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挽起兰雪靖垂在耳畔的长发绕在指间,“什么法子?”
兰雪靖,“当然是进辅国司的法子,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该回去了。”
兰雪靖的长发抽离苏衍的指间,余香缠绕,苏衍搓搓指间甚是不舍。兰雪靖和苏衍一前一后地回到宴席上,苏衍刚落座,燕熙和就凑了过来,“去得够久啊。”
苏衍推了一把燕熙和,“一身酒气离我远点。”
“啧啧啧,见色忘义,你还怕美人吃我燕熙和的醋不成?”
苏衍,“你!”
“皇后娘娘驾到!”
晁皇后凤袍加身,乌发高挽,金钗玉堆,雍容华贵,眼角虽有了岁月的痕迹,反而多了些时间沉淀的风华。“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今日赏花宴无需拘束。”晁皇后在宫中多年,以端庄贤淑得名。晁皇后目光柔柔地望向苏兮荷,今日之宴的目的可想而知,“郡主常年驻守雍凉,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令人钦佩。”
苏兮荷道,“此乃臣分内之事,而且守边驻陲非臣一人之功劳。”
晁皇后笑盈盈,“郡主过谦了,郡主多年为雍凉劳心劳力,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耽搁了。郡主花容月貌,又是戍边女将,巾帼英雄,盛安城青年才俊人人倾慕。今日有缘得见,能否博郡主一笑看你们的本事了。”
苏衍瞧了一眼嘉良帝钦点的三人,当真多看一眼都是折磨,鄱阳侯之子刘敦,生了张宽脸,人又唯诺。兵部尚书之子楚遥,长得过于招蜂引蝶,烟柳巷的常客。南州刺史之子步纵奇,相貌平平,目前任刑部侍郎,一个没什么抱负志向的中庸之人。他们谁也配不上雍凉的凤凰,苏衍愤懑地灌了一口酒,燕熙和冷笑,“这三人…啧啧啧,哪里配得上战功赫赫的郡主。”
苏兮荷碍于皇后的面子,一一与三人问好,她不想成家,这三人品貌如何她根本不关心。几句寒暄后苏兮荷坐到了岁安长公主身侧,这三人面色各异,有人惶惶不安,有人漠不关心,有人不知所措。他们也不想和苏兮荷成亲,先不说苏兮荷的身份,若是娶了她,别说纳妾,就是多看别人一眼怕是都要挨顿鞭子,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啪啪作响呢。
岁安起身,“今日之宴为的是赏花,不如我们以花为题吟诗助酒可好?”
岁安长公主发话了,晁皇后也得礼让三分,“好,今日就以花为题,接不上来者可要罚酒三杯。那就由长公主先开始。”
岁安面浮笑意,眼波微冷,她给人的感觉始终都是冷冷清清,“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苏兮荷接着道,“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怒眼看向苏衍,示意他接上。
苏衍猝不及防地放下酒杯坐端正,尴尬之余见兰雪靖眼含笑意,“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顺带向兰雪靖示意,就是不知这只狐狸能不能接得上,兰雪靖幽幽应声道,“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
燕熙和附和道,“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晁皇后掩嘴浅笑,“梨花胜雪,飘落一地碾作尘,美而凄凉,我们换种花吧,我先来,暖雨晴风初破冰,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晁皇后眼底隐有悲伤,她十六岁进宫,已有二十一年了。初到深宫望着御花园的满庭群芳一时迷了眼,殊不知这里是一座开满鲜花的金笼子,一困就是二十一年,蹉跎了岁月也荒度了年华。
尤其看着在座的年轻姑娘,真希望她们这辈子都不要踏入深宫。晁皇后抿了口桂花酿,苦的。
在座的贤才多不胜数,几轮过后竟无人落败,最后岁安自罚一杯结束了这场游戏。众人酒也吃得差不多了,开始离席赏花。百花齐放,当真是迷人眼。
苏衍虽未喝几杯,可快被这繁花锦簇的缤纷绚丽迷晕了,再望向兰雪靖那袭白衣,如见初雪,神清气爽,苏衍好想把人抱在怀里。
苏衍细汗微醺,“我去歇会儿。”
御花园的花过于绚丽,还是凉亭水榭醒酒,苏衍沿着曲廊漫步,百里楚迎面款款而来,“世子不去赏花吗?”
苏衍,“酒喝多了出来透透气,百里小姐为何不去赏花?”
百里楚团扇掩面,轻声细语,朦胧又羞涩,“我……我第一次参加百花宴,和大家不是太熟络,所以…”
原来是不熟悉啊,“百里小姐才学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席间大家更是赞不绝口,百里小姐只需胆子大些,多聊聊就熟络了。”
百里楚眼里一下有了光亮,紧张的情绪少了很多,“世子和传闻中似乎不一样。”
苏衍小,“传闻中?”他的风流名在盛安久负盛名。“那就祝百里小姐早日交到可以结伴赏花的知己好友,我去前面走走。”
“我——”百里楚未来得及开口,苏衍已走远,百里楚极为失望地往御花园走去。
兰雪靖站在不远处,看得一清二楚,先是乐安又是百里楚,苏衍怎么这么招女人喜欢?兰雪靖控制不住地气,跟上苏衍。
苏衍松了松襟口坐在凉亭下吹着风,突然背后一冷,玉手缠住苏衍的脖子,随之而来的还有熟悉的香气,苏衍仰头笑着,“是不是想乘着世子爷醉酒意图不轨?兰雪靖你是不是垂涎世子爷美色已久了?”
