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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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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陈和姜荷站在殿宇之外,侍女端来铜盆跪地捧到二人面前,又有一侍女跪地奉巾。

姜荷在外盥手毕,双手捧过边上备好的线香,跨进屋去。

屋中灯火长明,姜荷双手交叠,拇指按住香的根部,捧香行至神像前的灯火前,手背向下微微倾斜,点燃线香。

殿宇正中,神像之下,太守姜荷恭敬俯身跪拜,叩首,嘴中念着祝祷之词。

而后抬手将香插于香棹上的香插之中。

殿中灯火燎人,殷陈看着那神像被暖黄的灯火映照着的神女像,回想城门外那孩童对着自己叫了神女。

她忽而恍然大悟,心中的谜团解开。她讽刺看着姜荷的背影,开口与姜荷说出了第一句话,“原来如此,太守扣留我是想让我来充当神女?”

姜荷念毕祝祷之词,他面上笑容依旧,心道她是个聪明人,道:“小姑子伶俐。”

“可我不是神女,我也不会配合你们做这装神弄鬼之事。”殷陈断然拒绝,愤而转身。

“你当真以为你走得出这殿宇吗?”姜荷站起身,看向殷陈单薄的背影,如愿看到那少女的身影停滞了一下,“淳于文和你九真的亲人,皆不顾了吗?”

高台之下,不知是自发的还是有人所引导,阵阵整齐的祝祷之声响起,那声音如同细细密密的蚂蚁,行走于她每一寸肌肤,让她战栗,颤动不已,脚下如坠了千钧石,竟无法再移动一步。

几息之后,她终是转身怒视姜荷,“你们要利用我作甚?”

“你只需要做一个神女,就像现在这般。”姜荷和蔼的面上露出笑意,抽出袖中的丝帕,细致地擦去手上沾着的香灰。

殷陈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只觉他那富态面皮上的笑犹如隔了一层油腻腻的雾,她看不透他是怎样的人,“我不是神女。”

“不。我说你是,你便是。你是南越人信奉的青鸟之神化身的神女,你此来,是来救赎这些深陷于瘟疫中无法解脱的南越人的。”他声音轻而缓,甚至语速也是与高台之下百姓的祝祷之词保持着诡异的一致。

殷陈只觉讽刺至极。

眼前之人虔诚叩拜的神就伫立在他身后一丈之远,那双眼眸半垂正看着他,他却让她来冒充所谓的神女,天下竟有如此可笑之事。

“姜太守,你信你的这般说辞吗?”殷陈走近他,她面上红妆衬得她此刻的容颜如同傲立霜雪之中开得正娇艳的红梅。

她一边说,一边边朝姜荷走近,话语轰然落地之时,人已经停在姜荷面前。

她的眼神亦是类似口中尖利质问的利剑一般的锋利,她抬手直指那高高在上的神像,“姜太守可信世上有神?若信,为何这般倒行逆施,若不信,你为何不敢回头直视那尊你所信仰的神?”

少女凌人的气势让姜荷不可避免地胆寒了一下,他竭力控制自己想要后退两步躲避对方的动作,骤然捏紧手上那张擦手的丝帕,“小姑子慎言,南越人对神灵的信仰不容亵渎。”

殷陈看到了他那一瞬眼底的瑟缩,她明白了,此人绝不是策划这一切的主谋。

这般连自己的质问都会闪躲之人,只是最表面的一环罢了。

可她仍想不明白自己有何特殊的,竟让他们以这般极其下作的手段来逼自己妥协。

神像之前,烟雾缭绕,少女站在神像之前,纤巧身姿如同悍然出鞘的锃亮刀锋,她望向香插中那徐徐燃着的星火,听着高台下传来的吟诵声,语气罕见地放软下来,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带着些引导意味再度发问:“那你们为何选我?因我有一头特殊的白发吗?”

姜荷看向少女的侧脸,她微微扬着下巴,光洁的额头与鼻梁下巴唇瓣的线条在殿中微晃的灯火中,赫然勾勒成为极为明艳的少女,“自然,世上白发童颜的女子少有,正当少女年纪的更是少之又少,你是最完美的一个。”

殷陈在殿中慢慢踱步,那曳地的五彩羽衣裙摆如同流水一般铺陈在地上,“可是,你们不是早在城门时便知晓了我的身份,或者,是有人将我的行踪告知了你们?”

姜荷面色微变,他竟落入这小姑子所设下的陷阱中,堪堪维持住那变了意味的笑容之后,他索性不再与她周旋 ,“殷姑子会知道的,毕竟殷姑子是这般会权衡利弊之人,应当看得出现在的局势,你必须得配合我们将这场戏演下去。”

“你们。”殷陈凄然一笑,道,“果然啊,你背后之人是谁呢?”

