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熟悉的两个人相处在一起任何细节都会被顺其自然地捕获,池锐能察觉出叶际卿心里憋着一股火,再想想自己隐瞒的动作,不由地心虚起来。
他用指尖挠了挠叶际卿的小腹,语气轻松地哄人:“错了错了,别生气了,我不藏了。”
叶际卿没动身,背对着他说:“明天估计下午才能结束,你可以随便逛逛,等我回来晚上出发回林城也可以,后天早晨走也可以,具体时间你定。”
“行,那我明天先送你到公司,然后我自己去逛一下商场,给海瑜跟小念买点东西带回去。”池锐撑起脖子愣了几秒,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鬓角,“我们后天早上走吧。”
叶际卿按了按环在腰间的手:“嗯,知道了,睡吧。”
以前纵使叶际卿再生气也没对他这样甩过脸子,池锐被他晾的心里直打鼓,想不由分说地闹他一通,在他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下又不太敢。
“叶宝贝儿,我跟你说,来的时候海瑜让你给她买护肤品呢。”池锐仍趴在他耳根说,“你给不给买?”
“买。”叶际卿痛快地答应,“你明天去逛的时候直接买了吧,卡在钱包里,自己去拿。”
池锐抿了抿唇:“我...”
“密码是....”叶际卿声音顿住,很重地喘了口气,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密码也特么是你生日。”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被凝固,池锐的身子也被他的话冻住。许久,池锐松开手,掰正他的肩膀,等他平躺后抬腿直接坐在了他身上。
“你给看脸色呢!”池锐捏着他的下巴质问,“我就藏了一下,你的呢,我问你的了吗?”
从这个调度看池锐很挑战他的意志力,松散信任的姿势,虽然穿着衣服但也没有掩藏了身体的线条,弯曲的腿,伸来的指尖,以及上方在昏暗里轮廓依旧明显的脸。
叶际卿垂眼瞟了一下压在自己腰侧的那双长腿,克制着手没往上面摸,板着正经的脸说:“你不冷吗,下去。”
“你装什么正人君子!”池锐将睡衣撩开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腹,“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冲我甩脸子是吗?”
叶际卿轻笑了一声,猛地抬身,池锐身子一晃差点儿仰倒,惊呼声还未出口,叶际卿托住他的后背,与他咫尺相对。
“我在你面前永远做不了正人君子。”
池锐很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叶际卿腾出一只手边往枕下摸边说:“所以活该让你算计的满脑子只想跟你做,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对吗?”
叶际卿的怒气好像不止针对他隐藏的东西,池锐的笑僵在唇边:“没....没有,我跟你开玩笑呢。”
“开玩笑?那你坐我身上要干什么?”叶际卿收回手,指尖绕着他的肚脐打转,“像那天晚上配合你?我可以的,你要吗?”
池锐浑身一震,神色有些狼狈,躲闪着他的目光抬身就要下去,叶际卿手臂一滑,一只手仍托在他后背,另外一只手精准地抓到了他的脚腕。
叶际卿的手按的并不重,可他却那感觉脚腕处被禁锢上了某种东西,非常矛盾地又凉又烫。池锐脚腕挣扎:“叶哥..松开我。”
“池锐,摸摸你的肚子。”叶际卿不放手。
池锐恍恍惚惚地顺着他的话去摸肚子,他先是疑惑地皱了皱眉,肩膀僵了几秒之后猛地掏出来放在眼前仔细辨认,最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叶际卿。
“我不知廉耻留着这条红绳,我不知廉耻时时刻刻带着它,我更不知廉耻地追着你跟我复合。”叶际卿一声比一声重地问,“池锐,你呢?你究竟在给谁留退路?”
池锐手里团着那一条不成样子的红绳,线头炸开的毛边像是一把把倒刺狠狠地扎追他的手心。他忽然轻轻地皱了下眉,眉尖浅浅地隆起,像是剧痛忍到最后做了一个毫无用处的抵触动作。
叶际卿看着他的脸,心尖像是被蛰了一下,他埋进池锐锁骨处,低声退让:“对不起。”
池锐眼里的水光在昏暗里不太真切,含糊出声,也说:“对..对不起。”
当叶际卿把他从身上推下去之后池锐脑子里有几秒的迟缓,随后身下的凉意激退了空白。叶际卿咬上他的后颈,池锐倒吸一口气,手撑着墙壁就要起身。
“做吗?”叶际卿问。
池锐侧脸,看不到叶际卿的眼睛,只能从前面墙壁上看到两个交叠的影子。
“做。”池锐仰起脖子,靠住了他的胸膛。
这个姿势好像没有办法反抗,半路似乎也跑不了。池锐第一次发现枕头其实也不是那么软,平常没注意,偏偏在这个时候硌的他膝盖疼。
卫生间里哗啦一声,在管道里回荡着空旷的余音,细细听着水声里好像还残留着上户人家谈话的声音,叮叮咚咚热闹不已。
而屋内的交织的喘息也被水声连片带走,像是所有的动静被挤压到这逼仄的一角,在光天化日之下扯了一块布,蹲在角落里假装与世无争。
池锐的背脊拱起一道优美的弧度,指尖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几道抓痕,骂声里夹杂着破碎的呼声。叶际卿看着他震颤的肩胛骨,在最关键的时候将他捞回了怀里。
“叶!”池锐的声音猛地绷住,后面带着丝丝颤抖,“际卿...”
