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书的下一页，绝境长城的历史开始于八千年前——真的有这么久吗？将古代的历史夸大向来是人类的恶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异鬼就是他梦中那些僵尸一样的怪物，而他们会带来长夜。就在这时，俯身将头趴在他面前的岩石上的龙低低的吼了一声。

“哥哥。”身后有声音响起，他回头，看见一个拿书的银发女孩安静的望向他。

泽莫思索几秒，叫出了女孩的名字：“Helaena公主，很高兴见到你。“

面前的女孩他只见过一次，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布泽莫是自己失踪的儿子——这样是最好的，泽莫一点都不想为他们的继承人战争增加一个角色——但是他也向红堡的每个坦格利安家族的人介绍了泽莫。女孩在那次会面时躲在她的王后妈妈的身后，苍白而沉默，她的母亲和两个哥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自己。

“请，叫我Helaena。“女孩道，她问：”我能坐在你身边吗？“

在泽莫的许可后，她坐到了泽莫身边，对趴在面前的龙笑起来：”它叫什么名字，哥哥？它看起来很可爱。“

“Karax。”泽莫道，声音低下去，“它叫Karax。“

”你好，Karax。“Helaena轻声对龙道，龙却并没有搭理她，女孩也并不介意的模样。

“它的兄弟姐妹呢？”Helaena问。

“不知道，应该在dragonpitt吃东西吧，大约。“泽莫道，”他们的胃口总是很好。“

”这是有回报的，对于两岁不到的龙来说，他们长得非常大。“Helaena道，接着，她问：“你为什么要给它取名Karax?\"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泽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我不觉得你母亲会很高兴你和我接触。”

Helaena沉默了片刻。

“我梦见你了，哥哥。”她道。

“哦？”泽莫问，有些好奇，“你梦见了什么？”

因为他在梦里看见了异鬼，现在他相信在这个世界，梦有时的确有预知的能力，因此也让他重视起来。

“我梦见了你的死亡。”Helaena道。

“哇哦，”泽莫道，没有什么触动，“这还真是一个适合第一次见面就聊的话题。”

“不——不是这样。”Helaena道，“我梦见了你的死亡，但是不只一次，我梦见你被海盗杀死，被箭从奴隶湾上从龙身上射下来，被奴隶主暗杀——但是不，你现在还在这里，好像那些死亡的方式都是幻觉，而你是不朽的。”

“我是不朽的？”泽莫重复，接着，他笑了笑，“你觉得是吗？”

Helaena摇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所以我来找你了。”

“不，我只是一个凡人，Helaena。“泽莫道，他摇摇头：”不朽是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但是仍然，我很高兴你能把梦境分享给我。“

”妈妈也许会害你。“Helaena道，“和我外公，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不喜欢你——”

“我知道，没有人喜欢我， Helaena。“泽莫道，他眯起眼睛，看向阳光的方向，”但是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使命，不是因为感情。“

”你的使命是什么？“Helaena好奇的问。

“拯救世界，我想。”泽莫道，“或者死在这里。”

又是一阵沉默，Halaena蜷起身体，看向身下的山坡，泽莫看向身边的女孩，意识到这是一个深入了解坦格利安家的好机会。他问女孩：“你对我知道多少？”

“嗯？”女孩疑惑的回答。

“Haegon.Targaryen.“泽莫道，“你父亲宣称我是的人，你对它的了解有多少？”

女孩低头抚摸书脊，仿佛在回忆：“我不是非常清楚，因为父亲不喜欢任何提起他的长子，我妈妈说那场婚姻就是错误。”

"什么婚姻？" 泽莫问。

“Rhaenys公主和父亲的婚姻。“女孩回答，”Aegon知道的更多，他说一开始表亲Rhaenys就不喜欢父亲，在载着他们长子Aegon的船沉入狭海之后表亲Rhaenys和父亲就决裂了，连人瑞王都无法挽回，所以他们最终离婚了。“