姜荷不防又被她套出话来,一时竟有些气急对她怒目而视。

殷陈笑意更甚,她似是看清了这张慈眉善目的脸皮下的丑恶,眼中腾起凛凛杀意,“我不管你们是谁,若敢对我的家人不利,我必会竭尽全力杀了你们。”

姜荷将那方丝帕收回袖中,他始终没有面对那座神女像,身后便是那高大压抑的神女像,声音带着微微的回声,震荡在殿中,“殷姑子何必如此斩钉截铁,或许你该感谢我才是。你这般容貌,在别的地方会被当做妖异,可在南越将你会成为一个人人敬爱,受尽香火供奉的神女。”

殷陈再次转看向那尊神女像,她的目光似有洞悉一切的明锐,再次沉声问道:“所以这场瘟疫,是你们所制造的吗?”

姜荷此次却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自豪,“当然不是。这场瘟疫本就存在,只是天下大多数人害怕恐惧它,少部分人利用它,有的人成就于它,有的人死于它。归根到底,瘟疫便是机遇。”

殷陈抬手拊掌而笑,她尖利的讥诮笑声在这空旷的屋中显得格外突兀,“机遇?太守口中的所谓机遇便是以无数人的性命,用以实施这般骗局吗?”

姜荷面不改色,继续冷笑道:“天下能寿终正寝活到老死之人能有多少?死于战乱,病痛,意外,夭折……而这些人都恰好死于这场控制不住的瘟疫罢了。”

殷陈几乎要被他如此冠冕堂皇的说辞说服了,她摩挲着手中那枚被握得升温的匕首鞘身,“那你有没有想过,今日会否死在我手中?”

“能死于神女之手,是我之荣幸。”姜荷瞥向她藏于宽袖中的手,他料定她不会杀他,她是个极心软的女子。

心软,所以好拿捏,他只要将别人的命交到她手里,她便不敢轻举妄动。

她舍弃不了淳于文,舍弃不了殷家人,更舍弃不了那高台之下的芸芸众生。

所以传说故事中,神多化身为女子,女子的心肠,总是软的。

殷陈仰头望向那樽高高在上的神像,那神女一头白发,身形轻灵,衣袂飘扬,神情悲悯地睥睨着脚下的她,“世上真有神女的话,或许该接受诅咒惩罚的是你们才是。”

外面的数千人的祝祷之词仍在继续,那些人日夜对着神女祷告,祈求神女现世能拯救他们。

姜荷听着她的喃喃自语,终于敢抬头看向那尊神女像,不,天下没有枚神女,他也不该怕一个小姑子的威胁。

他克服心头的恐惧,看向那尊目光悲悯的神,“可惜世上没有神,只有将死之人,再无前路之人,才会坚信世上有神。”

“那你方才为何一直不敢面对这尊神像,是因为心头有鬼吗?”

她话中暗含的讽刺如同突发的利箭,猝不及防将姜荷的心事捅漏。

姜荷勾出一贯的笑容,“殷姑子既然想好了,便随我出殿去罢。”

殷陈徐徐转身,随着姜荷缓缓步出殿去。

她站在高台边上,身上披着的五彩羽衣随风轻扬,东中的阳光漏过云层,照在她身上,五彩的细线织就的霞衣如云彩般,反射出浮翠流丹的色彩。

她那双悬珠般的眼眸俯瞰台下之人。

在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时,台下吟诵祝祷的百姓眼中流露出希冀,那是对生的渴求。

他们如此坚信这个少女是南越神灵的化身,无比虔诚地交叠双手,高举过额,而后手掌下压及地,以头触手背,以南越语言整齐高呼着祝祷词。

此回,祝祷较之之前更为高亢响亮,那是如歌般的祝祷。

那声音从他们已经磨出了新鲜血肉,咳出血色的喉咙中传出,从瘦弱得能随时被寒风摧折的身躯中呐喊而出。

这一刻,在撼天震地的山呼中,高台之上的少女在这仪式中逐渐塑上金身。

殷陈站在高台上,那些呼唤传到她身后的殿宇中,震得那神女雕像微动。殷陈久久不能回神,她似乎被高高托起,叫她神魂为之一颤,那是信仰的力量。

她方才那些脱口而出的轻蔑话语,确是亵渎了这一方百姓中的神灵。

或者,这方百姓所仰赖的神明会保佑她的族人,可她看着脚下那群无比虔诚的信徒。

她不是他们口中的神女,她不能救他们于水火。

殷陈踉跄后退两步,她转向姜荷,他将她领到此处接受了众人的朝拜,他料定她无法看着这些人死去,只有她以神女的身份出现,才能抑制住这场横行的瘟疫。

她此刻化为一把利刃,收割着信众的爱戴。而这些爱戴,或许会酿成更无法承受的恶果。

她该说出那句话吗?