兰雪靖自觉无趣,本欲松手却被苏衍抓住手腕将人扯了过来,兰雪靖一下趴在苏衍的腿上,苏衍压低身量,“跑什么?”
兰雪靖干脆往地上一坐,背靠苏衍的腿,仰起头,“世子爷挺招女子喜欢啊。”
这话听着怪酸的,苏衍刚离席就知兰雪靖跟着他,“世子爷风流倜傥又会疼人,自然招人喜欢。”
兰雪靖肉眼可见地不悦,“乐安公主明艳动人,百里楚知书达礼,温柔多才,都被世子爷夺取了目光,二选一世子爷很为难吧。”
苏衍,“为何要二选一?”
兰雪靖醋劲儿上头,阴阳怪气道,“呦,世子爷还想全都要啊,当真贪心了。”
苏衍刮了下兰雪靖的鼻梁,“乐安公主和百里小姐都是好姑娘,世子爷这等红尘浪人和狐狸精更配。”托起兰雪靖的下巴吻了上去,这唇当真软,还香,苏衍的吻愈发地贪婪,兰雪靖给吻得无处遁逃。
苏衍将人横抱起出了凉亭隐入假山深处,扑上去就啃,“苏衍,你——这是什么地方,你敢这个时候发情,疯了不成?”
苏衍眼尾红了,“你不是喜欢疯吗?我疯也是被你染的。”苏衍扯开兰雪靖的襟口,先前留下的痕迹淡了,愈发得诱人是怎么回事?
“嘶——”兰雪靖仰头红着脸骂道,“你——你混蛋!!”
苏衍缠绵地啃咬着,“是,我混蛋!”裹着脚踝地白袜被扯开,苏衍咬上他雪白的脚踝,兰雪靖忍不住叫出了声,忙捂住嘴,“苏衍你——”
潮红由脖颈爬上双颊,兰雪靖这块白玉泛起了绯色,“苏衍你快给我住手!!”
苏衍握紧他的脚踝放入襟口,“你可不是要我住手的样子。”脚掌贴着苏衍泛起微汗的胸膛,兰雪靖为之一颤,好热。
兰雪靖不敢直视苏衍滚烫的目光,“你非要在这种地方……”
苏衍的吻沿着脚踝往上,每上一寸兰雪靖身上就烫一分,“谁让你勾我?给你点教训。”
兰雪靖捂住嘴不让羞人的声音溢出,一只手撑在身后光滑的石面上,腿被苏衍扛在肩头,“你给我住手!!”兰雪靖手抵着苏衍的额头,又羞又恼,“你想做什么?”
苏衍危险的笑容如猛虎迫近,贪婪地令人心惊,目光灼灼,能将兰雪靖化掉,“你说呢。”
“你——”兰雪靖没经历过这种事,完全不知如何应对,逃不了躲不开,含泪受着,由着,被欺凌得摇摇欲坠。
“衍哥哥,饶了我吧。”只是这声可怜兮兮的求饶没讨到苏衍的怜爱,反而换来更为凶狠地对待。
踩在苏衍肩头的脚趾曲起,眼泪不受控地掉个不停,手扒着光滑的石块,可石头太光滑了根本抓不住,长指不停地伸直,曲起,反反复复不知多少次,兰雪靖的热意和火气倾尽了,散了,苏衍才终于罢休。
兰雪靖还在掉泪,被欺负惨了,委屈又不甘心,“苏衍你是个混蛋,禽兽不如!”不停地锤着苏衍的肩膀,拳头软得像棉花。
苏衍抱着兰雪靖,揉头安抚道,“是我不好,不哭了。”话是这么个话,可刚才凶神恶煞要吃人的也是他苏衍。
兰雪靖哭得也差不多了,抹泪的手倒没停下。苏衍继续揉着兰雪靖的头,“不哭了,我们得回去了。”
兰雪靖撒气道,“现在知道回去了,欺负完我就想跑,苏衍你个负心汉,薄情郎。”
苏衍笑着,等着他骂的样子,兰雪靖故意板起脸,“你欺负我的这些他日必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苏衍在兰雪靖额头落下一吻,“我等着你来寻仇。”
“厚脸皮!”兰雪靖拢了拢衣衫,想到在这种地方他羞得要咬舌头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苏衍慢悠悠地跟在兰雪靖身后,春风得意,眼尾还隐着红意呢。
岁安长公主迎面走来,她笑着可给人的感觉是冷的,“见过长公主!”苏衍和兰雪靖忙行礼。
作者有话要说:注: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唐.王昌龄《采莲曲》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宋.苏轼《东栏梨花》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宋·王雱《眼儿媚·杨柳丝丝弄轻柔》
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宋·辛弃疾《玉楼春·风前欲劝春光住》
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宋.苏轼《东栏梨花》
暖雨晴风初破冰,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宋·李清照《蝶恋花·暖雨晴风初破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