,带着三条巨龙,和一个新兴的帝国!我知道有恶毒的人在这个国家中想要暗害他,想要重新夺走我的长子,但是所有的这些企图注定失败!因为他是坦格利安家族的儿子!最古老的瓦雷利亚的血裔,坦格利安家族的荣光永不熄灭——坦格利安万岁!”
所有的贵族,无论是谁,无论来自哪里,都齐声歌颂,比武大会的场地上空回荡着他们的声音——“坦格利安万岁!”
——
比武场上都是穿着各个家族徽章的骑士,他们佩着或价值连城,或与破铜烂铁无二的盔甲,朝对手进攻。周围不断的传来欢呼声和尖叫声,泽莫注视着这一幕,Rhaenyra坐在了他身边。他偏头看向Rhaenyra,瓦列利安家男孩的目光快要将他刺穿。
“你想去帐篷那里透透气吗,兄弟?”Rhaenyra问,脸上虽然没有喜爱,却罕见的没有厌恶或者僵硬。
泽莫朝他伸出手,感觉到Alicent 和Rhaenys的视线,Rhaenyra一边和他走,一边道:“我本想今早与你见面的时候说这件事,但是没有人任何人看见你。”
“我有其他的事。”泽莫简短道,“你有什么想告诉我?”
“Aegon想要杀死你。”Rhaenyra道,泽莫眉心一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Rhaenyra惊讶的注视他:“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泽莫道,“但是我不惊讶。”
“伊耿和我在昨天晚上见面了。”Rhaenyra道,没有任何废话,“他说他曾经尝试想掐死你,以及一些——非常恶毒的场景的描述,但是你最后醒来了。”
“原来如此。”泽莫沉思,“所以那天晚上他是真的想掐死我。”
Rhaenyra盯着他:“你知道,你甚至知道他想掐死你,你甚至当场发现了。”
“是的。”泽莫道,“他显然并没有非常认真的伪装自己。”
“而你还是对待他一如往常。”Rhaenyra难以置信的看着泽莫,“你是怎么想的?”
“那男孩没有杀人的胆子,Rhaenyra,”泽莫无所谓道,“他只是被外祖父和母亲逼的头脑混乱,如果任何人有想杀我的想法我都要做什么,你觉得我该对你如何呢?”
“我不会杀死你的,”Rhaenyra道,“你是我的血亲。”
“如果给你机会呢?”泽莫问。
Rhaenyra站住了,他们在比武场外的王室帐篷里,四周比起比武场内可以说得上是鸦雀无声。
“你是默认每个家族成员都想杀死你吗?”她问。
“不,Rhaenyra。”泽莫道,他笑起来,“但是这会容易许多,不是吗?就算你现在不想杀死伊耿,你难道能够保证当伊耿为了自己的继承权起兵,或者被他的追随者们强迫起兵,或者干脆只是别人打着他的名义起兵,他于此没有任何关系,当战火燃遍了半个大陆,而你最终抓住他时,当你最终平定叛乱时——你真的不会想要解决掉这个只要存在就会造成死亡和毁灭的小弟弟吗?与其到那时纠结,痛苦,何不一开始就接受这个事实呢?”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Rhaenyra问。
“不,我的姐妹,”泽莫道,“让父亲开心一段时间吧,我永远也不会成为国王的。”
“怎么?你还想着去墙上?”Rhaenyra冷笑,坐在泽莫面前的椅子上,倒了杯酒喝。
“不,那是一个选择,但是不,”泽莫道,“父亲会明白的。”
“冰原狼长得很好。”Rhaenyra忽然道,“Lucerys将他们养在了龙石岛的山洞里,天气凉爽的时候出来奔跑。”
泽莫笑了笑:“我很高兴他喜欢。”
“你真的非常热爱你的家人们,不是吗?”Rhaenyra道,“只要他们能够回来,我想你能付出一切。”
“是的,我的姐妹,”泽莫道,他闭上眼睛,“只要他们能够回来,我会愿意燃烧整个世界——但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追随他们。”
接着,他睁开眼睛:“让我们回到比武场吧,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黄昏逐渐降临,泽莫足足在Viserys身边待满了一天,而伊耿早就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泽莫甚至看见他和Aleq在聊什么,虽然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估计他只是好奇。
果然,Aleq不一会儿就震惊的对他道:“你知道王子对我说了什么吗——他问我Batriays有没有订婚!”
“他倒是挺有勇气。”泽莫道,“所以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只能说Batriays已经和人订婚了,他又问我是谁,我说是前任superior lord的儿子,他才住嘴。”
“要是他娶Batriays,那也不失为一段佳话。”想了想那个场景,泽莫几乎要笑出来。
“所以你呢?”Aleq问,“看上谁了吗?”
“没有,”泽莫看了眼远处的尖塔,“让我们看看我的母亲和父亲有什么打算吧,我的结婚对象即使确定了,也需要小议会讨论,到那时我估计早已经在北境了。”
“哦?你要溜了?”Aleq问。
“不,我去北境有要事。”泽莫道,“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我是外交大使,my lord superior。”Aleq道,“不是你的随从,虽然我倒是挺想的,但是Batriays肯定会让my lady superior把我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