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艺和程涵终于再次躺在了一张床上。今晚的她们都太过于疲惫,可心理上的倦怠却带不来任何的睡意。她们谁都没能安然入睡。
没有破镜重圆的欣喜,她们依旧心事重重。
程涵担心这一切只是一场未醒的好梦。
而,李艺所有的担心全都来自怀里的这个人。
程涵反复抚摸着李艺的手,似乎是在不断确认李艺存在的真实性。
李艺贴近程涵更多一点,她轻拍程涵的身侧。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也还会在的。”
这么些年过去了,李艺也还是能够一眼就看穿程涵的不安。
程涵依旧不忍心闭眼。她舍不得。
李艺突然贴近在程涵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好好睡。睡醒了,明天跟你说早安啊!”
怀里的人乖巧地闭眼,李艺果然最知道怎样哄程涵。
李艺再次回到身边,程涵就算失去一切都要和她一起好好走下去。至于别人说什么,她都不管了。
她们在故事开始的地方继续书写未完的情节。
吃过午餐,程涵抱着李艺在沙发上看电视。李艺还是一贯选择了程涵的作品。
程涵有预谋又假意无所谓地问:“你上次看的那个电视剧好看吗?”
“什么?”李艺不清楚程涵突如其来问的是那一个。
程涵不知道当时李艺看的叫什么名字。“就是上次在你家那边看的那个啊。”
李艺这才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不好看。”
“不好看,你干嘛还看?”
“不知道看什么,而且你说随便的。”
“我说随便你就随便啊!那你为什么不看我的呢?”
李艺这才听出程涵旧事重提的目的所在,心下羞怯。“当时的身份不适合,再加上当时熙姐也在。”
程涵双眉微蹙,故作生气装。“熙姐,熙姐,你是离不开她了对吧!哦,我忘了,你昨天还说要跟她走来着。”程涵插着双手,坐远距离。
这话确实是自己说的,李艺无可辩驳。“不是。我当时只是为了说给你听的,我没有这个打算。”不需要任何逼供,她自觉地把真相交代。
程涵开心了,可还是要故意逗李艺。“好啊!都学会撒谎骗人了。你果然还是需要留在我身边。”程涵作势要去捏李艺的脸。
李艺起身闪开,丢下一句。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
下午程涵因为工作安排,需要暂时离开京崇几天。临走前,程涵反复向李艺确认她不回离开。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工作吧!”
这要是换作从前,李艺当然满心欢喜地就答应了。可是现在碍于两个人的身份,李艺不想冒这个险。
“不了。我在家等你回来,你好好工作,照顾好自己。”
“那你如果要去哪里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不要让我找不到你。”程涵委屈示弱,她还是害怕。
“好。别担心。”李艺莞尔一笑,示为宽慰。“行了,快走吧!司机等久了。”
程涵朝着李艺侧过去自己的脸,左手食指放在上面点了点,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快点,司机该等急了。”
李艺轻笑,却又顺从地凑过去亲了下。
程涵这才满意地笑着离开。
“好了,我走了。在家等我回来。”
这一次在一起,两个人在表达自己的爱意这一方面有了一定的进步。程涵会在闲下来的第一时间查看李艺的消息,随时随地记性地分享自己的见闻。而李艺也终于可以毫无顾及地给予回应。
那些没有被宣之于口的爱意也终于得以窥现些身影。
三天之后,程涵再次回到京崇。这一次回到家程涵终于不是一个人,那个住进自己心里的人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程涵抑制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她清楚李艺一定在等着自己。
推开家门,李艺正在沙发上坐着翻看包好的笔记本。听见开门声,李艺把笔记本放下,笑着迎向程涵。
“回来了!”
“嗯。在看什么呢?”
“看我写的睡前故事啊!”
李艺又发现了另外一本复印的笔记本。
“这是我的。”程涵孩子气的拿过笔记本抱在怀里。
李艺浅笑。“嗯。你的,你的。只不过作者是我。”
“并没有哦!”程涵摇头。放下笔记本朝着李艺扑过去,把她按倒在了沙发上。程涵贴近李艺的双唇。“作者也是我的。”
李艺还是禁不住脸颊发烫,抿了下唇。
程涵看出了她的羞涩,挑了挑眉。“害羞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李艺浅答一声是,准备要起身。“起来吧!”
