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灏右臂支在桌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欣赏着说完话后正伸着懒腰的漂亮大猫，随意地说道：
“不用哦，反正你们对这里也不是很熟悉。尤其是悟，连中文都不会说呢。”
他们两个只需要每天站在眼前让他欣赏美貌，以此来保持心情愉悦就好了。
“你这个家伙其实根本就是嫌我们麻烦吧。”五条悟倒是有些难得的愤愤不平。
他指着电脑屏幕对程灏说：“虽然我确实是不会说，但是汉字什么的我可是基本能看懂的哦。”
“啊，我倒是知道悟不是那种连汉字都读不出来，只认识平假字和片假字的家伙，不过要是通读中文的话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
“啧，可不要小瞧我啊，毕竟也是被那群老头子逼着读了好多千年前的家伙写的啰里吧嗦还全是汉字的东西。”
五条悟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说道：
“你们是在聊法律什么的吧，居然要用这么麻烦的手段才能收拾昨天那个胆子还没有杰的眼睛大的家伙吗？”
程灏无语片刻，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五条悟的这个比喻确实是有些冒犯了。
要是在高专被夏油杰听到的话，是绝对会被收拾一顿的吧。
暂时压下了吐槽的冲动，程灏有些敷衍地说：“没想到悟这么厉害。”
五条悟收回手，抱胸看着程灏问道：“喂，你这个家伙是在搪塞我吧？”
程灏看着发脾气的五条悟笑了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而走向沙发，一边收拾着跌落在地上的被褥一边问道：“悟觉得法律是没用的东西吗？”
“那种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本来也是不存在的吧。”
五条悟跟着程灏一起来到客厅，将一条腿的小腿搁在另一条腿上，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程灏这个略显突兀而且根本没有什么必要的问题。
毕竟看过漫画的程灏应该非常清楚在他们的世界是与“正常世界”分割的、不受法律约束的。
程灏抖了抖团成一团的被子，使坏似地铺展开，搭在了五条悟翘起的小腿上。
“其实我觉得要是咒术界也能受法律的约束的话，估计情况会好得多。毕竟法律是维持秩序的方法，也是保护弱小、约束强者的手段。”
五条悟掀起盖在他腿上的被子狠狠一拽，见程灏早有防备，居然就这么松手把被子让给了他，难免觉得有些无趣，把被子随手往身旁一丢，打着哈欠说：
“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正论了。而且，被那种东西管来管去，想想就麻烦。”
程灏见五条悟一点都没有别人正要给他叠被子的自觉，还在那里悠闲自在地坐着，连自己隐晦的提示也一点都没感觉到，不由叹了一口气。
心想，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他也没觉得有多意外，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倒也不是不可以帮着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
程灏抱着叠好的被子坐下，对着五条悟说道：“反正总监会的家伙也强不到哪里去吧，而且说实话，如果有法律的介入的话，有了劳动法的介入，日子总是要舒适一点的。”
“比如八小时工作制，基本的福利保障和保证安全的工作环境之类的。”
五条悟嗤笑一下，让上半身完全陷入沙发的靠背中，懒羊羊地反问：“那，那么多的咒灵怎么办呢，灏？”
程灏倒是直言不讳道：“总监会背靠着御三家，不可避免地承担着一部分排除异己的工作。为了维持自己的高高在上，他们可是制造了不少没必要的牺牲啊。”
就像灰原雄一样，谁又在乎那些实力欠佳还站错了队伍的平民咒术师的牺牲呢。
“悟的话，应该会想让系统帮忙保留一部分的记忆好去铲除羂索吧？但是无论有没有羂索，咒术界本来就已经烂透了。这可是已经到了要‘变革’的时候了啊，悟。”
五条悟湛蓝色的眼眸看向程灏，问道：“你想要我去做什么呢？难道是像那个家伙一样好好教书育人吗？”
程灏知道他所说的那个家伙指的就是未来的五条悟，不过他其实不是很认同五条老师润物细无声或者称之为温水煮青蛙的策略，所以当下就摇了摇头：
“五条老师太温柔了，而且对于现在的悟来说，那样的未来应该既憋闷又有些无聊吧？”
在还没有真正经历夏油杰叛逃的时间之前，五条悟其实是不愿将自己困守在一个“好人”、一个拯救者应有的秩序中的。
五条悟看向带着每次想要捉弄别人时都会露出的温柔得有些诡异的笑容的程灏，眼中带着点好奇地无声催促对方快点说下去。
“干脆直接把总监会炸了吧。”