”为什么他——我当时会坐船经过狭海？“泽莫问，”单独旅行显然不适合一个还不满一岁的孩子。“

“我不清楚，他们说是因为要给你治病，只有在学城才有最好的医生。”

那么为什么不能让医生来王宫？泽莫没有问这个问题，因为显然海伦娜并不清楚。这个女孩并不热切于了解自己周围发生的事，也被保护的很好。

“我想我得去上历史课了。”Helaena起身，“如果迟到了母亲又会责备我。”

泽莫这才注意到女孩手上拿着的是一本历史书，薄薄的书脊上写着这是某一系列书籍的第一本。

“祝你好运，殿下。”泽莫道。

“就只是Helaena。“女孩对他微笑，泽莫在那一瞬间开始思考，也许去接触她的兄弟们也不是什么坏选择。

——

绝对是坏选择。

泽莫冷眼看着Aegon被御林铁卫从酒馆里提出来，他的外祖父Otto.Hightower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孙子烂醉如泥，看样子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孙子当场掐死。Aegon.Targaryen, Helaena的亲哥哥，在君临城的酒馆里像个普通的流氓一样醉生梦死，怪不得即使在这重男轻女的中世纪国王也不肯将继承人从自己的长女改成长子。Rhaenyra，从他所听到的来看，至少懂得一些统治；而让面前这个烂醉的王子来管理王国还不如将选一群猪倌组成理事会。

或者也许他的弟弟，既然他这样醉心于酒精，那么什么时候因为酗酒而死也不奇怪，那样他弟弟的继位就顺理成章了，泽莫想，只是不知道那个Aemond会不会比他的哥哥姐姐更好些。

“王子，Aegon王子已经离开了，我们要跟上去吗？”站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藏在角落里的Ser Steffon Darklyn问。

离开？倒不如直说是 "绑走"，泽莫心想。

哦，他差点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Ser Steffon Darklyn，国王派来保护他的御林铁卫，接到的命令是泽莫走到那里他就得跟到哪里，Viserys直接对他说他和泽莫的距离就是他的脖子和脑袋的距离。

“不，不用。”泽莫道，“看样子我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我们回红堡吧。”

Steffon Darklyn 看起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泽莫几乎发笑：“没有必要这么紧张，Ser Darklyn，我很确定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

“殿下，你必须得清楚陛下对您安全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Ser Darklyn严肃道，泽莫只得点头，知道自己暂时的反驳不能挣得任何自由。

“明天Rhaenyra公主和她的丈夫Daemon王子，Lord Corlys和Princess Rhaenys就要到达红堡了。“Ser Darklyn在回程的路上对他道。

" 哦。 "泽莫道，" 我知道了。 "

这件事是昨天晚上国王告诉他的，国王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虽然的确带着期待和欣慰，担忧却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泽莫当然知道自己不该期待任何所谓兄妹情之类的东西出现在他和Rhaenyra公主之间。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Ser Darklyn说的话，她不拍出杀手把自己解决了以确保继承权就已经足够善良了。毕竟不像不着调的Aegon，年纪还小的Aemond，根本不在考虑之内的Helaena，他对Rhaenyra的威胁更加的实际一些。

Ser Darklyn却仍然表情复杂的看向他。

“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吗？”泽莫迟疑的问。

“没什么，殿下。”Ser Darklyn道。

泽莫沉默的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我听到一些风声。“Ser Darklyn小心翼翼的说，”lord corlys对您的出现并不喜悦，Rhaenys公主可能会不得不顾及到丈夫的感情——“

”——对我很冷淡？“泽莫补上Ser Darklyn的话，男人闭上了嘴。

泽莫倒是没想到御林铁卫居然也有一颗这么敏感多情的心，他不在意的笑笑：”我当然知道，Ser Darklyn，但是仍然多谢你的提醒。“

说实话，如果不是Ser Darklyn提醒他，他都快忘了Rhaenys是Haegon的亲生母亲，毕竟他并不是这个所谓的Haegon王子，只是利用了国王的老眼昏花罢了。对Rhaenys当然没有什么母亲角色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