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鉴和季向蕊的婚礼定在初秋, 他们认识的那一天。
当天的露天会场布置得花色洋溢四坠,每一处细节,时鉴都按照季向蕊的喜好准备妥当。
季向蕊换好衣服, 配合化妆师完成妆容打扮,就心神不宁地坐在等待室内,等着林钦吟传来的消息。
林钦吟和季淮泽结婚在他们之前。
所以现在看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季向蕊如坐针毡地抿唇,林钦吟难免想用轻松点笑话帮她渡过局促。
“晨曦, 别这么紧张。”林钦吟坐在季向蕊身旁,替她拍拍背, “就绕一圈, 你到时候只盯着时鉴, 满眼都是他, 紧张就追不上你。”
季向蕊笑了下,伸手指了下旁边沙发上的包,“你帮我接一下吧。”
林钦吟以为她是要拿东西。
但没想包拿来了,季向蕊为首挑出的就是特别放在夹层的验孕棒。她紧张不是因为要出场, 而是因为这根棒上显示的杠。
喜事不是一件,而是好事成双。
林钦吟讶异地确认好几次上面的显示, “真的怀了啊。”
季向蕊大大咧咧惯了, 现在听她这么问, 突然伸手要拉她,眼眶激动得不知不觉就红了一圈,“嗯,昨天测出来的。”
“那时鉴知道吗?”林钦吟也是欣喜, 安抚地拍背不停。
季向蕊摇头,“我最近总觉得很不舒服,然后时鉴忙, 你们也不在,我就自己去看了医生,没想到一看看出了惊喜。”
“太好了。”林钦吟虽然结婚早,但现在还在备孕期间,季向蕊算是先送给了大家绝佳的礼物,
快要上场了,季向蕊的妆可不能花。
林钦吟帮她抽了张纸,递给她,笑着说:“好啦好啦,多棒的事,都当妈妈了,得多笑,这样以后孩子也会爱笑的。”
季向蕊只管点头。
她现在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肚子里新来的这个礼物,明明还很小,她却像是有感应地似的感受到孩子也在期待降临全新的世界。
直到季向蕊牵着父亲的手,被彻底地交到时鉴手里,沉甸多时的心绪像是倏然有了靠岸的理由。
仪式走完后,季向蕊紧紧牵着时鉴的手,一点都不想松,时鉴感受到了她的异样,先带她回了休息区。
“怎么了?”时鉴走完一轮酒后,解着西装外扣,眉目慵懒含笑地望着她,“是不是累了?”
季向蕊摇头。
顿了几秒后,她刻意压低声线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季向蕊搂着他的腰,语气微颤却欣然:“我有宝宝了。”
时鉴一时还没反应得过来。
酒精的发酵像是在血液中滚烫颠覆,他难以置信地不敢搂紧她腰,手覆在她的腹前,微不可察地在发颤,“真的——”
惊喜毫无预兆地砸下,时鉴常见风浪,都没能避免怯却,“真的,有了吗?”
季向蕊被他这个反应搞得鼻子瞬间就算了。
“嗯。”她伸手就是勾住他的脖颈,亲昵地把脸蛋贴在他的颈间,“我去医院检查了,宝宝七周。”
“怎么不和我说?”时鉴的眼神压不住浑然的激动,“什么时候的事?”
季向蕊揉了下他的黑发,云淡风轻地表现出笑:“就前两天,你还在部队,我觉得没什么大事,就自己去了一趟。后来就知道有宝宝了。”
这种感觉太过难言,时鉴落眼就看到季向蕊脚上的高跟鞋。
他把她扶到旁边的座椅上,半蹲下身,无奈又懊恼的语气:“那怎么还穿高跟鞋?”
季向蕊还没反应,时鉴就亲手帮她把高跟鞋脱掉,换上休息区配的棉质拖鞋。
“我没事啊。”季向蕊扶着他的肩,笑了,“除了脚酸,别的还好。”
“这里吗?”时鉴一手扶着她的脚腕,一手扶着她的脚背,放轻动作帮她缓和酸涩,“很难受?”
“真没事。”季向蕊都能鲜明感受到时鉴的紧张了。
这个常年手上过枪的男人,可以一次又一次从惊险的场面渡过难关,现在却像是折在对她呵护不至的小心中。
季向蕊没让时鉴帮她按摩太久。
她勾着他的小指,让他坐到她身边,靠在他肩头,轻声问:“好神奇,我从来没想会有这么一天。”
时鉴伸手揽过她的肩,让她更舒服地靠在自己怀里,“嗯,我也没想过。”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季向蕊突然兴奋地仰起头,浅眸清亮,盈着细碎星光,流光溢彩尽致。
“都可以。”时鉴没要求。
季向蕊说:“那得起两个名字啊,是男孩用一个,是女孩用另一个。”
时鉴随她意思:“好。”
后来,孩子出生。
男孩,取名时鸢。
单名鸢字,能像老鹰一样随意翱翔。
孩子的出现,是季向蕊和时鉴这一路走来最为真挚澄澈的证明。
他们的人生轨迹在一次又一次扭转中越绕越紧,像是烫着烙印的枷锁,与日俱增地在他们心头照过璀璨明光。
他这辈子的真爱和理想,都是她。
......
风声沁耳,晨曦明澈,她携着一举光色,煦暖汹涌地在这光芒竞相绽放的世界里点燃他的希望。
每一眼,都放肆地让思慕淋漓。
我不懂退路地撕碎风雨,闯过荆棘,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
枪林弹雨纵然惊慌可怖,却无法成为追逐和恋慕的阻碍。
至此终年,爱你的每分每秒,我都一如既往地,对你情有独钟。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