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的天空下,还未见清晨的微光,一切都还处于黎明前的黑暗。
黎明前的Italy,悠悠地传出一声曲调怪异的童谣……
“蓝胡子蓝胡子……”
“可怕的蓝胡子公爵呀呀呀......”
“……”
在一个幽暗的房间里,白色的床单下藏着一个弓着腰,颤抖的身体。他双手弯曲环抱,紧紧地抱着双腿,远远看去,就像在母亲子宫发育的婴儿形状。
怪异的童谣曲调,就是从这个白色床单下咿咿呀呀流出来的。
“嘭”的一声,锈迹斑斑的房间铁门被打开,吓得床单下的影子,更加瑟缩地抱紧着自己的双腿。
“......”
“什么味”进来的一个人嫌弃地说道,“一股子消毒水的臭味。”
“蓝胡子蓝胡子......”床上的人突然一动不动,声音渐渐也弱了下来。
“又是什么声?”站在后面的是另一个警察,个子较小,在快要进到房间时,神经紧张,惶恐不安地问道。
空气突然静谧起来,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伴随着幽深而空旷的病房。
“什么声,哪有什么声?这里面的灯坏了,我打不开......”幽暗的房间里,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警服的意大利警察,一个比较胖,一个个子较小。
他们屏息静气听了一会儿,根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护工不是说了,晚上这些疯子都吃药了,醒不来的,别瞎操蛋地吓到我了……”比较胖的警察没好气地骂道。
“我刚才真听到了……”小个子还没说完,两人半拖着一个瘦高的男子,来到了另一张白色床上:“放……就放这里吧。”
“另一个人怎么办呀?”小个子警察接着问道。
“还能怎么办,继续搬呀……”还没说完,胖警察一屁股坐在房间里的另一张床上。
“咚”的一声,在胖警察的重力下,白色的床单很轻易地凹下去一块,好像有某个骨骼断裂的声音,让站在不远处的小个子警察,莫名奇妙地心里一蹬,瞬间感觉不安起来。
“我*”,胖警察一脸疑惑地看向床上,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惜光线昏暗,伸手不见五指,胖警察没办法挪了挪位置,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带着点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床还挺磕人的……”
原来这是一间放着三张白色病床的三人间,房间长十多米,宽四五米,整座房间显得狭长而阴暗。
“可是,‘雇主’只说了一个人……”小个子警察眼神四处观察,飘忽犹豫地说道。
“一个是哪一个?”胖警察没好气地瞪着同伴说道:“你能分得清哪个是‘雇主’要送的吗?”
“这个……医院没有详细的资料吗......”
“你去问上帝吧,这我可不知道。”
胖警察接着凶狠烦躁地骂道:“什么破精神病院,我们大半夜从警察局送出来,没一个接待的,一楼那个看门的护士,还让我们二楼随便找一间无人的病房……”。
“......”
“算了,另一个也一起弄进来吧,反正这两个亚洲仔肯定都不正常,出现在那样一个地方……”小个子警察犹豫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
“好吧”胖警察壮胆似的拍了拍身下坐的硬床,不情愿地起身,床发出重重的“吱呀”一声。
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精疲力尽似地,两人又一起搬进来一个。
“放最里面的那张......”不知为何,小个子警察瞄向靠近门边的,也是最暗的那张床时,竟有点不寒而栗,浑身不自在。
那张靠近铁门的床,正是胖警察刚坐的,毗邻不透一丝光线的密密实实的铁窗墙角下,门外微弱的灯光,也只能透过铁门,刚刚好照在房子中间的病床上,房间其余四角,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人这么重,还放里面,吃饱着撑着呀......喂喂”胖警察被同伙拖着,拉到了房间的最里面。
走到最后,两人的脚步踉跄起来,越走进房间的里面,阴气和诡异更胜,黑暗和窒息好像无时无刻包围着他们。
突然,小个子警察又好像听到了最开始在门口听到的奇怪音调,像一首古老的Italy童谣。
“公爵的新娘怎么样,在倒下,在倒下”
“……”
胖警察终于惊恐起来,颤抖地说道: “谁在那里唱歌?”