姜荷看着她,嘴角勾出自信的弧度,她不敢的。

她若敢说出她不是神女,这些人便不会获救,他们将继续在瘟疫中死去。

最终那句话生涩地堵在了喉头。

她须得为这些人的性命,成为一把刀。

殷陈接受了那些信徒的叩拜,她站在高台之上,众人眼中,成为一个镀了金身的神女。

姜荷也跪伏于地,边上的侍从、守卫皆跪伏于地,山呼神女降世。

淳于文在地牢中再度看到殷陈时,她面上的红妆尚未卸去,身上的羽衣已经沾染了尘埃。

她在那高台之上,配合姜荷演了一出戏。

霍去病曾说过,作为一个倡伎后代,她的表演很是蹩脚。

可没有一个人质疑她的出现,那些南越人恭敬而虔诚地将她高捧。

淳于文看到她这身装扮,又见她面色不虞,他被关在这里个一日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她,此时见她好胳膊好腿的才松了口气。

“先生,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殷陈让边上的守卫打开门。

淳于文看着她强装出的神色,心中已知她这一日恐怕被那姜荷为难了。

殷陈抬步走进那阴湿昏暗的地牢内,看到铺在在边上的草席都发了绿霉,席边还有些鼠妇等虫子飞快爬行。

淳于文倒是淡定,心知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拿起边上的豆灯搁到那摇晃的条案上,“过来,我给你把个脉。”

殷陈看向破烂的覆了一层黑灰的条案,条案上那个陶碗中的水都覆了一层灰。

她眉心紧拧,这些人竟敢如何待先生!

二人坐在条案边,殷陈翻腕搭在案上,淳于文摸上她的脉搏。

殷陈看向先生,勾出笑意,“阿祖,我们得在南越耽误一阵了,我答应姜太守留在中宿救治瘟疫。”

淳于文察觉到她话中藏话,手指点水在案上写道:为何?

殷陈嘴中继续说着话无关紧要的话,瞥向外间的守卫,抬手也在杯中沾了水写道:瘟疫人为。

见淳于文神色变了变,殷陈连忙又在案上写道:少安毋躁,探明内情。

淳于文屈指轻叩她的额头,似是在轻抚她的头。

殷陈被这安抚动作逼得眼中酸涩,她眨眨眼掩饰,又写道:里应外合。

殷陈配合着中宿太守府中的祝祷,太守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务。

神女在中宿城中布施圣水。

而这所谓的布施无非就是她嘴中念着些早教好的话,在大鼎中放入事先准备好的某样让水变色的物什,殷陈手指沾水,在那些排着长队来到她面前的人额上轻点一点。再念上两句祝福话语,那些人便心满意足地带着“祝福”离开。

而那些人之后还会在城外接受被施了术法的善粥,那才是让疫病消失的关键。

那些装模作样的官吏带着盆搜刮着百姓自愿上交的供奉,百姓的家底掏空,只为见一眼神女,讨这一碗能让他们活下去的圣水。

这中饱私囊的勾当,姜荷做得异常娴熟。

殷陈站在高台,看着那些虔诚之人捧着圣水,又跪下朝她道谢。

一个衣衫破烂的妇人朝她笑笑,那张满是冻伤的脸上的讨好感激的笑让她觉得心被恶狠狠攥紧。

“神女,我女儿叫未央,她很喜欢神女。”她递给殷陈一只草编的青鸟,“她让我将这个带给神女。”

殷陈拿着那只青鸟,却没看见她所说的女儿,问道:“那她为何不来?”

妇人神色凝滞一瞬,才轻声回道:“她前几日已死了,若她坚持到神女到来该多好……”

“不得停留!”边上的官吏抬起腰间刀鞘粗暴驱赶她。

妇人匆匆再看一眼殷陈,才转身离去。

她分明年岁不大,背影却佝偻如老妪。

手不自觉紧紧捏拳,指甲掐入手心,剧痛让她回过神来。

姜荷适时走过来,“今日神女的布施到此为止,余下的且明日再来罢。”

台下那些排队的人怀揣着那变卖家中余粮的钱币,身着遮不住寒风袭侵的短褐,被疾病折磨得发黄的面孔上的殷切目光瞬间失了色。

殷陈看向姜荷,与他沉默对峙着。

姜荷微微一笑,转而面朝台下的民众,“诸位,神女的神力有限,你们也不想效用降低罢?”

那些民众心中揣摩着、掂掇着,最终在呼啸寒风中逐渐散去。

他们没能交上供奉,便不会得到治疗,这样寒冷的天气,有些衣裳单薄的人或许等不到明日到来。

殷陈想不明白姜荷这样做的目的?

明明他敛财的目的达到了。

而这般压榨到最终导致的必然是揭竿而起的后患,姜荷没有搅弄一方时局的能力。

是谁要南越生乱?

作者有话要说:思路有点乱,可能会停几天理理思路,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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