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从里面看更为宽广。
不过比起房外比较清雅的小院,里面倒要冷清许多。
简单黑白的调色在极简的房间蔓延开,一眼望去除了必备的家具,找不出其他多余的东西。
冰冷的地板泛着瓷白的光,整洁干净得像是样板房,没有人生活的气息。
不过这种氛围倒也契合了这个人在学校独来独往的性子。
旁人见了,势必要这样感概,再道上一句有个性。
顾岁没有太多的思绪,将人一把丢在沙发上,便准备拨个电话给张老师——只要人没有死在他面前,怎么都随意。
哪知躺在沙发的人像是被砸醒了似的,悄无声息动了下。
细碎的光影下,校服因为大幅度动作稍稍卷边,露出一截冷白的窄腰,想来是经常兼职工作,覆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薄肌,不浮夸也不纤柔。
掐在手里会陷出一个柔软的弧度,又或者,正好掐住那个漂亮的腰窝。
这截晃动的白,在冷色的白光下越发叫人心头发痒。
拨号界面只待最后一个数字,顾岁正要按下去,一阵猛力从背后袭来,扑着暗沉的冷香。
手机重重砸在大理石上,彻底熄了屏。
它的主人却顾不上看它,因为正被人掐腰锁在怀里。
靠得近了,缀在眉尾的银光更加明显,扎得人心晃荡。
太烫了...
分不清楚是因为发烧还是因为肌肤相贴带来的烫意,几乎要燎起火星子。
顾岁难得皱起了眉,给那向来雪沉沉的脸增了几分锐气,只是他的拳头还没有抬起,先一步被人低头咬破了嘴。
那截温热趁其不备探了进去,上面扎着的舌钉触感鲜明,将暧昧的纠缠放大了数倍。
下一秒被人合齿用力咬下。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不是这个为非作歹的人机敏地退了出来,只会被咬断舌头。
眉眼覆了万层寒霜的人径直翻身坐起,一拳把人揍翻在地,修长的腿横扫过来,踩在那坚实的肩膀上。
那琥珀色的眸子不再是冰冷的机械质感,而是混着躁躁的杀意。
反而叫那张冷漠的脸融了雪色,瑰丽了几分。
没过半个小时又被揍了的某人面不改色,咬着蛊惑的笑,敞着肌理漂亮的上身,他抬手握上那截细白的脚踝,往怀里一拉——
把人拽进了怀里。
“Aron,闹够了吗?”
……他认错人了。
顾岁并未被这个念头抚慰,反而升起更大的不快。
他无法解释这种所有物被亵渎的恶意从何而来,却是下意识想把这个人毁掉——
一种毁灭性占有的杀意在他心里膨胀。
顾岁并未意识到。
只是在这个人凑过来,探着血淋淋的舌尖,不知悔改地再次触碰到他的嘴唇。
坚硬冰冷的唇钉跟着擦过。
顾岁径直拽上那墨似的发,将不得安分人拽远些,冷冷盯着那双深邃靡烂的眼眸。
恰好是跪坐在江唐身上,高度差让顾岁足以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轻浮的麻烦。
冰冷的眼神描摹着这张极具侵略性的、被病情烧得更为靡艳的脸。
顾岁垂眸,面无表情道:“看清楚。”
墙上的大摆钟发出厚重的声响,昭告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新的一天开始了。
晦气的生日。
顾岁冷着脸起身,嘴角忽地传来痛意,不是刚才的刺痛,而是一种被火燎过的烧灼感。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声戛然而止,余音在空寂的房间晃荡消失。
烧灼感跟着消散,好像没有产生过。
脚边的某人先出了声,暗暗哑哑的嗓:“...抱歉,我认错人了。”
他随意捋开额间的碎发,清醒了些的剑眉星眸没有之前那么靡靡多情,倒是慵懒了些:“现在外面打不到车,你手机又摔坏了,现在出门不安全。”
“不介意的话,今晚在客房休息。”
挨了两拳,脸上泛开的红不知道是烧出来的还是被打出来的江唐,在顾岁冰冷警惕的眼神里,从容地起身:“手机明天赔你新的,兔子不吃窝边草,放心。”
好看的青眉间刮着冷峻的寒风,显然顾岁的气没有消。
他垂着眼,语气生硬生寒:“介意。”
江唐相貌生的好,也生的凶,似笑非笑的时候撩人多情,面无表情的时候叫人胆寒。
然而站在他面前的,是浑身泛着冷气的顾岁。
两人之间颇见锋芒。
这股剑拔弩张的压迫感倒与房子的冰冷相得益彰。
“如果明天早上烧没了,半夜离开的顾同学,应该会很麻烦吧。”
江唐面色平静地切中重点,虽不见什么挑衅意味,那散漫的姿态却像是漫不经心间又什么都掌控在手里。
顾岁眼神一沉,最终什么都没说,弯腰捡起了那个摔得没了动静的手机。
弯腰那一刻,他身后玻璃窗上倒映着那黑漆漆的眼眸,里面簇着笑。
无人可见。
“客房在哪?”