“公爵的新娘怎么样,在倒下,在倒下
公爵的新娘在哪里,在哭泣,在哭泣
不对不对,再来一遍”
“......”
房间里,床“吱吱”的一声起来,透过门进来的光线地上,突然投影出一个人的身影,那身影不高不矮,却摇头晃脑的,形态诡异。
不知何时何刻,房间的铁门竟缓缓闭上,外面的光打在地上的越来越少,越来越暗,直至完全消失。
房间重回黑暗,就像来到了无间的地狱。
两个Italy警察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突发事故,竟一时愣住了。
不知何时,两人抬着的人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某人的脑袋也被磕在了地上。
胖警察毛骨悚然,颤颤抖抖地问道:“谁?谁在那里?到底是谁在那里......”
小个子警察颤巍巍地躲在同伴后面,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指向出口门的方向:“那里......他在那里”
只听见对方诡异的声调继续响起,里面的歌词也渐渐清晰……
“蓝胡子,蓝胡子
可怕的蓝胡子公爵呀呀呀”
“每月到来一位美丽的新娘
公爵的新娘怎么样,在哭泣,在哭泣”
公爵的新娘在哪里,在倒下,在倒下......”
“……”
“啊”阴森森的歌谣突然停下,环境也完全窒息安静起来,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没有,只剩下胖警察上气不接下气的浓重的呼吸声。
胖警察:“不行了......我得离开这......”
“坚持......住”小个子警察躲在身后,抓着同伴的后背衣服颤巍巍地说道。
倏然,两人的耳朵边传来一声阴冷的气息声,近在咫尺,缥缈血腥,只见有人问道:“是你们,坐断了我的手嘛?”
“啊啊啊”
小个子再也坚持不住了,一把拉过同伴的后背让他垫底,头也不回地跑向门后。
在即将碰到铁门的一刻,他好像听到了同伴胖警察“咚”的一声,不声不响地倒地不起。
“啊啊啊......”
门一拉,又一关,小个子疯了似的没回头跑了......
三个小时后,Italy六点左右,天已微亮,晨光初露。
圣玛丽亚精神病院正大楼206房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男性护工,十万火急地走着,前面跟着一个高高的领头男人,男人穿着奇怪的宗教礼服,一起走到了206房。
206病房的门被护工轻轻推开,一群男性护工在领头男人的指示下,训练有数地越过并往房间里走去。
其中的一人,“唰”“唰”“唰”的一声,拉开了厚重的挡光窗帘,微亮白皙的晨光打进房间,房间里瞬间明亮起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黑发蓝眼,脸上带了一只金丝边圆框眼镜,一脸严肃斯文。
他轻跨一步,走进门来,如果忽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穿着警察服饰的胖子,房间里可以说是一片祥和景象。
仔细地闻,空气中漂浮着一股微弱的腐烂气味。
男人眼神一冽,眸中带寒,进门时头微微一扫,直接看向了房间里的三张床。
三张锈迹斑斑的铁架白床上,微微起伏的被子下,安安静静地躺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躲在被子里,全身蜷缩,宛如一条被人抛弃伤害后的小狗躲在里面,一动不动。
其余两人,露出了黑色的头发,紧闭浓密的睫毛下,是熟睡安静的容颜。
两位亚裔,昨晚凌晨两点多时分,在朋友家聚餐因而借住在外的逊·鲁尔,突然接到Italy警察局的私密邮件,有“雇主”花钱送过来的治病病人,不小心多了一位。
多了一位?
鲁尔左手扶着金框眼镜,仔细地品味着这几个词,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视在两个新来的亚裔身上。
随后,他环视一圈,来到了护工后面。
三四个护工正围在一个穿着黑色警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胖警察周围。
其中的一个男人,看起来是位专业的医生,他抬起头看向鲁尔,默默地摇了摇头。
其它护工也在窃窃私语,听着医生的分析说道。
医生:“眼睛瞳孔放大,脖子动脉已停,呼吸消失,初步判断,他已经死了。”
“死因?外面看起来好像没有外伤。”鲁尔既严肃又正经地问道。
“表情狰狞,嘴巴微张,双手捂着心脏,根据这些判断,他应该是……”
医生皱着眉头,继续接道:“被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