“我是不是压着你了?这样躺着不好吗?”
“没有啊!我是怕你不舒服。”
程涵压在李艺身上,她并没有不适,就算会有不舒服,李艺的不适也应该更甚。可李艺考虑的首位依旧是程涵。
“我没有不舒服,我喜欢这样。”程涵继续趴在李艺身上。“就让我这样抱着吧!”
“好。”李艺的手揽住程涵的腰,给予她身体和心理上的慰藉。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窝在沙发上,她们从彼此身上感受温暖。过了一会,程涵捏了捏李艺的脸。
“李艺啊!”
“怎么了?”听到程涵这样的呼唤,李艺莫名心里突然紧张。
“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好。”还不等程涵说出是为什么,李艺就答应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怎么就答应了。万一是很难的事情呢?”
“没关系。你说吧!我会努力的。”李艺知道程涵不会为难自己。
“我想说,你可不可以学着依赖我,不要总是一个人独自面对所有的事情,发生任何事我们都应该一起协商。你不要背着我独自决定好吗?既然我们在一起了,你和我就不在是两人单独的个体,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不可以将我独立出去知道吗?”
程涵贴在李艺的胸口处,对着她的心说这些话。
“涵姐,我现在可能一时间还没办法改掉一个人身上的习性,但我答应你我会学着依赖你。而且,不仅仅是我。你也应该这样,我们都应该学着去依赖对方。”
“我有啊!我超级依赖你的。你没看到我都直接躺在你身上了。”程涵从李艺身上坐起来。“那既然你都答应要学着依赖我了。可不可以先对我撒撒娇,粘着我啊!我需要你,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能被你所需要。所以,请你多抱抱我,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知道吗?”
李艺的呼吸随着程涵的话语逐渐凝重,她承认程涵说的很对。
“好。知道了。”听完程涵说的这些李艺又开始了自己的脑补。“程涵,你还有什么觉得我做得不够好的地方吗?有哪些我需要改正的?”她又开始自我批判了。
“不许胡思乱想。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不用永远保持清醒和理智,那样太辛苦了。在我身边,你可以做你自己,你只是你。不是要求你故意装作被爱的模样,我真诚地想你可以在我身边不用伪装知道吗?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程涵耐心地开导李艺,她理解李艺关于爱与被爱的不适。没关系,慢慢来。这次谁都不要放开。
“好。谢谢涵姐。”
“谢什么?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谢谢你愿意回到我身边,谢谢你愿意爱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程涵对李艺诚恳道谢。“好了,起来吧!”
程涵隔着衣服吻在了李艺的心上。
李艺撑起上半身。“你不是说这样躺着挺舒服的吗?怎么不躺了?”
“你太瘦了,硌得难受。”程涵捏了捏她的手臂。“你多吃点把自己养肥了在让我躺吧!”
“哦!”
程涵和李艺换个姿势继续窝在沙发上,她们安静地享受着她们共处的时光。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之前我接了一个剧本,剧组那边好像还缺少一个女配,我看了下人物形象还不错,你想不想试一试?”
程涵把具体的内容云淡风轻地交代为剧组的欠缺,她成功地隐去自己在其中有意做的安排。既然李艺已经进入圈子了,程涵也希望她能有好的发展。程涵会护她周全,前路无虞。
“涵姐,我其实并没有在娱乐圈继续呆下去的打算。这次参演这一次的电视剧不过是因为有你,卿姐那边她也知道。所以,谢谢你的好意。”
程涵听到李艺这样坦白的解释,心里淌过舒适的暖流。
“哦!原来你进入娱乐圈的目的是我啊!可是你当时可是对我爱答不理的哦!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真的很让我难过。”
“我错了。我当时不敢嘛!我怕你不喜欢。”
“你错哪了?你没错啊!错的是我。我当时都向你示弱了,你也不回应一下我。还有,你和剧组其他人玩得那么开心却偏偏从来不找我。”程涵细数她心里记下的旧账。“而且,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和你的熙姐是怎么回事吗?”
