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项青山在我的店里住下了,借口是家里没人,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就可怜他,让他在店里打零工,还慷慨地分了半间房间给他。
店员们每天都用一种八卦的眼神看着我们俩,这种时候我就会推开不知分寸的项青山,以老板的名义命令他把一盆没必要搬的花搬到另一个地方。
店员们再说话,我就用工资来恐吓他们,他们就不敢说话了。
周日的时候店员问我怎么不出去,项青山不懂地看着我,我挑了一支碎冰蓝,拿上车钥匙对项青山招手。他跟在我后面,问:“我们去干嘛?”
我说:“送花。”
项青山突然站住,不再动了。我回过头来看他,问:“怎么不走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委屈:“原来我不是唯一。”
这小孩儿。
我看着他,走过去抓着他的领子往前走:“我从不送给别人红玫瑰,也是在你走了之后才开始给别人送花的。”
项青山突然就拉上我的手,本是拉着的,后来又变成了十指相扣。我拿他没办法,就任凭他了。
他说:“我是唯一的红玫瑰。”
我点头,顺着他的话来说:“对。你是唯一的红玫瑰。”
花送给了一个小女生,应该也就是刚高考完的样子,染了个碎冰蓝同款的蓝色。我觉得还蛮适合的,就送给她了。
她又惊喜又兴奋,说了好多句谢谢,还想要加我的微信。我打算拿手机的时候,旁边的项青山咳了几声。
于是我换了个方向,拿了张花店名片给她:“有机会会见面的。”
项青山不情不愿的给我们俩拍了合照,就连忙带我走了。我看着他有点生闷气的侧脸,抬手戳了一下脸:“又怎么了?不高兴了?”
项青山猛地转过来看着我:“我认识那个女生,她跟我一个学校的,我的竞争对手。她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人。”
我憋笑看着他:“然后呢?”
项青山皱起眉:“齐致,我的认真的。你看她表情,她是真的喜欢你,要是我不拦着你,你明天就成她的人了。”
我看着项青山,想了很多。
我不着调的问他:“我不成她的人,就成你的人吗?”
项青山愣住了,片刻后,他说:“好。”
13
我把这次荒唐的对话锁了起来,平日里当作没有发生的样子,项青山也察觉到了不妥,也开始有所克制自己的行为了。
他居然开始中规中矩地叫我“哥”,这点我真的很少意外,十四岁刚认识还小的时候都从来不叫哥,分要到现在十八岁那么大一只的时候再叫。
但叫什么我都无所谓,反正我都会应他。
我看网上那些预备大学生们都去旅游了,项青山每天就呆在我这小小的花店里,甚至肤色都快要养回来了。
某天晚上,我抱着iPad设计新花搭配的时候,项青山正打算睡觉。我开口叫住他:“阿山。”
他转过身看着我:“怎么?”
“别人都出去玩了,你就不想出去玩玩吗?”我戴着眼镜,隔着一层屏障我们俩对视。
项青山先移开了视线:“好,我明天就走。”
我意识到刚刚说的话有歧义,尤其是在现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期,可项青山已经转过身去了,我说:“我没有想让你走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是大家都在毕业旅行吗?我就是问问你去不去,绝对没有想要你要走的想法。”
项青山不转过身来,声音在那边闷闷的:“我知道了齐致。”
我知道这鬼小孩心里是怎么想的,直接就下床去楼下把门反锁上,把钥匙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就上楼了。我躺下,去拉项青山的手。
“阿山,我真的不想你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