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兰雪靖迷迷糊糊呢喃着,“我热。”
“热还贴我。”苏衍推了把盘在他腰上的手,兰雪靖没有动,看样子是睡着时的梦呓。
苏衍无奈地叹了口气,环在他腰上的手没有丝毫松懈,抱得太紧了苏衍也热,“热还抱我这么紧,松开,你勒得我腰疼。”
“苏衍……”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松开!”
背后传来一声狡猾的笑声,兰雪靖非但没松手还钻进了苏衍的襟口,“哎呀,怎么出汗了?”
“热自然会出汗,大晚上不老实睡觉,占本王便宜做什么?”
兰雪靖掰着苏衍的肩膀爬他身上,“我看王爷心火旺盛,夏夜煎熬如火烤,哪还有什么睡意?”
苏衍按住兰雪靖作祟的手,“胆子够大啊,这个时候来撩本王,兰子虞你存心的是不是?”
兰雪靖香得诱人,“嗯,我存心的,还故意的。苏衍你要奈我何?而且我啊,胆子不大,就是敢惹老虎不痛快而已。”
苏衍翻身把人压下,紧紧将那雪白的手腕压在床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他很急但就是要细细品慢慢嚼,温柔地吻缠着兰雪靖嬉戏又故意吊着他的胃口,兰雪靖不耐烦了,主动迎了上去,苏衍抵住他的唇,“急什么?”
“你!”兰雪靖眼尾烧红了,方才的吻已经彻底煮沸了他整个人,他不想等,可苏衍偏偏不紧不慢,兰雪靖很烦躁,“苏衍你故意的是不是?”
“是,我不只故意的还存心的,就是喜欢看狐狸精着急上火。”
兰雪靖咬着下唇偏过头不再看他,苏衍不紧不慢地解开兰雪靖的衣裳,“玉嘛要细细把玩才有乐趣,况且还是快带香的玉。”
兰雪靖身上更烫了,“苏衍别摸了。”
苏衍才不理会,他说不要那就是要,这只狐狸精最喜欢说反话了,“那我不摸了?”
兰雪靖气了,瞪了苏衍一眼,“你……”开始蓄泪了,片刻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兮兮。
苏衍不想再继续这种互相吊胃口的游戏了,粗鲁地去扯兰雪靖的衣衫,甚至不愿意花心思去慢慢解开,直接扯掉,“子虞,我……”
兰雪靖笑笑,“不必忍着,我也不喜欢你对我温柔。”
夏夜不长不短,空荡旷阔的宅院里时不时传出浅浅的啜泣声,一整夜兰雪靖不记得自己反反复复哭了多少回,几次醒来又几次昏睡过去,直到刺耳的蝉鸣把他从睡梦中叫醒,兰雪靖不情愿地蹙了下眉头,身边已经没人了,兰雪靖睁开眼睛,竟然把他一个人丢这空荡的宅院里。
兰雪靖一下闹脾气了,说不上来的委屈,可又不知道哪里委屈。一下没了睡意,天早亮了。
兰雪靖穿好衣裳出门,日头已经很高了,胡杨从房顶上跳下来,“主子,王爷去提审犯人了,嘱咐我一定要看着您吃饭。”
兰雪靖疲惫地不想动,也不想吃饭,可不吃胡杨不会告状,武双也得告状。
兰雪靖草草吃了几口饭赶往刑部,靠着苏衍和燕熙宸的名头,兰雪靖总算进了刑部卷宗室,郑卿真巫蛊案的卷宗满满当当摆了五个架子,多年未翻阅积了厚厚一层灰。
兰雪靖好不容易翻到了燕河川长子燕商的卷宗,据卷宗记载燕商是郑卿真提拔到刑部司务厅主事位置的,在郑卿真下狱后燕商第一时间替郑卿真求情,被晁音一派按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下狱,没多久就死了。
至于那个当时出任太医的次子燕与,被告发和容惠皇后合谋,严刑逼供下死在了牢里。
不知为何兰雪靖总觉得像在杀人灭口,尤其是燕与的死。不过卷宗记述的就这些根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卷宗室的管事是个老者,瞧见兰雪靖着实一惊,“莫公子……你不是…”
兰雪靖笑笑,“老伯您认错人了,我是兰雪靖,北国宁王。”
老者忙行礼,“失礼失礼,不知是宁王殿下,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自然不会,老伯您见过莫白桑公子?”兰雪靖笑容单纯,眼睛更纯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老者,“莫公子先前也来过卷宗室,也在那堆卷宗里翻翻找找,这才把您误当做了莫公子。”
兰雪靖露出个甚是天真的笑容,“原来是这样。老伯您是卷宗的管事,想必对这里卷宗记述的案件都了若指掌。”
“不敢不敢,不过作为卷宗室的管事自然要将所有案件都熟记于心,免得放错,排错。殿下在找什么卷宗,小老儿可帮殿下找找。”
兰雪靖,“老伯,郑卿真巫蛊案牵扯多人,您听过燕商和燕与两兄弟的事吗?”