程涵的重音放在“你的熙姐”四个字上面,她有意地凸出强调。面对程涵这一番有意的刁难,李艺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可能说不清了。于是李艺选择先躲开,暂时性地回避。
“涵姐,我先去洗漱了。”李艺溜进浴室。
程涵并没有紧追不舍,她放任李艺去了。面对李艺与别人的亲昵程涵确实不可避免地会吃醋,但她也没有到草木皆兵的程度。对于徐汝熙的不满,大概是被嫉妒冲昏头脑了吧!李艺的爱不应该被怀疑。
等到程涵洗好澡出来,时间距离十点还有十七分钟。晚上九点四十三,李艺就把程涵拉着走向卧室了。因为知道程涵一路舟车劳顿,李艺想她可以早点休息。
“怎么这么早就让我睡了,你很困吗?”程涵想和李艺继续黏在一块。
“嗯。我很困,想早点睡。”
“你不想陪我多聊一会吗?”
“明天睡醒了也能聊。”
“可是,现在真的还很早很早。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早上床了。”程涵吐槽这个时段真的太早了,满心的嫌弃。
李艺看着程涵的眼底染上些心疼,眼前的这个人总是不能好好休息。
“既然这么多年都没有,那今天就早点睡吧!”
“可是我真的不想睡嘛!我也睡不着。”程涵说的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过早地结束和李艺的对话。这样的相处太奢侈,程涵不想浪费。
李艺看了下桌上的笔记本,转身拿起。“你如果上床的话,我可以给你讲睡前故事。”
“那好吧!”程涵自觉地向卧室走去。
程涵在李艺身边躺下。
李艺把笔记本翻开。和之前在公寓见过的那个一样,这个笔记本也留下了很多翻阅的痕迹。
“你想听哪一个?”李艺轻声问程涵。
“你选吧!我都行。”
李艺随意地翻了几下。“今天是27号,那就第27个吧!”
“嗯。”
李艺开始照着上面的字给程涵读。虽然是自己写的故事,但时间久了,李艺当然记不住具体的字词。
李艺逐字逐句地读着,不小心读错个字。“小狐狸吃掉了唯一的玫瑰花。”
“没有‘了’字。”程涵闭着眼纠正李艺。
李艺继续。她有意地又错了几次,故意多字或少字。但都被程涵提了出来,这是她演员的职业素养。
李艺把第27个故事读完,放下笔记本后看了一眼时间也才十点二十五。一个故事读完也才二十多分钟,如果是看完的话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李艺躺回被子里抱住程涵。
“怎么了?”程涵发问。
“没什么,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
“并没有哦!”
“涵姐一般会什么时候睡觉?”李艺靠着程涵问。
“不一定。睡得早的话一两点,如果不困的话就三四点。”
“这样不辛苦吗?”
“还好,在路上的时候可以休息。睡得太多的话,会做很多梦,我不喜欢。”
程涵说的话轻飘飘的,却压得李艺心脏不适。“梦里会有什么呢?”
“以后告诉你。”
程涵回避这个话题,她躺平闭上了眼。
“所以这么多年来才养成了喝酒的习惯吗?”
“原因之一吧!不全都是因为失眠才喝酒的。”
李艺知道程涵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但她今晚只想探究关于失眠。
“如果你下次还想喝酒的话,可不可以少喝点,我陪你一起喝。”
又是从前一样的问答。
程涵移开自己的身体,让目光和李艺对视上。
“我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你离开时,我答应你不喝酒的。那些都是迫不得已的,我只有喝醉了才敢去找你,也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能见到你。综艺那一次,是因为想要你的关心。”
程涵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惹哭李艺。李艺眼眶里水雾朦胧。“对不起,程涵。你以后不用这么做了。我不该离开你的。”
“怎么又哭了呢?”程涵抹去李艺溢出来的眼泪。“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的,而且我应该谢谢你。至少,你还留下了很多东西陪我不是吗?我还有你留下的故事,而你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我靠着你留下的这些活过来。说起来,我更加对不起你才是。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不管有没有在一起,都不影响我对你的喜欢。只不过是换一种方式存在而已,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好了好了,不哭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我们现在在一起就好了不是吗?”
李艺抽泣着点头。
可程涵还想问。“李艺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你会离开我吗?”
对于这个问题,程涵早就预设好最差的答案。不管何种回答,都是自己该受着的。
“不会。只要你好好的就行。”李艺抱紧程涵。
程涵补充。“我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