江唐带人转到右边的房门口,打开了门,里面装潢同样精简,不过用材精贵,看着像个五星酒店。
“感谢顾同学来探病,好好休息。”
他看着顾岁目光停留在客房的桌上,随口解释道:“阿姨习惯性给客房准备洗漱用品跟常规换洗衣服,不介意的话,可以用。”
门被毫不客气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人面色不变,抬手擦过嘴角,抹去了血迹,抹淡了笑意。
夜色间薄唇暗红,艳丽多情。
江唐没有回房睡,而是翻了药箱给脸擦了点药,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
最前面的是一个好友申请——来自班级群的,江唐。
头像是泛着光的书签,构图光影图像都很不错,如果不是精致的书签角落有个GS的话。
GS。
顾岁。
心思昭昭,碍眼至极。
江唐垂眸,面无表情地划过这个申请,透出一股视而不见的冷漠。
月光落下,比不得那幽幽的黑眸寒沉。
思忖间,通知框突然跳了出来。
只是江唐未来得及看清楚ID,手机自动响应打开了聊天框。
一张暴露的照片映入眼帘。
细嫩柔软的白,娇艳欲滴的红,镶着颤颤的银链子,在其中穿梭开勾拽着。
黏着几丝暧昧的痕迹。
江唐抬手点了那张黑色的头像,以传播淫.秽为由举报拉黑。
电话在下一秒打了进来,也被随手挂断。
动作自然流畅。
电线的另一头,醇厚的男嗓在车内轻笑着流淌开,饶是一句抱怨,也悱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翻脸无情。”
宽厚有力的手将脑袋压深,西装革履修衬的颀长形体透着商务精英的成熟魅力。
呜咽的声音传来,细而软。
男人随手将手机抛开,向后一靠,宽肩拉扯开西装。
里面的衬衫埋着呼之欲出的健实肌块。
人体的构造是牵扯的,上部分一沉便带着另外一部分往前猛地一送,修身的裤子撑得饱满。
最终嗓音沉沦,餍足一叹。
柔软细白的手臂撑着健实的大腿慢慢攀升,缠上他脖子。牵着那张被撑得发红发艳的嘴,渡来一个膻腥的缠绵。
男人漆黑的眉一皱,金丝框的眼镜泛着寒光,斯文败类的皮囊上挂着衣冠禽兽的笑。
有力的大手重重拍下,拥推开波浪似的雪白,晕开暗红的痕迹。
低沉的嗓蕴着喜怒无常的暗哑,轻斥道:“脏小狗。”
挂在他身上的人扬着漂亮的脸蛋,倒抽着气痛呼。又在那人似笑非笑的眼里,小心翼翼屏住了气,泣声告罪求饶:“呜...对不起,主人。”
话是这么说,他厮磨的动作没有停下,趴附在男人怀里促然吐息。
而男人噙着笑,一手握着那盈白纤细的腰,重重往身上一压。
纤细白嫩的漂亮躯壳在月光下骤然失力,颤颤抖动。急促高昂又甜腻的尖叫跟着炸开,又被激烈的拍打声覆盖。
在封闭的豪车里蔓延开浓郁的气味,掉落在地上的昂贵大衣染上脏色的白。
被扔在副驾驶的灰色小猫偷偷垫起了肉垫,意图去扒拉主驾驶位的车锁。
“想去找他?”
饱含着情欲的嗓音砸了过来,被凿得神魂颠倒的人泣眼吐舌,无法听清楚压着自己的男人在说些什么。
当然,这话也不是对他说的。
灰色浑圆的小猫悄咪咪收回了爪子,佯装无事似的眨着黑葡萄一般水灵灵的眼瞳:“喵~”
实则压在屁股肉墩下的尾巴已经炸毛了。一根根灰色的毛发悚然张立,猫爪处寒光阵阵。
不去看这个男人翻涌雨云的部分,单说这西装革履的模样,精明端正得出奇。
假使它没有看过这个男人如何拖着银链子拽着细鞭在圈子里将人训成犬似的,没有看过这个男人如何操纵着别人的情.欲让人疯狂。
假使它没有被他表面斯文人的德行骗过去,就绝对不会过来帮助这个衣冠禽兽的外来人。
小猫歪着头装乖卖傻,心里愤慨腹诽。
忽然感觉数据库一热——是病毒入侵的警示。
在它被分配到这个男人身边后,就一直会时不时产生这种感觉...他想入侵它的数据库。
如果是窃取宿主的数据,倒是也有理由,毕竟听老大跟那边系统说,这个人跟宿主有点往事纠葛在。
但是!这个变态!
他!想!X!系!统!
小猫颤颤巍巍抱紧了自己,主脑知道它第一次茫茫然去分析那个试图入侵的病毒以剖析这个客人的意图,当时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这个变态竟然还想给它造一个畸形人体。
男人似有所感,黑压压的眸子□□翻涌,混着令人窒息的笑:“双龙不好么?还是你想试试那边的特色?我还以为你待在他身边这么久了会习惯当上面那个,原来喜欢下面么?”
小猫抖着毛发,缩回身子,蜷缩在副驾驶座位下面,不敢再暴露一丝毛发在男人面前,姿态可怜。
而蔚蓝色的猫瞳,则在暗处警惕地竖立放大。
这是一个疯子。
不同于模拟数据的人物,这是一个有着自我的疯子。
当在虚假里面诞生出真实——那么还能分辨出自己是物质还是数据吗?
于是介于此之间行走的,
亦或神,
亦或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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