老者想了下,“可是豫州郡主的两个儿子?”
“正是。”
老者惋惜地摇摇头,“昌隆二年,燕商还同小老儿一起在刑部的卷宗室做事,他做事有条不紊,被郑卿真赏识升到了司务厅主事的位置。可惜短短一年,容惠皇后被告发在后宫以巫蛊之术谋害陛下,郑卿真被牵连,当年凡是求情者无一幸免都被污蔑成了同党。”
“那燕与呢?”
老者捋着胡须,“这燕与更冤枉了,他常去给容惠皇后请脉,就因如此被连诛了,实在不讲理啊。”
兰雪靖,“老伯,昌隆三年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老者想了下摇摇头,“昌隆三年真是血流成河啊,死太多人了。对了,我记得肃王那一年无故返回,被昌隆帝怒斥了一番。”
“肃王?可是先前扬州叛乱的熊宗肃?”
“正是,异姓王无诏令私自返回盛安可是死罪,可郑卿真巫蛊案死太多人了,昌隆帝不忍再造杀戮,就放他回去了。”
异姓王无诏令返回是重罪,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熊宗肃冒着生命危险返回盛安。里面想不通的事太多了,“老伯,熊宗肃一共返回盛安几次?”
老者迟疑下,“昌隆元年返回过一次,再有就是昌隆三年五无诏令那次。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兰雪靖,“随口问问,今日多谢老伯了。”
兰雪靖离开刑部,又去了宫里。翻阅了昌隆年间宫中宴席的记载,昌隆元年七月,肃王熊宗肃入盛安城,昌隆帝于摘星楼设宴接风。
兰雪靖想到了燕河川密室的手札,摘星楼设宴,庄德太妃出席。兰雪靖记得祈王高牧生曾想把妹妹嫁给他,这个妹妹就是庄德太妃,年迈的天盛帝驾崩,而庄德太妃风华正茂,熊宗肃又是意气风发,二人时隔多年再见,会不会?
庄德太妃有孕在身,那么她腹中的孩子是燕与的还是熊宗肃的?
兰雪靖和胡杨往王府走,胡杨挡在兰雪靖身前,“主子,有人跟着我们。”
兰雪靖一早注意到了,从他们出了刑部就一直跟着,“我们往前面走。”
穿过前面那条巷子就到朱雀街了,巡防营这个时辰也该过来了。兰雪靖和胡杨一起走入永宁巷,前路两名手持长剑的蒙面人,看样子像江湖人士,身后一直跟着他们的人也围上来,房顶上也有匍匐的杀手,看人数少说也有十几。
胡杨抽出弯刀,“主人,我拖住你先走。”
兰雪靖笑了笑,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先走也得走得了,他们显然是冲着我来的。”
杀手们伺机而动,兰雪靖也做好了死战的准备,这些日子被苏衍养颓了也没怎么练功,这下好好活动下筋骨。
房顶上的杀手一刀劈下,胡杨挡在兰雪靖身前,半人高的巨型大刀力道如山压,胡杨一下被震飞。
兰雪靖飞身一跃,踩上那人落下的巨型刀身,横刀一扫,杀手抬臂扬起大刀,兰雪靖跃上房顶,迎面一剑袭来,兰雪靖不得不退回到地面。
还未落地,手持巨刀的杀手十成力一刀劈过来,兰雪靖闪身躲开,他的绯月弯刀小巧灵活,可面对这种手持长兵器的对手确实没有任何优势,根本找不到近身的机会。
兰雪靖很想念苏衍的长枪,不过他轻功了得根本没人能拿得住他,总是这么躲也不是办法,“胡杨他们是冲我来的,你先走去叫人。”
“不行,我能丢下主子!”
“让你走就是让你叫人来救我!快走!”兰雪靖扭断一杀手的手腕,夺过长刀接下大块头杀手的一刀,这力道震得兰雪靖手臂发麻。
兰雪靖一脚踢在那人的膝盖上,大块头吃痛手上刀不稳,兰雪靖横刀砍断他持刀的手,被断手的大块头哀嚎一声。兰雪靖笑了,“别哭,还有更疼的!”
兰雪靖抬刀刺穿他的喉咙,血喷在脸上,兰雪靖嫌弃地赶忙擦了擦,雪白的衣袖染红了,“真恶心!”
明明那么纯白如雪的一个人,说话更是单纯极了,可杀人的时候又是那么残忍,杀手们不敢冒然上前。
急促的马蹄声如惊雷炸起,玄衣白马的苏衍猛虎下山撞飞杀手,见有人来了,杀手四散逃去。
苏衍直奔兰雪靖身侧,“子虞,有没有伤到哪里?”
见兰雪靖一身血,苏衍心都悬到嗓子眼了,“我看看,伤哪儿了?”苏衍小心翼翼着。
兰雪靖委屈地甩了甩袖子,“沾了一身血好恶心,我快吐了。”
“我带你回去洗洗。”苏衍不顾巡防营的卫兵在场抱兰雪靖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