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漾着暧昧的暗光。
顾岁看了眼那脉络分明的手背上的针口,放下手里的粥。
那人压着几分郁色的眉眼愈发锋利,直直望过来能割开人的皮肉。
哪怕陷入催眠,也驱不散那点恹意。
同样一个人,J则乖顺极了。
他低头凑到顾岁手边,张嘴接住勺。
温红的薄唇难免会沾上剔透的水色,顾岁用指尖随意擦去。
下一秒被柔软的温热舔舐个干净。
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盯着顾岁。
在顾岁要抽走手指的那一刻,他拽住了那截手腕…
在指节处重重咬下。
饲养一只野性的宠物,首先都会准备一个笼子。
顾岁也设计过图样。
只是想着面前这个人被囚在冰冷的金笼里的模样,莫名不大满意。
他选择了更费事的催眠手段。
显然它靠谱,也没谱。
顾岁堪堪撑着床的侧边,腰间搁着一只有力的手。
那手上轻薄的衣袖滑落半截,修长的小臂绷着流畅漂亮的线条,将劲瘦的腰揽在臂弯。
顾岁方才用过催眠药物,所以穿了身白大褂,当下被用力缚出精细的形状。
长度适中的镣铐牵了过来,像是将两人锁在了一块儿。
失败了吗?
他垂眸看着身下人的眼睛。
漆黑,无神。
瞳孔像幽潭,泛开阵阵情.欲的涟漪。
没有。
更像是激发了潜意识最压抑的一部分。
这不是个好预兆。
顾岁警醒地想要挣脱。
腰间的力度忽然一重,将他完全嵌进温热的怀抱。
他神情冷漠,一手撑在江唐的胸膛处,碎发垂落,掩着眼:“我不是贺昭意。”
“也不是Aron。”
为什么总把他当成旁人?
顾岁面无表情看着江唐那双薄情的眼睛,心里笼罩着阴暗的念头。
剐下来……怎么样?
不能行动,陷入黑暗,与外界隔绝。
成为他一个人的孤岛。
顾岁的眼眸越发冰冷,透着一丝诡异。
而江唐则是将人困在怀里,轻声道:“我知道。”
他那空泛的眼眸认真看过来,只装着顾岁一人:“我知道你是谁。”
顾岁怔了怔,下一秒浑身一颤。
这个人从高中到现在都没有改掉这个毛病——
一旦揽着腰,就会顺着脊骨,引着电流挑拨各种不适的地方。
还有耳朵。
顾岁侧过头,那人笑了笑,追过来又咬了口,尖齿磨着耳骨。
膝盖顶着衣料。
像煎条鱼似的,剥离出鳞片,揉捏细腻光滑的鱼肉,让火候更加滚烫。
江唐似乎感觉到面前这个人要说些他不喜欢的指令,便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探着那软红,让人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
另外一只手则得寸进尺,向下而去。
顾岁侧过头摆脱那截白,推拒着不适的异物感,匆匆下了停止的指令。
那人只是顿了一下,又探深了些,埋头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
顾岁抿了抿唇,还是下了清醒的指令。
他安静地看见那双漆黑的眼眸慢慢清明。
顿了顿,顾岁偏过头,不想去看那个人或是反感或是厌恶的表情。
他自顾自说道:“放开……呃!你……”
动作的力度忽然一重。
催眠药物剂量出错了吗?
顾岁想要拉开那只手,反而因为那阵阵酥麻变得无力,被人牵着往下。
无力的手指被扣在手心,带着动作。
极为诡异的感觉。
“J,停下。”
动作跟着顿住,顾岁当是催眠的效果,正要继续下指令。
只听那人忽然附至耳边,意味不明地问道:“J是谁?”
话语一落,更加剧烈的动作席卷而来。
顾岁说不出话来,腰有些发抖,被人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江唐凑过去,被人避开。
他轻笑了声,咬了口白皙的脸蛋,用牙磨了磨,眼底漆黑一片,毫无笑意:“嗯?J是谁?”