“什么？”这句话一出，就连五条悟也有些惊讶，看着表情认真的程灏疑惑问道：“灏，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当然要单独提出来吸引一下目光了，就像现在的新闻一样。这样的话，才能让悟有兴趣听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吧？”程灏解释道。
五条悟回想起最近看到的类似“震惊！”“不可思议，XX居然”之类的标题总是不自觉地点进去，结果通篇读下来不是标题夸张就是文不对题。
再看着义正辞严的程灏，不由一阵无语。
炸了总监会不一定是在开玩笑，但是把这件事单拎出来讲并认真解释为什么要这么说就一定是在开玩笑了。
不过五条悟也确实对此蛮感兴趣，也就耐着性子听程灏接着讲下去。
程灏的设想是从群众出发，或者说是从底层出发，利用网络论坛尽力避开那些固守陈规的老古董发展属于“五条派”的势力，不过最初的时候五条悟肯定是不能暴露自己的。
毕竟上有总监会的实时监控，下有底层咒术师因五条悟的出身而产生的天然的不信任。
“笼络人心的方法就要靠悟出力破除世家和‘平民’之前的信息差，并且还需要一点科技的力量。”
“科技？”
“悟也看到了，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我们总要给那群老头子一点高科技的震撼。GPS定位、网络交易和大数据分析，这些改变世界的东西放到咒术界，可是能缔造一个新的格局的。”
用论坛将底层咒术师联系起来，在信息上给予他们保护，即使最初会很艰难，毕竟咒术师的信任比普通人更难取得，但是一旦论坛步入正轨，五条悟将会获得部分和总监会抗衡的力量。
“下一步的话，要是有政/府里面能说得上话的家伙帮忙就更好了。虽然我估计政/府大概是不会在意在总监会倒台后，咒术界接任权力的是谁。”
是的，程灏的设想中的下一步就是激化御三家的矛盾并利用羂索对总监会发难。
以清理内鬼和怀疑总监会内部高层是否站在人类一方的名义在对方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动手，物理意义上得炸了总监会，在政/府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完成权力的接任。
“与其勾心斗角，还不如快准狠地切中要害，一击必杀。反正日/本政/府那边只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了悟和夏油杰两位最强的坐镇，还有底层咒术师的支持，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换一个合作对象。”
“更何况我估计政/府那边也对每年花销巨大、趾高气昂却不求寸进、因循守旧还实际上受制于御三家的总监会不满了吧。”
“那群烂橘子一天到晚就只会说些毫无用处的废话，啰里八嗦的。”五条悟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撇了撇嘴。
“在聊什么，可以带我一个吗？”散兵似是终于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心情不错地从书房走出来问道，难得在说话时没有夹枪带棒。
然而程灏却升起一丝警惕，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要是此时是在原神里，大概下一刻莫娜就要带着他逃跑了。
不过现在他的身边只坐着一个五条悟，他见散兵难得没有出言讥讽，言辞中也没有阴阳怪气，便也态度不错地回道：“在聊烂橘子和日/本政/府。”
“烂橘子？”散兵挑了挑眉，在茶几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着两人继续说道：“不过日/本的话就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稻妻吧？”
“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准确来讲只是文化原型。”程灏提醒道。
“同出一源，根本相似，所行所做便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分别。”
“就像某个本该被千刀万剐的家伙，即便是将自己分成了切片，但每一个不同时间的切片都是一样得惹人讨厌。既是如此，稻妻和日/本又有什么区别呢。”
散兵越说语气越冷，到了最后表情已经转为了惯常的不屑，“而且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们的领导者不是也只会高坐庙堂？”
“追求着自身的安稳，逃避着自身的责任，对自己所治理的这片土地上宛若蝼蚁般的人民不管不顾，却只因为位高权重，只需在合适的时候露一下面，就能博得万人敬仰，哼……”
作者有话要说：散兵：猫猫祟祟
程灏：梦回1.1未归的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