“叶际卿在。”
叶际卿一手横抱在他腰间,一手顺着他的胸口慢慢攀到他的脖颈,随后感受到他的喉结在手下快速地滑了几下。他盯着池锐的眼角,将手指拢在他的脖颈慢慢用力,身体用温煮的法子耗着他的神经。
窒息里的快感迸发的毫无预兆,池锐眼眶忽地发烫,他急促地呼吸一口,终于掉下一颗没控制住的泪珠。
“池锐。”叶际卿还未松手,偏头去咬他的右耳耳尖,含糊的声音里是无处发泄的委屈,“我恨你。”
池锐仰靠在他身上,呼吸还在颤抖,并没听到他在伤耳边说出的话,他看着墙壁上那对影子,抬起手隔空抚摸了一下叶际卿的头发。
“池锐。”叶际卿松开手,吻了吻他发烫的鬓角,在他左耳说,“我爱你。”
池锐伸手挠了挠他的头发,哑声道:“我...也爱你。”
外面的风不知是什么时候归于宁静的,躺在床上已经听不到一连猖狂了好几天的风声。
洗漱完的干燥温热塞满了被窝,厚重的窗帘挡住肆意进犯的寒气,池锐的眼皮有些发肿,叶际卿帮他按了片刻被他拍了下去,十分不耐烦地说要睡觉。
叶际卿与他十指相扣到清晨,出门一看,连日的风终于停歇,一夜而已,树上已无余叶。
“你可以在家多睡一会儿的。”叶际卿说,“起这么早不困吗?”
早上身边一有动静池锐便醒了,强打着精神逼着自己起了床,他这次没被禁止开车,抽空看了叶际卿一眼,弯着唇嘴硬说:“我还不至于到起不来床的地步,昨天答应你要送你的。”
叶际卿往他脖子上扫了一眼,后颈出隐隐能看出吻痕,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问:“真的这么差劲吗?”
池锐懵了一瞬间,等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之后腰腿跟条件反射似的闹起了酸。
“还行吧。”池锐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我很满意。”
“可是你为什么.还能.—”
“我能起得来床是我身体素质好!跟你....”池锐打断他,怒气来的突然,“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叶际卿很爱看他这副气急败坏的鲜活样子,盯了他片刻,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昨天的别扭跟久积的怒火似乎全都消失,叶际卿呼了一口气,问他:“晚上陪我跟朋友一起吃个饭吧?”
“好,几点?”池锐皱眉又问,“你竟然还有朋友?”
叶际卿性格里的那点孤僻总会被人拿来点,他脸色没什么变化,说:“嗯,有啊,不多而已。”
池锐哦了一声:“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跟何煦一样,事务所的合伙人,叫王少野。”叶际卿笑着说,“池城的顶梁柱。”
车身驶过一座立交桥,晨起的阳光斜扫进车内,池锐眯了眯眼,明知故问般地问道:“是我的池吗?”
叶际卿一愣,点头说:“是你的池。”
“那城呢?”
“上位合伙人起的,不知道什么含义。”叶际卿说。
池锐翘着唇角哦了一声,答应了一起吃饭,说等他结束之后再来接他。
开标现场在展览会馆三层,王少野跟几位联合投标人已经提前到了。叶际卿在车里远远地看见他们,跟池锐指了指那边的方向,直接开车到了几人跟前。
“车我开走了,结束了打电话,我来接你。”池锐说。
叶际卿整理了下领带,点头道:“好,你注意安全。”
王少野见叶际卿从副驾驶出来,眼睛一亮,走到车前弯着腰探眼往里看。
叶际卿一下车就看他恨不得趴车上,过去拍了他一下:“你干什么呢?”
王少野扭头啧了他一声,用口型问他是不是池锐。叶际卿还未回答,车门再次开启。
池锐下车给他扬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走到他跟前伸手过去:“王总好,我下来了您好好看,别让车把您衣服蹭脏了。”
“哎哟,你好你好,别王总王总地叫,叫名字就行,我跟际卿关系很铁的。”王少野乐着与他相握,看清他的脸后忽然皱眉问,“池锐,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章转折,写的挺不是东西的,要不攒攒再看也...也行。--嘬着止咳糖浆的作者瑟瑟发抖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