柔软的地方被不轻不重地抵磨着,像是一种温柔的酷刑,叫人骨髓都在发麻。
顾岁勉强稳住气息:“是你。”
又是一根手指。
以为对方得到答案就会停止动作的顾岁蹙眉,盯着江唐。
眼眸像是覆上漂亮又暧昧的雾凇。
于是江唐下一个“为什么不让亲”的问题就没了答案。
柔软轻薄的唇紧紧抿着,却时不时溢出一声难耐的轻哼。
微不可闻的声音浅得就像把小钩子,巧妙地往人的骨髓里钻,烧起越发蓬勃的火。
颤栗的细白被用力揽着,慢慢纳下。活珠子发挥了淋漓尽致的作用,跟着温吞的动作磨着,碾向更深的地方。
顾岁受不了,支着手臂撑在那片坚实的冷白。只是颤颤巍巍抽离了点,又被揽着无力的躯壳凿进了许多。
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耳边舔舐:“为什么不让亲?”
颠沛的意识聚不拢头。
顾岁攥着衬衣前系扣的黑色皮带,颤声回答:“会痛。”
江唐侧过头,这才发现那殷红的薄唇上渗着血迹,大抵是什么时候咬破的。
因为不想痛感转移到他身上,所以不让亲。
……怎么能这么可爱?
江唐轻笑了声,将人彻底拥进怀里。
拽着人往外拉扯的手,扣得很紧。
所幸床很扎实,哪怕摇得有些凶猛,也没有垮掉。
垮掉的是被折腾了好几遍的顾岁。
他从混沌的意识里睁开眼,却发现依旧陷在颠簸中。
那颗珠子鲜明地碾在深处,慢条斯理地。
“差,差不多,行了。”
那张冷冰冰的脸浮出靡艳的红,像在冰天雪地里盛开的绝色,惊心动魄。
眼眸生着雾凇,清冷的嗓也蒙着水汽,挠人心脏。
江唐低声笑道:“不喜欢吗?这颗珠子,我很满意。”
链子拽着他,他便将人扶在怀里。
落得很深。
顾岁后面没有了力气直腰,像块发软的漂亮面团。
面团惯来又白又软,被随意搓揉贯穿。
揉出水灵灵的色泽。
不脏。
却也不清白。
很是可口。
顾岁再醒来的时候,在楼顶的泳池。
温热的水跟着修长冷白的手指涌动着。
江唐撞进怀里人冰冷的眼神,低头亲了亲顾岁的鼻尖,轻声解释道:“不做了,洗干净。”
顾岁喘了喘,稳住气息:“你怎么解开的?”
那人像猫嗅薄荷似的,一直凑在顾岁脖间,落着细密的吻。
听见问话,他侧头答道:“顾医生不忍心捆紧,我就挣开了……不清理干净会生病的。”
动作很轻,反而更加难耐。
顾岁一把拍开,垂眸问道:“为什么刚才不挣开?”
宁愿束缚着镣铐而动作。
那人埋头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嗓音慵懒:“因为我喜欢顾医生在上面。”
他顿了顿,又咬上贴近的柔软耳垂:“怎么这么红?”
顾岁反手推开,转身望着江唐:“你都是演的?”
江唐握着他的手腕,笑了笑,懒散的眉眼漾开滥情的风流:“演什么?顾医生长得很符合我胃口——陪着玩玩,我很乐意。”
顾岁冷冷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
江唐脸上的笑跟着消失。
他当然不想玩弄顾岁。
只是僵持了一周,他对着这个人说不出一句刺人的重话。
反而看顾岁哪哪都极为心动。
加上那个时候,这个人像块细腻光滑的白玉,被他掌控在怀里。
压抑着的贪婪与欲.望像海啸一样涌了上来,将他的理智吞并。
大抵是有效的。
那个床又变成了诊室检查的样子,那些铁链没了痕迹。
挺拔修长的人影坐在客厅,头也不抬:“门在那。”
江唐走了过去,低头亲他。
被咬开一瞬,又缠了上去。
顾岁抬手送了江唐一块淤青,语气极冷:“滚。”
江唐笑了笑:“真狠心。”
他看了几眼顾岁,最终转身离开。
张智出完外派活动,再一回来,直觉氛围的诡异。
原先不搭理人的江先生对顾老师很是热情,而本来只向江先生一人开放诊所的顾老师直接拆了诊所。
“顾医生,这样对患者真的好吗?”
