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各路诸侯都不是很太平,尤其是绍安城那边的一举一动都足以让人提心吊胆的,却始终未曾有人做出举动来。
大家遵从的向来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手,毕竟皇位的更替谁说的准了,万一一不小心站错了队,几代人的心血可就要付诸东流了。
然而却也暗中注意着这些事情的一举一动的,尤其是镇远侯成为了不少人都关注的对象。
太子殿下乃是他的亲外甥,此番远在晋阳作为质子被关押着,大家都好奇若是他会作何打算。镇远侯手中的兵权一直都是皇上所忌惮的,所以此番他若是反,必然会有不少人倒戈相向的,皇位更替,江山换代,乃是迟早的事情。
尤其是皇上膝下的那些个子嗣,就没有几个能够和镇远侯相提并论的。
然,此事总归也只敢旁观,不敢近瞧。
一夜的时间内局势突变,镇远侯如果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现如今他已然被逼到了死路上去了,一夜未眠,直到翌日清晨,管家急匆匆的从廊檐下走来,敲了敲房门,低声细语道:“侯爷,咱们的人已经进城了。”
夏邑蛟一听,瞬间卷上来的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麻溜的穿了一件外衫就推门而出,表情有些激动,“襄王那些人怎么样了?”
管家摇了摇头,“自从太子下落不明之后,他们几个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那个叫沈廓的每日都会外出去寻找一番。”
夏邑蛟面色凝重的道:“那就暂且不用管他们,太子是假的,这些人乃是太后的族人,太后生前一直宠爱太子,若是找到玉楼,或许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
“那真正的太子在何处呢?”管家不解的询问,若是那个太子是假的,那么真正的太子又去了何处?
晋文帝何等聪明,若是被发现了岂不是会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对于侯爷的这个外甥他虽不了解,可是一些闲言碎语也没少听。
那太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瞒天过海呢?
夏邑蛟也一筹莫展,那日他也只是和他那个外甥匆匆忙忙的见了一面,对方没说多余的,只是告诉他,若是假太子的事情泄露了,到时候他也活不成的。
所以他这才……
正沉思的时候,突然一把长剑横在了他和管家的面前来,寒光乍现的剑让人心生恐惧。
沈廓从门槛后出现,望着二人眼神冰冷,一袭黑衣染了些晨露,语气不善的开口道:“什么真太子?假太子?”
他本是路过的,一大早的就想着出去寻找人的下落,可是这几日他拿着画像在整个城内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公孙行止对他有恩,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可是寻了几日都没有下落。
未曾想就听见了这么一幕。
夏邑蛟脸色大变,咽了咽口水,含糊不清的敷衍道:“本侯不知沈公子什么意思!”
“很好!”沈廓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冷笑着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那侯爷就要做好两国交战的准备,以及你对我晋阳欺上瞒下的事情,您觉得若是我们救出你儿子,还会还给你嘛?还是觉得襄王殿下会对此事置之不理?”
夏邑蛟一惊,和管家对视了一眼,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道:“本侯告诉你,你敢保证不泄露出去?”
如果此人敢泄露出去的话,那么他只好杀人灭口了。
沈廓长剑一收,横眉冷对,“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
四下无人,安安静静的环境下只听见一阵阵鸟叫声,廊檐下的沈廓站了许久,一刻钟之后,他神色复杂的扫向夏邑蛟,一字一句的道:“那假太子是谁?叫什么名字?”
夏邑蛟摇了摇头,“这个本侯确实不知,假太子的事情,本侯也是在你们来的第二天才知晓的。”
沈廓恍然大悟了,难怪那日公孙行止突然的病重起来,分明就是怕露出马脚来,所以这才装病的,而第二天的画舫上,很显然是已经事先打过招呼了的。
思极此处,沈廓心中一惊,拂袖转身而去了。
夏邑蛟心有余悸的蹙眉,“此人若是泄露出去……”
“侯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如今咱们已经是左右为难了,若是再不抓紧的话,到时候进退两难。”管家担忧的催促着。
侯爷若是再不拿定主意,到时候倒霉的可就是他们自己了。
现如今真假太子的事情又泄露出去了,更是雪上加霜啊!
夏邑蛟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朝着他吩咐道:“传令下去,查到那些人的住处,本侯今夜要来一招瓮中捉鳖。”
若是再坐以待毙的话,后患无穷!
管家闻言喜出望外,立刻就去照办了。
而夏邑蛟惆怅的是,他那个真正的外甥到底在何处,究竟有怎样滔天的本领才会做到滴水不漏。
而另外一处,沈廓大步流星的就返回了三人的住处,径直找到了楚韩州,面色微冷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人抵在廊下的柱子上,“楚韩州,我问你,当初在你商洽你见到的太子是什么样的?”
楚韩州被他这么一招,瞬间恼羞成怒的厉声道:“沈廓你发什么疯?”
“我问你话!”沈廓提高了音量,目光欲裂,眼中含着怒火。
楚韩州气焰一下子就被他给压下去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的挣扎着,“你是不是魔障了?这几日你天天外出寻一个质子就算了,我和王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你又发什么疯?”
“我问你话!”沈廓怒目圆睁的攥紧了手中的长剑,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如果那个人不是太子,那他是谁?在何处?可曾活着?
亦或是……只是他人的一枚棋子,已经身首异处了?
楚韩州武功不抵他,铁青着一张脸一一交代了。
沈廓这才松开他的,什么也没说,大步流星的就离开了镇远候府。
等他离开之后,李拓这才走出来的,刚刚才的一幕他都听见了,不由得有些诧异。
他和言和认识二十多年,很少见到他这般失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