常年自闭的邻居靠着墙,望着一脸冷漠的顾老师,含笑发问。
张智只觉得触目惊心。
他虽然是在顾岁过来这段时间才跟在身边学习,但是对顾岁的名声早有耳闻。
看着性子冷,其实是很淡泊的一个人,对旁人不关心,更不会有情绪起伏。
所以,江先生到底是干什么了,能把顾老师惹生气?
生气的顾老师太吓人,他都不敢冒头。
偏偏这个江先生还一股脑往上面凑。
顾岁不看江唐,转身跟拆房的工人签好合同。
思绪没有整理好,实在厌烦江唐那副滥情的模样。
顾岁没有跟他当炮.友的想法。
便接了个粒子手术在人体神经拓展区域的国际交流会,往外区的州城去了两天。
学术交流是一方面,人脉交际是另外一方面。
因此组织方在就餐时间办的接待聚会也像模像样,甚至在各大使馆参照了些菜品。
足以显示对各方精英的尊重。
张智跟在顾岁身后,绷紧了有些发软的腿。
他家里虽然有着从商几代的资本,他自小参加的大型活动也不少,只是在学术这方面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格局的。
正如面前这个气质清冷的短发女士,他也只在学校导师指导sci的时候查询文献才认识的大牛。
旁人皆避她三步远。
倒算不上是敬畏,毕竟来这里的人只有他是一个大腿挂件。
单纯是气场的隔绝性太强。
张智窥着那人已经有些岁月痕迹却依旧美丽的脸庞,无故被那毫无波澜的眼眸冷得心里一颤。
只是……
他看了几眼,又偏回来看几眼自家的老师。
那位女士似有所感,侧目望了过来,看了眼他们。
随即面色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张智不好意思再看,安静跟着顾岁走到一边。
长长的宴桌摆着琳琅满目的食物,闪着鲜艳的色泽。
趁着四下无人,张智小声问道:“顾老师,你是不是混血啊?怎么一到国外就碰着两三个长得这么像的哇?”
垂眸看着面前点心的人头也不抬,语气平静:“她是我血缘上的母体,有几分相似很正常。”
“哦,难怪——啊?不是?啥?!”
张智先是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接着瞪大了眼睛:不是您学二代还这么努力?等等,那你们不是母子吗?怎么这么冷漠?陌生人见面还会点个头啊?
显然这是一个敏感又刺激人好奇心的话题。
张智想问又不敢问,默默坐在一边,嘴巴跟脑子争得不分上下。
挣扎了半天,他勉强托出另一个话题来转移挠心挠肝的好奇心:“顾老师,你之前让我在医院调配的精神药物还有吗?因为是还没有研发完全的临床药品,医院那边想从我们这边回收一些用以推进临床实验。”
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记录药品剂量种类的那一页摊在桌上给顾岁看。
顾岁垂眸看了眼,面无表情道:“都送过去,用不上了。”
四周俱是交流学术的人群,探头探脑的张智在其中俨然像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这头猹环顾四周,满脸好奇地问道:“顾老师,江先生的病好了吗?这都走了两个疗程了。”
张智没得到回答,他看了眼神情冷漠的顾岁,直觉不敢追问下去。
只能挠心挠肝地看着面前的蔓越莓蛋糕。
这个蛋糕,可真蛋糕啊……
“借过。”
这个声音,可真好听啊……
张智骤然醒神,在长桌旁侧身让路,下一秒又愣在原地,小心翼翼打量着过来取点心的人。
咖色西装上的名片设计简洁大方——
[潭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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